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曜亡,明启兴,谢家山河尽多姿。今海清河晏,兆天下之升平,文人雅士之风,开放光明之态。人才济济,百家争鸣,自是其乐无穷。]
烟城有一方家,乃小家小户之家。虽世代为宦,也不过都是六七品小官。如今第三代家主方严却是前所未有的斗志昂扬,誓要光宗耀祖,将方家发扬光大。
正好现今新皇登基,朝中大换血,皇帝大兴科举,广收人才,乃是出人头地的大好时机。
方严只可惜自己早出生了几年,不然凭如今这局势,自己还可以再升官一两品。但他也算争气,现今是个从五品知州。因此,他只好将希望寄托于自家孩子身上,好好培养一番,届时科举中来个金榜题名。
三月,烟城里杨柳倚风,春意煦暖。
方严嫡子取名方青云,寓意为望其“青云直上,光耀门楣。”
方青云年幼三岁方严便开始教其书写识字,五岁时已识字一千,八岁时已会作诗,年仅十二岁便已过童试成为秀才,在烟城一带是小有名气的神童。
书院里的私塾先生看了方青云写的文章后,上门与方严说其子虽聪慧早熟,却灵气不足,只怕日后难以再上一层楼,但若有名师教导,也许日后能前途无量。
方严听后心下大惊,直问到哪处寻此名师?那私塾先生回道:
“烟州目前恐无法找出此人,但近两年圣上亲设的应天学府却不失为一个绝佳选择。虽只建有两年,但其老师各个都学富五车,乃圣上亲选之人。且这位于京城凤都,不乏出人头地的大好机会。
不过这应天学府也不是想进就能进的,唯有过了学府所出的入学试,才允入学。我看青云这孩子聪慧有希望,才来与你商讨。还有一事,若你京城有人,正好有个接应,若没有,那也无妨。
今圣上大德,在学府外半里路建了座寝舍,专为那些远赴而来求学的寒门学子准备,届时你连住宿都不用操心。今正好是学府例行三年一招生,十月开学,在此期间你好好考虑吧。”
私塾先生走后,方严来到堂前与妻子及老夫人共同商量此事可行与否。
青云母亲萧氏自是不愿意,自己唯有这一儿子,他若上京上学,定得有一两年不便回家,这骨肉分离之痛谁能受得住?
老夫人乃方严母亲,自幼对方严教导严厉,也盼望子成龙。如今自个亲长孙打小便为家族争气,十二岁已是秀才,这大好的机会摆与眼前哪有不应之理?孩子就得从小培养,若真成才了说不定未来方家还能出个状元!
方严沉思良久,最终也决定送青云上京上学。
回到房中,萧氏立马泪如雨下,哭诉道:
“我就这一个心肝儿!如今才十二岁大就要独自一人背井离乡,这相隔千里之外,要是他有个三长两短,我还顾不着!你这父亲怎这般狠心啊!”
方严心中也是极其不舍,但“故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若连背井离乡之苦都承受不住,日后更多的大风大浪该如何?母鹰尚能狠心放雏儿坠千崖,否则哪有“向日迎风上九霄”?
方严对萧氏道:“青云亦是我方家的长子!他若这点苦都吃不了,未来如何撑起整个家族?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此时不努力,那苦难还在后头呢!”
萧氏不语,自知这事没得周折了,只能沉默着淌眼泪。
方严一声叹息,安慰道:
“青云亦是我最疼爱的孩子,自小聪明懂事,若他得以进应天学府,日后锦绣前程自在他手中,这可是好事啊。”言必,便跨门而去。
晚间,方严与萧氏将此事告知青云,青云因父亲在此,没敢说什么,也只是点头应下。萧氏看出自己儿子的心思,便出声让方严离开。
此时房里仅青云萧氏两人,青云一把抱进母亲怀中抽泣道:
“娘亲,我舍不得你……呜呜呜……”
萧氏也流泪道:“娘何尝不是呢?但此举已定无法改变,此番你且带上你房里的贴身丫鬟寒弄一起,那丫头沉稳细心,定能照料好你,你又与她自小一块儿长大,也好有个伴。”
青云听寒弄也与他一起,心中不禁好受些。
萧氏又叮嘱一番让青云在京城留些心眼,那里权贵多人也复杂,莫要得罪了人对自己不利,若有何事书信回来,万事且以自己为重。
母子俩聊了好久才去各自歇息。
三月后一切皆打理完毕,方青云与寒弄坐上了马车起程前往凤都,方家管家与他们一同前往,到凤都帮忙打点完后再回烟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