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王阿尔秋不由自主地把目光看向我,他想从我这个生还者脸上找到自信。
我不知道国王阿尔秋有没有找到自信,反正,我现在的心情十分激动。
天啊,强大的实力如何不让人为之倾倒。虽然我没有受到火炬古树苏克布拉格的影响,可我依旧感觉到了他释放出来的炎热。
或许,只有太阳才有这样的高温吧?
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看到周围的景象开始扭曲。没错,周围的景象因为热浪而扭曲。也就是说,火炬古树苏克布拉格所释放出来的热量,就连光都要避让。
感觉到国王看过来的目光,我的反雷达系统不断提醒我转头。我在接受到信号之后扭了过头,可我只看到一脸高兴的国王。我摸了摸脑子,暗自责怪自己的系统不够先进,居然还会出现误报的情况。
另一边,我并不知道,国王阿尔秋是因为什么而高兴。
或许,他是看到我激动的表情才高兴的吧?或许,他是看到自己身边坐着的人是我才高兴的吧?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国王阿尔秋的心结算是解了。他不再纠结自己之前放下的豪言是否掺假,他只知道,拥有无敌的白金之星的他必然且能够带给帝国无敌的未来。
火炬古树苏克布拉格似乎已经准备就绪,他庞大而显得笨重的身躯开始燃烧,这不是枯树当柴烧的燃烧,而是志气和脂肪的燃烧。
他现在所燃烧的,是自己身上沉重的力量,他需要回敬这个不懂得在别人面前给自己面子的圣剑阿波克一个教训。
刚才,他在双手受伤的反射动作中,他能明显感觉到,圣剑阿波克被他拨动过,而且,拨动的幅度比之金·泽刚来得还要大。
可以说,刚才的不小心给了他一个从天而降的信心。毕竟,大地女神之所以称之为女神,就是因为她已经脱离了精灵的层面,来到了整个天体大陆最高的位置。
说实在的,在一开始,火炬古树苏克布拉格并没有信心将圣剑拨动,他说的不过是一句气话。再加上,原本就不被他放在眼里的梵天帝国的骑士——金·泽刚,居然做到了前无古人的壮举,这让他原本平静的内心蠢蠢欲动。
是啊,谁又愿意看到不如自己的人的成就比自己高?可以说,如果刚才整条等待试炼的队伍中,没有人能够把圣剑阿波克挪动半分,火炬古树苏克布拉格肯定不会像刚才那样激动。
他之所以激动,就是那些不被他高看的人族,这个全是人族的梵天帝国,居然有人能够拨动女神的权威。
作为和精灵族相爱相杀多年的古树一族,他们已经将精灵族的存在当作自己的敌与友。
在对待精灵族的精灵时,他们保持着敌对的态度。在对待不是精灵族的敌人时,他们则可以为精灵族的声誉拼死拼活。
也就是说,在古树一族眼里,能够作为他们对手的,只有和他们一样具有极长历史的精灵族,同样的道理,能够作为精灵族的对手的种族,只能是他们古树一族。
现在,精灵族的圣剑被人玷污了,可玷污它的人,并没有得到精灵族的认可,将圣剑拨动。这让一个具有极强自尊心的火炬古树苏克布拉格所不容忍。
现在,就等着人族的惊讶和道歉吧!火炬古树心想。
就在那条带着炎热的火蛇不断缠绕着手臂来到两掌之中时,火炬古树苏克布拉格已经变成了另一副样子。
火炬古树苏克布拉格,不再有鲜明的树须和树枝,他现在完全变成了一个人类的样子。除了两只手掌因为一开始的不谨慎而变得乌青之外,火炬古树苏克布拉格全身上上下下并没有任何被火灼烧过的很痕迹。
作为一个普通人,在他学习吉他的时候都会在手指上结出一块块厚厚的茧子,就是为了增加手指头的厚度,使得吉他线不会刮伤皮肤。
如何看一个人是否是弹吉他的老手,就是要看他左手手指头的茧子(这个吉他手是右撇子的情况下)。
然而,作为一个脱去厚重的躯干骨,重新获得新皮肤的火炬古树,他的身上完全没有留下修行魔法所带来的痕迹。
这对于一个修行魔法的人来说,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当然,我的身上也是纯洁无瑕白美玉,不出三里照桃花。
就拿帝国最佳青年金·泽刚来说,他作为新一代的帝国新青年,金氏的门面招牌,他略带青涩的脸上也会留有岁月的风霜,这是无可避免的痕迹,也是代表成熟的标志。
可是,作为和火这样一种极其危险的魔法相伴数个世纪的火炬古树苏克布拉格,他的身上却没有留下任何岁月的痕迹。就仿佛,他从一出生,他的时间就已经停止了。
在这里,火炬古树完全没有利用魔法掩盖自己身上疤痕的理由,他作为只玩火的古树,修炼其他魔法更是一种对于他,对于古树一族的耻辱。
在这里必须说明一下,就算是其他族群将自己的身体转变为人形,亦可以说是亚精灵形,这种最能感悟魔法元素的身形,是会留下原本处在自己身上的伤疤的。
当然,如果是修行精灵魔法或者圣洁魔法,它们会在修炼的时候自动帮你恢复伤口。这些伤口,其实就是难以剔除的魔力杂质。
