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王会感到惊讶,自然是因为我这个待在这个世界近百年的异乡人,居然相信那个天真的谣传。
恐怖的迷雾早在魔王出现之时就被人们惧怕,因为,他们不知道为什么,自打魔王出世之后,闯入迷雾的人最终的出处,不是消失天际,就是成为魔王的傀儡。
他们不知道魔王是如何控制住迷雾的,可他们知道,这片迷雾已经不再是当初让人神往的地方。
丢失魔力,被魔王异化,亦或者消失于云烟,总之,没有一个结果是象征着美好。国王感到惊讶,同时,也为我感到担忧。
毕竟,勇者作为这个世界的异世界生物,他所下的魔法和咒语,是否会因为死亡而消失。国王害怕这一点,因为他的统治是建立在我的赠与下。
或许,等他生下子子孙孙,让他们继承下去他的王座,他就不会再这么担心我的死活。
可是,现在不行。他还年轻气壮、他还血气方刚,他可舍不得自己这个来之不易的宝座易主,他可不希望自己屁股还没坐热就被人赶下来。
护国神兽、护国大阵。说得好听点,那叫做护国,说得难听的,不过就是勇者的胯下。
现在,这个必须让他极力呵护的我,居然产生这这种危险的想法。如何不让他感到吃惊和害怕,如何不让他胡思乱想。
国王还未来得及开口解劝,我就先声夺人道:“当然,我肯定不是去找死。只不过,我在冥冥之中有一种感觉,那个地方,让我感到熟悉。这种熟悉说不上亲昵,却很亲近。就好像,是我的手心手背。就好像,是我以前的故乡。”
“天域囚温德,现在只不过是魔王的牢笼,在那的人,终将得到诅咒。他们将被剥夺灵魂,终身为魔王卖命,就算皮肉炸裂,只要还有一口气在,他们就不会死去。直到他们一点价值都不再有,直到他们身上没有脂肪。他们比行尸还要干枯,比枯木还要死气,比死海还要恶臭。”国王阿尔秋,想起了自己曾经听到过的话。
那个时候,他才刚刚登基。那个时候,他还不太懂这个世界运转的规律。那个时候,他只知道自己曾经想象过天域的风景。直到他的帝师为他讲经,直到他的帝师在他面前露出恐惧,他才意识到,真正的童话,都是经过粉饰太平,来诓骗心智不成熟的孩子的。
国王说得再多,也无法改变我我意已决的决心,我的眼神告诉了他这一点,他也知道自己劝不动我,只好闷不做声。
爱乐丝拉住我的衣袖,她的意思是想让我不要对国王如此无礼,毕竟,她一个人还无法在皇宫保护我周全。
爱乐丝经过两天的修炼,她算是对自己的实力定位心知肚明。她现在不敢保证对付范·艾丽娅能稳操胜券,可她已经可以游刃有余。而且,在面对上朱·艾尔莎和金·泽刚以及李的时候,她已经能够明确认知到,他们之间的差距。
什么是变强?就是知道自己的斤重。什么是变强?就是明白大家的差距。强大,是可以量化的。真正的强者,可以在正锋相对之前,就在自己的脑海里与对方进行过冥想战斗,他们通过肉眼和经验能准确地判断彼此之间的差距,彼此之间的胜负手。所以,强者和强者之间的对抗往往是点到即止。因为,大家都处在最高峰,没有人能够真的奈何对方,自然,也没有人愿意真正得罪对方。
爱乐丝在和李的修炼中,明显是增强了这一点意识。别小看这种意识,往往因为这种意识,可以保证你在和对方五五开的局面下,绝对性的碾压对方。也可以在你不敌对方的情况下,成功脱身。
因为,你了解自己,也了解对方。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像是之前,爱乐丝在面对范·艾丽娅的时候。她只能感觉到她的强大,但是,她具体有多强,她根本给不到自己一个估量。所以,她因为未知的恐惧而感到害怕。所以,她才会在旅馆里对我大发脾气。因为,她无法面对未知的恐惧,她的心情需要宣泄口。
现在,她能够清除地意识到自己的强弱,对方的强弱。所以,她才有意识地想拉住我这一匹脱缰的野马。
显然,她感觉得到,在场的四个人里,除了我身上完全感觉不到魔力的存在,其他两个人身上的魔力,可谓是魔焰滔天。
所以,她在以保护我为基础上,决定做这么一件事。
虽然爱乐丝这么做有些多余,可我就是喜欢她这种性格。明明自己害怕得要死,却不愿意抛弃我。
太爱了。
我回头摸了摸爱乐丝的脑袋,让她不要多想。然后,我对沉默不语的国王说道:“听说圣都柯泽马在举办比武大赛?”
