“高继儒，”沈澜垂在裤沿处的手慢慢握成拳，高继儒听到她的声音逐渐转冷，“别这样说他。”
“难道不是吗？”高继儒狭长的桃花眼浅眯，一道阴兀蓦然滑过，“沈澜，这是众所周知的秘密，你想为他遮掩到什么时候？”
“不，别让我听到这样的话，你不能那样说他！”
沈澜激烈的语气令人惊愕，连自己都被吓了一大跳。望出去的视线朦胧，她眼眶内滚烫，心里一遍遍默念，高继儒，别这样说他，她只是怕高继儒将来有一天会受不了，她希望他凡事留有余地。
她的斥责听在高继儒耳中，却完全是因为对顾城的偏袒。
“沈澜？”高继儒难以置信望向她。
沈澜伸手抹去眼泪，倘若哪一天真相摆在高继儒面前，他能挨得过去吗？
她眼泪越流越急，止不住站在原地哽咽。
高继儒习惯了唯我独尊被人捧在心尖的地位，哪怕当初失势。沈澜看到高继儒的身影在她眼里逐渐模糊，心里的悲怆无处疏散。
她使劲擦着眼泪，越过高继儒身侧往路口方向而去。
“不准去！”
高继儒从身后抱住沈澜的腰，“他的生日已经过了，你现在去还有什么意思？”
“放开我！”沈澜肩膀用力挣扎，退开些身后抡起手里的包敲向高继儒伸过来的手，“我的事不用你管。”
她径自跑开，恰巧一辆的士车经过。
沈澜毫不犹豫拉开车门坐进去。
她摸出手机给顾城打过去，沈宁提醒他有电话，顾城摸索半天才接通。
“喂，哥哥，你在哪？”
顾城抬起眼睇向正在专注开车的沈宁，“我马上到家。”
“好的，你在门口等我一会，我也马上就到。”
挂上电话，顾城把脸别向窗外，出奇的清醒，他静默不语，手里捏着恢复黑屏的时机。
沈宁试探开口，“是我姐？”
他不说话，点了点头。
“要不我把你在这放下来，你打车回去？”
顾城别过去的脸总算转向沈宁，眼里尽是认真和不解，“为什么？”
“现在回去可能会打个照面。”
顾城浅笑，语气充满调侃，“哪里用得着这样，再说你很见不得人吗？”
沈宁瞪向他，“我是为你好。”
“用不着，”顾城疲惫地伸出双手轻按太阳穴，“澜澜看见跟没看见一样，这就是在乎和不在乎的区别。”
沈澜先到顾城家门口，别墅外有通亮的路灯，尽管是凌晨站在这也不会觉得害怕。
她步子细碎徘徊，似乎满腹心事，鞋跟踩过地面发出清脆的响声。
一盏大灯灯光打来，沈澜下意识用手遮在额前。
车子停稳，沈宁背过身拿起后座的外套递给顾城，“替我跟姐问好，我就不下去了。”
顾城接过手，车门砰地关起。
沈宁调头离开。
沈澜望着一步步走来的顾城，心里的愧疚和不安越来越重，本该是天之骄子却背负着不该属于他的命运，幸好流言蜚语并未将他击垮。
他的脸在斑驳的树影中逐渐清晰，沈澜眼见他站到跟前。
“哥哥，生日快乐。”
顾城嘴角一软，沈澜从包里掏出礼盒递给他，“对不起，”她看了眼时间，“过了一个小时零五分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