这些魔力杂质,要么是因为修炼时走火入魔留下的隐患,要么是和人打斗时留下的无法根除的伤疤。这些魔力杂质虽然有些并不致命,可它们依旧是整个魔法世界难以攻克的难题。
因为,想要消除它们很简单,就和消除魔王气息一样。只需要在一个充满圣水的池子里泡上十年半个月。可是,时间并不会给你这个闲暇的时候。
时间不等人,它们无法让你对每次残留在身上的魔力杂质进行根除。所以,许多魔法使都是通过提升魔袋容量的空档,利用远超出自己身体承受范围的魔力对这些魔力杂质进行强制排除。
这一步,简单来说,就是洗尘。每一个魔法师洗尘结束,他们的魔法威力都会得到质的提升,他们身上所能容纳的魔力杂质也会增加。
所以,在这里修炼魔法的世界,所要面临的事是很残酷的。一旦你开始修行魔法,就已经在和危险作斗争。
火炬古树苏克布拉格身上没有任何魔力杂质,这还是他的最强形态。那么,这一情况说明了些什么根本不需要大家的猜想。
火炬古树苏克布拉格,他已经是站在魔法世界顶端的一员。
“森林之火,是火炬古树苏克布拉格的成名技,森林之火。”在看到火炬古树苏克布拉格的手势动作时,其中一个见多识广的人开始惊呼起来。
在场的全体骑士和祭祀开始对火炬古树的行为进行响应。
是的,现在的情况已经需要祭祀出面来支持大局了。
上百道颜色各异,大小迥异的魔法图阵出现在了火炬古树的上空,整个阵图突破了天际,穿过了女神殿最高的穹顶,那足有五十层楼高的穹顶被密密麻麻的魔法阵挤爆,这些魔法阵所展示的效果只有一个,削减、削减还是削减。
削减火炬古树苏克布拉格发威时对整个女神殿的破坏,削减火炬古树苏克布拉格的施法范围,近千个魔法阵在为火炬古树苏克布拉格的森林之火加压,把它的全部威力作用在一柄占地面积不足一根小拇指大小的圣剑上。
原本,火炬古树苏克布拉格的森林之火就是他的成名技,其中的威能可想而知。现在,所有的魔法师和骑士都在讲他释放出来的庞大能量压缩在一个瓶子里,只留下一个极为细小的瓶口让森林之火得以宣泄。
试想一下,将一个原子弹大小的威力技能装在一个压缩喷火器里面,并以等离子炮的方式对准一处地方使用。这个威力到底有多大,诸公可以发挥想象。
火炬古树苏克布拉格,一个活成王八岁数的妖怪,他怎么会不知道这个用来灭国的魔法会遭到削弱,可这正是他想要的结果。
森林之火作为他的成名技,算得上是他整个魔法技能栏里最难以掌控的一项魔法。没错,要将一个可以灭国的魔法作用在一个不足蚂蚁大小的目标上,并且不对周围环境造成破坏。就算是最顶级的空间魔法大师都只能摇头晃脑,表示自己无能为力。
现在,他利用了国王阿尔秋身边的亲兵卫队,利用了大祭司李的至上祭祀团,他们本可以不用帮助自己完成这个伟大的壮举,可他们不得不这么做。
因为,他们不去做,国王阿尔秋就要亲自出手,到时候,等待他们的,将是比废除魔法加流放还要残酷的对待。
待在一个本可以施展抱负的国家却被当作冰棍雪藏,这是比逼良为娼还要恶毒的处罚。
出不去,用不上,作为一个修炼魔法的人来说,还不如选择自我了断。
火炬古树正是占据着天时地利人和,才敢再一次在国王阿尔秋面前放肆。他知道,一柄拒绝他的圣剑阿波克是不可能被他拔起。可他偏偏不信这个邪,如何成功破局,他的脑海里就孕育了这么一项可怕的计划。
这项计划,如果并非梵天帝国式微,并非国王阿尔秋有意与肯泽拉的古树一族交好,并非是把圣剑试炼放置在整个帝国最为神圣的女神殿里,火炬古树苏克布拉格的计划都不会实现。
千年的妖精,果然都不是瞎活的。
火炬古树苏克布拉格来得到众多魔法的帮助下,他更是显得肆无忌惮。终于,他在附着了三重火焰的手臂上,生长出了第四团火焰。
说是火焰,这更像是一张血管的神经网络。一开始,只有他的双手十指处凸起血丝,可一眨眼的功夫,这些血丝就从肉眼刚好可见的宽度迅速变大,并且开始分支散叶。
不一会儿功夫,火炬古树苏克布拉格的整个身体就被这种极为奇怪的火焰包围。
在最后十条火焰血管相连之后,就算是有古树身躯的火炬古树苏克布拉格也不得不发出嘶吼的声音。
“是血祭,火的血祭。用火焰灼烧魔力袋的血管,将全身的魔力压缩提纯,从而得到爆发式增长的力量。”朱·雀同样作为火的使用者,他和火炬古树一样有几张保底的底牌,火炬古树使用的这招血祭,就和他的底牌有异曲同工之妙。
利用榨干潜能来得到空前强大的实力,作为一个比自己所在帝国的子弟更加重视这次的圣剑试炼的火炬古树苏克布拉格,他得到了朱·雀、阿尔秋、李等人的高度评价。
很多的帝国青年,完全是出于对付任务的态度来对待这把被誉为不可能拔起的圣剑,可火炬古树苏克布拉格,他已经将这一层面提升到了尊严和信仰的高度。
为此,他不惜付出沉重的代价,这个代价,将使得他完美无缺的身体留下难以根除的魔力杂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