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头上的冰袋拿开,看着眼前的两个娇滴滴的侍女。其实,我打见到她们开始,我的眼珠子离不开她们的身子。
要不然,我何须把她们赶走,还不是怕自己做得太明显,被禁金·泰娅这个火眼金睛发现。然后,我肯定要被范·艾丽娅小看。
两个小侍女媚眼如波,身若曦月,我吞了吞口水,又把冰袋盖在自己脸上。
两个侍女矮身半跪,这个礼并不会让人觉得太做作,我挑开冰袋使其露出一丝刚好能把她们的容貌尽收眼底的缝隙。
我观察着她们的姿色,等着她们开口说话。
她们两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两人的眼中闪了闪精光。
我把那条裂缝盖住,我知道,她们马上就要开口说话。
“勇……勇者大人,我们愿意追随你左右,在你身旁服侍你、取悦你。”其中一个侍女领头道。
“你们这样勇者大人会心动的。”金·泰娅嘻嘻一笑,把手压在我肩膀上,带着看戏的语气调侃道。
“如果勇者大人心动,是我们两的福分。”
足以让我软耳根的酥麻的声音传到我耳中,让我浑身打颤。
我抖了抖激灵,把金·泰娅不老实的手拍掉。我把范·艾丽娅叫到我身边,我感觉这样做会让我心安理得一些。
我起身盯着她们,盯着她们的脸蛋和身子看了一会儿。然后,我在她们期待的目光下咳了咳。
她们此时已经停止了跪伏的状态,她们刚才之所以半蹲,只是为了给我行一个标准的宫廷礼,我之前见到过,所以我才会觉得她们玲珑八面。
不让人感到恶心的奉承,就让人感觉很舒服。你不会去阻止人家的献殷勤,因为人家这样做你很受用。即使你刚开始会想拒绝,可伸手不打笑脸人,你总会下意识地接受人家这般殷勤。
毫无疑问,她们在礼节方面已经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若不是我脸皮够厚,我可能已经被她们的姿态降服。
我马上转变脸色,将阴霾布满脸颊。两女看着我脸上天气晴转多云,她们知道自己的第一波攻势宣告失败。
但经历过大小风云的她们马上调整状态,重新规划对我的攻心路线。
“勇者大人,这个我们的赎金,请你收好。”这次,那个说话的侍女直接弱病般伏地,磕头点地,双手奉金,跪地不起。
什么意思?我横眉冷对,心里开始泛起了嘀咕。
她怎么不按套路出牌?抱我大腿的痛哭桥段呢?哭爹喊娘要死要活的状态呢?要进入角色,进入角色才行啊姐姐。
我叫她姐姐,就是因为她真的比我大,不是那个大……是真的大。我不装了,我就是会望闻问切。我连二次元小姐姐的年龄都看得出来,这种三次元生物的年龄,又如何躲得过我这双容龄扫描机的扫描。
在拍卖行做侍女的大姐姐露着她的肩膀,她虽然作为下九流的角色,可她在肌肤上的护理却做得极佳。
这是我在范·艾丽娅和金·泰娅身上找不到的。她们可是整体围着我转的,如假包换的贵族大小姐,范·艾丽娅更是在我面前化过妆。
就算是这样,就算我自认为和她们挺熟,可我并不觉得她们对自己的皮肤护理做得很好。很可能,这就是金丝雀和火凤凰的差别吧。
有的人不需要风光异彩,照样光彩四耀。有的人浓妆艳抹,依旧暗淡无光。有的时候,妆容不代表阶级更不是层次。它可以作为加分项,却无法成为必须项。金·泰娅她们可以打扮得漂漂亮亮,可她们的内心已然足够自信。
她们自信自己就是那颗闪耀的明星,她们自然不需要再做更多的增色。
作为非贵族出身的她们,作为社会的底层人物。她们必须用尽一切办法为自己不见天日的未来进行拼搏。
美丽、柔滑、润泽、光圆、紧致,我伸手顺着她的双肩滑下,扶住在她的腋下,把她托起。
我拍了拍她惶恐的脸庞,示意她不要惊慌,叔叔不是好人……呸,是坏人……额,不好也不坏。
不对,不对……我不是叔叔,她也成年了,我不会产生个坏想法就得坐牢吧?
“为什么?”我问了一个很白痴的问题。
为什么?人家当然是想要不羁放纵爱自由啦,还为什么?
