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阳王慕容少时前往凉州途中遇刺,被查出身中蛊毒,皇帝震怒,遣派宫中所有御医前去救治,却都束手无策,无法只好发皇榜寻天下神医救得慕容少时。
这蛊毒来得奇怪。
在落雪解决掉黑衣人后她便将慕容少时送回府内救治,当晚太医看了只说是伤势极重,出血过多,但并未查出身中蛊毒。
随后她用以神力将少时止住血后,眼见已无大碍,结果第二日清晨她再前去看他时,竟见他面色青白,全身时冷时热。
太医再次前来把脉,说他身中剧蛊。
落雪见此时慕容少时在睡梦中冷汗直流,似是极痛苦般眉头紧皱,心痛不已。
她脑中一片混乱,毫无头绪为何伤势会转变成蛊毒。
但无论如何,都是她的不是,要不是她说想去落雪湖,他们也就不会改走小路,也就不会遭人围攻,他也就不会为她挡剑,也就不会身中蛊毒。
落雪施法想将他体内蛊毒逼出,可惜却毫无用处。
她突然想到在凡间的土地仙,随即动用上神之令将他召唤过来。
土地仙乃一介下仙,仍需像凡人般进食休息,这夜半三更的,被突然从美梦中强行唤醒,睁眼一看竟处身陌生之地,整得小老头儿一愣一愣的,惶然不知到底发生了何事。
“实在抱歉扰人美梦,但落雪也是无可奈何,望土地公公见谅。”落雪抱歉道。
土地仙转身见居然是花神后人,一激灵,忙赔笑道:
“哪里哪里,不知落雪上神远驾而来,实乃小仙之过,肯为上神解忧效力,小仙却之不恭。”
“土地公公在人间见多识广,那还劳烦帮忙看下这位公子所中何蛊,何解之法。”
土地仙虽心中疑惑,却也应声上前为慕容少时切脉观象,这一诊后,立大喝一声:“不好!”
随之叹息道:“此乃失传已久的锁心剧蛊,中蛊者心脉渐锁,五日后血液便停止流动,此蛊......无解。”
落雪只觉得忽然间似是天崩地裂,周围一切皆变得混沌,她似是身处黑暗中,直到连最后一束光也随着天地间飘逝而去,连带着希望一并索然无存。
“……多谢。”落雪终于找回了声音。
土地仙小心翼翼问:“那上神还有何事?”
落雪道:“你退下吧。”
然后土地仙便遁地而去。
落雪蹲下身手指轻抚慕容少时眉眼,这双眼眸似星辰灿烂,曾经含笑看她时眸中的微光点点,如今却一直沉睡着,不再睁眼看她。
泪水模糊了落雪视线,也模糊了眼前少年的脸庞,就好似他马上就要随风而去,再也抓不到了。
“我会救你的,一定。”落雪轻喃。
不日,皇榜便被一俊秀的年轻公子揭下,那公子名司刹,字新生,据说是江湖中用蛊第一人。
当司刹进至房内,落雪见此人周身竟环绕些许仙气,心下陡生疑惑。
司刹见慕容少时原来身中锁心剧蛊,悠悠道:
“世人皆道锁心蛊无解,然并非如此。此蛊难就难在魔气缠绕,只有极纯之物能与之抵抗,旁之仙物统统无用,传闻昙花心瓣乃至洁神物,若拿此一试,以之换心,届时毒蛊自解。”
落雪听后,疑惑更盛,突然间上前将他禁锢在地,捏住他喉头,冰冷问道:
“你到底是谁?如何得知昙花心瓣?最好如实招来。”
司刹道:“我本是前司命星君姒阳身边一亲信侍卫,因天界五百年前那通敌一案,姒阳自知在劫难逃,她为保全我性命,便断我仙骨送我至凡间。我在天界也待了数千年,昙花心瓣自是知晓的。”
五百年前那通敌一事在天界中被传得沸沸扬扬,落雪听闻当倾巢姒阳宫殿时的确发现少了一个人,当时天帝还下令定要将此漏网之鱼捉拿归案,未想到这人居然就在人界,如今还被她碰着了。
司刹随后又道:“我虽然目前只是一介半仙,但也能感受到姑娘法力之高,定是身份不凡。平阳王殿下仅剩四日,若姑娘望救其性命,还得尽快找到昙花心瓣才是。”
落雪问道:“当真别无他法?”
司刹叹道:“我师承离君神医,万不敢说大话,唯有昙花心瓣。”
司刹走后,落雪瘫倒在地,除花神一脉,无人得知昙花心瓣的踪迹,其实它便是花神后人的心脏,也就是......她的心脏。
神族这一生何其漫长,数万年豪无波澜的岁月犹如一滩死水,但在人间这两年里,因为有他的存在,足足胜却以往无数。
落雪选择了剜心。
她的真身乃昙花,这心果然也是昙花模样,色如月光,盈盈开放。
昙花心瓣,她甘之如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