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程自以为自己表现的很好，却不知道他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零的眼睛，一节课下来，前程说的话出现了好几处错误，而且老是发愣，动不动就片段了。
温若妍坐在零的旁边，不过中间隔了一个座位，自从前程走进来后，温若妍总是下意识地看着零，再看看讲台上的前程，她不知道今天上课的老师有事，临时换成了他们的导师前程，如果早知道是他，那她就不会带零过来。
零发现温若妍看见前程进门后就一直在颤抖，即使她在极力的隐藏自己的害怕，可是她攥住衣角的手指关节已经泛白了。
她再害怕什么，前程？
还是姚子雅的死和前程有关？
这节课就十分钟后就结束了，课上前程也没讲什么实质性问题，他说出了学校门就算是一个真正的社会人，未来的路都要靠自己走下去，无论做什么都要为自己的言行举止负责任，凡事三思而后行等等，最后提醒了没有上交论文的同学最后的期限是后天上午。
下课后，没有交完论文的同学们赶快去赶工，完成工作的同学都是悠闲自在地晃出教室，有说有笑的，与前者完全不同。
而零被前程留下了，本来温若妍不放心要跟上去，但是前程一个眼神就吓退了她，她嘴唇咬的没有血色。
她仿佛鼓起所有的勇气说道：“老师，姚子雅失忆了，她不记得以前的事了。”
零觉得温若妍的话中意思好似在提醒某个人，她可不可以怎么理解：姚子雅失忆了，她不会对某个人构成威胁。
前程停下脚步，深深地看了零一眼，仿佛不相信温若妍说的话。半晌后道：“你先回去吧。”
温若妍不愿意离开，可是又害怕前程，左右为难。零知道温若妍心里害怕前程，于是说：“你先回去吧。”
“我……”温若妍似乎还想说什么，可是有不敢多说什么。
零跟在前程后面离开了。
零进来办公室，前程就把门关上了，要是以前的姚子雅她可能会害怕，但是现在眼前的人可是零，徒手灭他十个前程也是没问题的。
“子雅，坐。”前程一副和蔼可亲的老师样。
零道：“不用了。”
有什么废话就说，吓墨迹什么东西。
前程自己先坐到办公椅上，他说：“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也没有告诉我一声？”
“为什么要告诉你？”
“子雅，我是你的导师啊，你是我最看重的学生。”前程话说的漂亮极了，仿佛零回到学校里没有通知他这个老师，老师心寒啊，亏他对她十分器重，把所有的责任全推到了零的身上，自己撇的到是一干二净。
前程今天看见姚子雅真的手足无措，他根本想不到她会活着回来，他可是亲眼见到姚子雅落下悬崖的。
“那是姚子雅。“零冷冷开口，没有丝毫感情。
这句话在前程听来意思就完全不一样了，他以为姚子雅说那是以前的自己，现在的不一样。他道：“温若妍同学有和你说过什么话吗？”
“很多话，你所指的是……”零不答反问道，前程的心思，她算是猜出来几分，无非支开所有人，问问她。
“你别误会，我想说，你回来了，老师很高兴，有什么话可以和老师说，就像以前一样，虽然我们是师生高兴，可也是像朋友一样无话不谈的，亦师亦友。而且——”前程语气忽然变了道，“温若妍同学在你出事后，她精神受到了刺激，后来在家休学了大半年，所以啊，她说的话你不能尽信。”
前程果然是一个谈话高手，这话说的真是天衣无缝，滴水不漏。几句话就把他和姚子雅之前的关系好的程度给她说了一遍，又让她不要听信温若妍的话。注意，前程说的不是不要信温若妍所有的话，而是不要尽信温若妍的话，这就是前程厉害所在，字字都是暗示，暗示他是站在姚子雅的一边，而又表明温若妍的态度不可信。
零真是甘拜下风啊，早知道让左丘朔和他废话了，两个高手交谈，一定句句火光四溅的。不过，零算是明白了，姚子雅的落崖的是和前程没跑了。
“是吗？”
前程阅人无数，可愣是看不出姚子雅脸上想的事，他有些着急道：“刚才温若妍说你失忆了？以前的事不记得了？”
果然这个人在试探自己，步步为营，小心地以关心姚子雅为由，慢慢问出他想要的答案，可是她是谁啊？她是零，未来杀手一姐，站在国际顶尖的人物，想轻易给她下套子，前程还是嫩了一点。
“老师，你刚才不是说温若妍所说的话不可尽信吗？”零想：坑不死你，你自己卡坑自己跳吧。
前程脸色一变，眼里暗露凶光，那里还是刚才一副和善的模样，不过，他很快就把戾气隐下去了，道：“你没失忆？那你记得是谁把你推下去的吗？”
“您是怎么知道子雅当时是被人推下去的？”零眼神里的冷意直穿前程的心脏，血液仿佛停止流动，他自知失言。零接着说，“还是说您当时就在现在亦或者就是您……”
零没有说完，其实她是故意留着，后面没有说完的话给人无尽想象。
前程的脸开始煞白，可是还是故作镇定，笑着说，“老师，老师是猜的。”
“哦，原来是猜的。”零勾起嘴角，露出诡异的笑容，前程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他心里没底，害怕的很。
零看着前程害怕却极力的忍着，憋住，零就像笑。前程现在就像一个没有穿衣服的人，在零的眼里无处躲藏。
零道：“我是真的失忆了，温若妍说的这句话是真的，所以——老师，你是可以信的！”
前程感觉被眼前的姚子雅给耍了的感觉，桌下的手指紧紧地攥着拳。
零居高临下地看着前程道：“老师，还有什么想问的吗？如果没有，我就要回去了！”
霸气侧漏的零，样子帅极了。
“嗯，你可以走了。”前程有气无力地说道，他已经没有留下姚子雅的必要了，该问的没问出来，不该说的全都说漏嘴了。
零留给他一个背影，门关上后，前程往椅子后背上一瘫。
这次姚子雅回来，可是变得不一样了，眼神冷漠的可以杀人，气势更是强大，站着不说话就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和窒息感，令人不敢与她对视。
本来他想问问姚子雅失忆是不是真的，没错，就是在一步步地试探她，可是他发现自己既然不是姚子雅的对手，一个问题都没有问出来，还差点说了不该说的话，虽然他糊弄过来了，可是他不知道姚子雅有没有相信他所编的理由。而温若妍这边，他不清楚她有没有说了什么不能说的话会刺激到姚子雅。
现在他一头雾水，更不知道姚子雅失忆的事是真的，还是装出来给他看着？
出来教学楼，零回头看向三楼尽头的窗户，窗帘拉得严严实实，那是前程的办公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