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视线朝着韩天阳上下扫了几番,随后视线定格在面前这个男人的腰间。
“我问你啊,小瑶的肾……你用的习惯吗?”
一句话,一秒让韩天阳的情绪溃不成军!
“……什么意思?”韩天阳一脸吃惊看着程,“什么童瑶的肾?你在说什么?!”
沈锦豪冷笑了几声,好像觉得韩天阳此刻的表情滑稽不堪。
“我在说什么?韩天阳啊韩天阳,你还真是忘恩负义的可以!当年你出车祸,肾脏破裂急缺换肾,这事,难道你忘了?”
韩天阳依旧一脸懵逼,眸底隐隐还有种可怕的情绪在破土而出。
“这……跟童瑶的肾有什么关系?”他哑声问道。
见他这幅模样,沈锦豪眼底的嘲讽越来越明显:“看来,你是真不知道当年你换的那颗肾,是小瑶的?”
“不,不可能,王艺馨亲口告诉我,是她给了我肾――”韩天阳的身体在不可抑制地发抖,几乎连呼吸都是一颤一颤的。
“王艺馨?”沈锦豪冷冷看着韩天阳,语气中满是讥诮道,“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对吧?她说那个车技动作是她发明的,你就相信她,她说她给了你一个肾,你也相信她……可小瑶呢,她说什么,你信过吗?”
韩天阳踉跄着后退,脑子一片凌乱。
不是王艺馨?
不是王艺馨给他换的肾?
如果当年给自己换肾的人是童瑶,那童瑶早在跟自己结婚前就只有一个肾了!
那――
她怎么可能再给王妮露肾呢?
她只有一个肾,如果给了王妮露,她要怎么活?!
韩天阳的脸色煞白着,脑袋好像要炸裂。
他想起了自己曾经对那个女人说过的话,一句一句,句句泣血割心。
“这样吧,你有两个肾,给我一个……如果你给我一个,我就信你,怎么样?”
“给我一个肾,我就承认你是我心中的韩太太。”
他都说了些什么浑话?!
那个女人只有一个肾,他怎么可以对她说那种话?
那完全就是活生生将她往死路上逼啊!
“我捐左侧的肾,放心,很健康。”童瑶曾对医生说过的话,在韩天阳耳边闪过。
当初医生要给她身体做检查,被她拒绝。
她是怕被医生知道,她只有一个肾,没法做肾脏移植手术吧。
她怎么那么傻,明知道自己只有最后一个肾了,还要做手术!
她怎么那么傻,自己说什么,她就做什么……
“不对……”韩天阳在努力找回最后一丝理智,“当年我手术时,“当年我手术时,她不是在做心脏移植手术吗?”
沈锦豪肯定是骗自己的,童瑶心脏不好,怎么可以做肾脏移植手术?当年他是心脏手术时,身体不知不觉痊愈,后来偶尔开赛车,后来给王妮露移植肾脏时,安然无恙从手术台下来。
一个人,两颗肾都没了,怎么可能活下来?
可童瑶明明就活了好几天,才能偷偷从医院溜出来,还能开赛车,还能做车技,怎么可能是一个没肾之人能完成的……
“韩天阳,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当年小瑶根本就没做心脏手术,她瞒着所有人把心脏手术换成了肾脏手术,你还要我说多明白?!”
沈锦豪冷嘲着,把门粗暴锁上,再也不想看这个眼瞎无心的男人一眼。
这样一个忘恩负义无心的男人,有什么资格得到童瑶那么深情的付出?
“沈锦豪――”韩天阳有点慌乱地砸着门,他想问清楚,想把所有事情全都问清楚。
不管他怎么捶门,沈锦豪都没有再出现一眼。
“沈锦豪,沈锦豪,你开门给我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韩天阳两手颤抖着,有点机械地重复这样一句话。
小瑶的肾,小瑶的肾……
韩天阳抬手提心吊胆触到自己的右侧腰际,那里安放的,是那个傻女人的肾?
她的肾在自己这里,可是她的人呢?
他的瑶瑶,现在……在哪里呢?
好像走起路来,踉跄趔趄摇摇晃晃。韩天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程宅子的,晕晕乎乎,什么都不想做。
他不知道该去哪里,也不知道自己能去哪里。
每走一步,就像诛心钉从足底扎进,一直深到心脏。
好痛啊,痛到几乎能将他折磨致死,无助到没有一个人能来救他。
唯一能救他的――
已经永远离开了他。
就连最后的骨灰,他都没资格去触碰。
不――
韩天阳想着想着,眼底突然闪现一缕微弱的薄光。
她的肾,还在自己这里。
她一直都和自己生活在一起,不是吗?
韩天阳大口呼吸着,内心不知不觉坚定了一件事。
他不能这样消沉下去,他要带着童瑶的这颗肾,好好活下去。
只是――
在振作起来之前,他还有一件事要去处理。
王艺馨剽窃了童瑶为自己创作的车技动作,然后还骗了他肾脏一事。
那她赛车被人动手脚一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个时候,韩天阳要再相信是童瑶命人动的手脚的手脚,就是智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