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你爸因为不满父母给她安排的婚姻，他本来和你母亲就是初恋，但是因为你母亲也有婚约，于是两个人都没能在一起，而我当时只是因为羡慕富贵豪门的生活，才勾引了你爸，然后抛弃继儒，毅然决定在顾城妈死后嫁给你爸。我都不知道，继儒那孩子，居然改了名…”
小时候，戴沛柔给高继儒取的名字叫高文，可能是觉得那个名字难听，或者是想忘记过去才改名了吧。
沈澜拿过纸巾递给戴沛柔，心里抽搐似的疼。
“顾城令人在你爸的双人墓碑上刻着我和他母亲的名字，我知道这样做不好，但我也存有私心，生前我不能名正言顺，死后，我想要个名分这么难吗？”
沈澜感觉眼眶内有湿意，她随手擦拭了下。
胸口犹如压了块巨石般令人喘不过气，沈澜再三犹豫，“伯母，您别怪继儒，他天生性子就是那样的，其实并无恶意。”
戴沛柔眯了眯眼睛，沈澜端睨着她的神色，没有在戴沛柔脸上看到类似于醉老头对顾城所表现出的厌恶和不屑，她嘴角似乎是勾着的，“那个孩子，长得真是好，真是像极了他父亲。”
沈澜怕再听下去，自己的心当真就要被割成一瓣瓣。
“伯母，伯父临死前，那遗嘱真的什么都没哥哥留下么？”
说到那份遗嘱，戴沛柔的表情就不好了，脸色顿时惨白。她为了保护自己儿子，是不能说出那份遗嘱被篡改的，顾城那一份，沈澜这一份，都被改的……
“我不清楚…”
沈澜一路来继续维持平稳的车速，戴沛柔起先还跟她说着话，后来可能是倦了，闭着双眼靠向后睡了会。
她刻意出发时没有走近路，到了国道口，远远见到顾城的车停在那。
沈澜踩了油门过去，顾城见到她的车，自动从后头跟上。
开了足有两个小时不到的车程，沈澜带着戴沛柔来到青山脚下。
戴沛柔看着去往青山的路口挤满车辆，“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伯母，哥哥说不定待会就能到……”
“他怎么会知道？”
“对不起，我觉得不应该瞒着他。”沈澜老实作答。
“澜澜，我们都到山脚下了，你带我上去吧。”戴沛柔握着沈澜的右手腕，她目光充满祈求，沈澜不忍心拒绝，“好吧。”
拜祭完再回到市里，应该不算太晚。
高继儒的父亲埋在这里，当初是醉老头特地选的风水宝地。白发人送黑发人，肯定很难受吧？
沈澜下车查看情况，顾城的车远远跟在后面，山脚下的管理员说这几天大雪令上青山的路变得越发难走，建议车辆实在要过去的租一套防滑链。
沈澜点头应允，待轮胎装好防滑链后缓缓开上山。
相较市里，这段路果然难走很多，开到半山腰的时候天空灰蒙蒙透着阴兀，零星有雪花下来，哪怕套着防滑链，但有几处还是容易打滑，两边扫出来的雪堆成了半人高。
戴沛柔仰起脸望向窗外，“他肯定是知道我来看他了。”
沈澜专注地打着方向盘，从未遇到过这样难走的路，上了青山也就好找了，山顶的黄金地段一墓难求，沈澜顺路边开过去，很快找到高家的私人墓园。
她找地方停车，戴沛柔已迫不及待推开车门往外跑，沈澜过去的时候只见负责看守的人正在把她往外赶，“这是私人墓园，不容许祭拜。”
戴沛柔差点被挥倒，沈澜适时搀扶住她，“伯母，您别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