国王阿尔秋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脸上有了些气色。他没有想到,最后居然还是由我来给他架设这个台阶。
其实,国王阿尔秋不在乎杋丝巳和杋丝夕,他没有觉得她们两个人能满足**旺盛的半人马,他也没有给半人马族承诺过自己要派谁去。
国王阿尔秋和我都清楚得很,我曾经找过圣都柯泽马借兵。没错,是借兵而不是调兵。圣都柯泽马作为一个多族管理的类似国家的地方,想让他们凑齐一只具备凝聚力的军队显然是不可能的。
毕竟,他们之中有很多部落是世敌。要不是当时魔王几乎要踏平他们的家门口,他们又何尝不想让魔王来帮他们铲除异己呢?只可惜,在魔王眼中,没有人不是他的异己。
所以,大家为了苟且偷生,又不想自己因为偷偷背叛而遭到大家的集体制裁,自然而然,柯泽马这个权力机构就诞生了。
所以,柯泽马这个国家,实际上只是一个拥有都城的分茅裂土的地方。大家在各自的部落各自为政,在面临纠纷的时候通过柯泽马。所以,在柯泽马,各个大部落手上的土地极其多。因为,他们才是加入到柯泽马权力中心的部落。
至于其他小部落,是死是活,又关他们什么事?就算他们当时在对抗魔王的时候出过力,那也是过去式了。
所以,现在的柯泽马,大小部落之间的冲突还是有的。但是,打部落有柯泽马的守境部队镇压,自然没有多少小部落愿意反抗。他们要么躲到盲区,要么交税纳贡,活得一些喘息的机会。
而比武大会,则是这些小部落唯一的翻身做主的机会。当然,他们之中实在是难有人登上大雅殿堂,得到柯泽马的授勋。所以,比武大会在目前来看,还是外来人和柯泽马大部落的天堂。
在柯泽马中,就属半人马族与帝国的关系最为融洽。当然,这是当时战争爆发时所产生的友谊。只不过,这个友谊是建立在我的强大上的。虽然这是老黄历,可我在他们心目中还是占据不少地位的。
至少,在国王阿尔秋的眼中,我可比那两个娇滴滴的前朝臣女要来得好上不少。而且,我又是从南边赶来的。对魔王的行踪十分相对了解,自然,我说出来的话更能让这些用四只脚思考的半人半兽清楚明白。
国王阿尔秋在很早之前就打算和柯泽马的半人马族联谊,很明显,他是冲着女神祭和比武大会去的。毕竟,势力日趋壮大的柯泽马,已经让帝国感到有些吃不消。
现在,他必须重新和这个比邻建立起来关系。作为国王,要是不用面临魔王大军北上的事情,他的政治决策还是很敏锐的。至少,两个秀发飘香的美人,足够让几千匹野马站不住脚。
到时候,吃了人嘴软,拿了人手软,站起来更是肾亏、脚软,半人马族自然不会在柯泽马的议会上站在帝国的对立面。
说实话,由于近几年的风平浪静,不但让帝国休养生息、重振旗鼓。更是让原本就没有付出多少代价的柯泽马一跃成龙、笑傲九州。
作为几乎只存在人类的帝国,梵天被以前的我整治得有够惨的。我不但根除了来梵天搅浑水的兽人,更是将他们全部灭族。不但如此,我还洗清了皇室血脉,将亲近他的皇宫大臣,边塞公爵,全部格杀勿论。杋丝巳和杋丝夕的父亲便是旧时代国王的一个忠实用泵,只不过,他就算有天大的力量,也无法抵抗皇室的权威,而我,已经把这个权威踩在了脚下。
不仅如此,我还禁止了一切的奴隶交易,这使得整个帝国,从上到下,从高到低,彻底杜绝了兽人等异人存留在帝国的途径。没办法,当时的帝国就是因为这些人再次混淆是否、玩弄黑白,搞得原本如日冲天的帝国乌烟瘴气、腐肉横行。
正所谓,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在这种病态的社会结构下,我只能用最残忍的手段进行最有效的处理。什么是刮骨疗伤,就是要把伤到骨髓的毒全部剔除。当然,我的做法有些过激,可这是相对于权贵印象中的我而言。
对于老百姓和新兴势力来说,我又何尝不是救世主,活菩萨。
当然,这件事情最后导向的,则是原本就很混乱的,还没有统一中央的柯泽马。
当时,正是因为它们之中的两个顶级部落联手,对梵天帝国进行渗透和腐败,才会导致这一状况。
当时,我为了根除源头,直接毫不讲理地带领数人杀到对方大帐,在他们尚不知情况的情况下,刀斩了两个部落首领的狗头。
自此,两大隐隐出头的部落变得平庸,同时,也让我以及帝国和日后的柯泽马结下了梁子。
族群之间的矛盾可以靠外部纠纷暂时化解,可国与国,种族与种族之间的矛盾,可以说是无论如何都无法化解。虽然,现如今的柯泽马拥有不少人族部落坐落于此,并且有些部落的代表入驻了柯泽马。但是,他们和柯泽马的其他种族一样,也厌恶人族。可能就是因为他们也是人族的关系,他们反而比其他种族还要厌恶人族,特别是比邻的梵天帝国来的人。
自然,在征讨魔王的征兵过程中,柯泽马的兵力是最难征集的。尽管,它们自己有象征性地派出一支敢死兵团,这些士兵都是一些和魔王大军有血海深仇的人,除此之外,柯泽马没有再主动派过一兵一卒。
或许,是因为那只数以万计的敢死兵团团灭之后,柯泽马再也没有勇气派兵的缘故吧?当然,他们派出的敢死兵团,是不可能主动和我们联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