然而,我却得到了她很正式的回答。
“我……我想为勇者大人做牛做马!我……”她激动地想抱住我。可地位的差距就像一层无色的薄膜,让她触及不得。
“做牛做马,这些都是假的,假的。”我把她无情地推开。然后继续坐在那座老板才有资格坐的沙发椅上。
她被我推回原位,开始呆滞、愣神。
另一个和她十分相像但明显比她青涩的姐姐眼眶微润。
不知道为什么,她们总让我想起不好的回忆。我就是因为她们身上散发出的那种类似奴隶的味道,让我没有了把玩、看戏的兴趣。
“你们……可以走了。”我下达了命令,她们倔强地想抗命。她们没有挪动脚步,这让我感到很生气。
出于同情,范·艾丽娅想代替我把她们收留下来,让她们摆脱拍卖行的牢笼。
这就是拍卖行的潜规则,人口买卖。当然,梵天帝国所做的贩卖工作十分隐蔽。隐蔽到只有高层,只有包厢内才可能发生这种事。
我在她们自打我们进来,看着我的那一对对火辣辣的眼神,我就知道迟早会有这一茬。
我不是圣母玛利亚,更不是天使列。我不过是断翼的,还没有沉沦到地狱的路西法。我介于善恶之间,所以,我只做对自己有益的事情。
她们两个打一开始就对我打了注意,就算她们再可人可亲,我也不会冒着双重危险让自己犯罪。
可能是她们的情绪控制的不到位,她们身上的奴印开始暴露。
“奴隶?”原本两个进出拍卖行如掌上观纹的少女,此时表露在她们脸上表情,却让我觉得,她们是来见世面的雏鸟。
当然,金·泰娅表现得相对成熟,显然,她本人对于拍卖行这种鸡鸣狗盗的交易有所耳闻。只不过,她一直没法找到直接的证据来证实那些传闻是否真实。
所以,她是两人中最早镇静下来的。范·艾丽娅也在不久之后反应了过来,她看着那个一直主动寻找机会的女奴手里的钱袋,她下意识想要去拿取。
“范范,不要做多余的事。”我带着些责怪的语气对她说道。我的手更是自然地抓在了她的手腕上。
我把范·艾丽娅按在座位上,同时用眼神叮嘱同样打算同情心泛滥的金·泰娅。
由于范·艾丽娅出手的时机比我伸手的时候还要快,所以,她抓到了那袋钱袋的一角。但是,还没等对方高兴,我就扯住了她,她被我抓了回来,由于是突发情况,范·艾丽娅没有抓牢钱袋,钱袋被她带出了那个女婢的手中,无助地掉落在地上。
里面的金珠洒落一地,就像那两个木头人滴落的雨水。
范·艾丽娅想向我认错,可她开口就是为她们求情。
“勇者大人,她们是奴隶。我们,我们应该帮她们。勇者大人,自从你重新政治这里的风气之后,我们就再也没有奴隶市场了。”范·艾丽娅期待我的回话,可我并没有给她她所希望得到的答案。
“勇者大人……我前面只是想开个笑话,可是,我真没想到我们买的是奴隶。她们……她们不应该是拍卖行里的侍女吗?”金·泰娅发现我在看着她,她哆哆嗦嗦地回答了我眼神里的问题。在她说到最后一个字时,她的语气十分轻微,就像是只用了呼吸时所用的力气。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忽然失声,但我的眉头却是先她一步紧皱。
“你们,还不把钱捡起来?”我的话对她们来说就是命令,那两个掩盖不住给人带来压抑和不适的奴隶印记的气息,纷纷绕着我将地上的金珠捡起。
我粗略地算了算,单是洒落在地的,就有将近三十多颗,这已经足够我进行一次往返的长距离穿越了。再加上那一袋没有散落出来,就算装满也和没装满区别不大的钱袋。我估计,整个钱袋里的金珠,至少得有三位数以上。
我是个钱奴,可我没有掉进钱眼里。我坐在沙发的扶手上,按着委屈巴巴的范·艾丽娅,同时,也给她们捡起我刚才所在位置的金珠腾出空间。
她们的动作很快,她们在我挪动脚步的时候就已经把其他地方的金珠拾起,我刚才站的位置只有几颗金珠掉落在那里。自然,她们完工的比我还早。
捡起钱袋的两人有些畏惧地站在我面前,不知道自己该走还是不该走。
我没有再下逐客令,因为她们两个人已经全部失去了理智。她们中原本满脸自信的姐姐,此时的脸上失去高光,我乍一看,还以为我的话有卸妆水的功效。
她不再自信,同样的,我也就对她们生不起恨意。
人就是这么简单又矛盾的个体。你上一秒喜欢的事情,下一秒就会讨厌,下一秒讨厌的事情,再下一秒就失去兴趣。
我就是经历了这么三个步骤,所以,我此时兴致缺缺。
“勇者大人,求求你,救救我姐姐吧。”那个从头缩到尾的小乌龟终于探出了头,她开口祈求我的第一句话,就是让我帮忙拯救她的姐姐。
多么乖巧的少女,多么懂得利弊的女性,我差点给她的举动所感动。
不出我所料,在我喝酒的功夫,两姐妹开始在我面前竞争奥斯卡影后,可我不是崇洋媚外的人,所以我对她们的演技一点都不感兴趣。
我叹了口气,期待来人结束这场闹剧。
没多久,她们不闹了,我的耳边也不吵了。我仔细搜索附近的声音,我听到了一个脚步声,踩在毛毯上,鞋底和毛毯的绒毛摩擦时发出的声音。
终于,我的救星来了。
八公领着一大单子的协议走了进来,他进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捏着鼻子打呵欠。
不知道他是对花粉过敏还是黄沙过敏,总之,他把原本打呵欠的动作变得复杂。
我很替他感到担心,因为,我怕有人会模仿他的这个动作,然后导致他人因为呼吸困难而死亡。八公,则被人告上法庭,被判终身监禁,缓期百年执行。
作为拍卖行的金牌讲师(虽然我完全看不出来),他很容易就镇住场面。
我想说的是,那还用说。人家有触发印记的咒语,他可以对这两个冰心玉洁的女奴做任何他爱做的事情。
一想到这,我更担心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