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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借刀杀人

所谓借刀杀人,即对付敌人,自己不动手,利用第三者的力量去攻击。

再进一步,则巧妙地利用敌人内部矛盾,使其自相残杀,置敌于死地。

京中的雪已落了数日,偌大的皇城已被一片白茫茫落雪覆盖。

陌歌恭敬地端着一盅蛤什蟆汤,在刘公公的带领下缓步走进昭阳殿,殿内皆是金银玉器,碧丽辉煌。奢则奢矣,却是太过庸俗而少了雅致。

还未见及安贵姬,便被人迎面撞上,手上的汤盅随即掉落,碎裂在地。

陌歌连忙抬眸,入眼的是昭阳殿掌事宫女荷月,她一双灵气逼人的眼直直瞪着陌歌:“好个贱婢,竟敢弄坏安贵姬最喜的桃花!”

眼下正值寒冬,可见培植桃花之珍贵——

陌歌随即跪下,方要解释,荷月却一个掌掴打在她的脸上,白皙的小脸上立刻显了触目惊心的红掌印。

荷月轻蔑地啐了一口,“怎么,你还欲顶嘴么?”

“奴婢不敢。”陌歌极谦卑地将头抵在地砖上,不再抬起。

她自然是不敢顶撞荷月。

住在昭阳殿的嫔主纪华是皇上新封的正四品贵姬,特赐封号为“安”,寓意性资敏慧,静容婉柔。虽受封不久,却深得皇上的宠爱。主子受宠,奴才自然也跟着炙手可热起来。

更何况安贵姬是在奴才口中出了名的脾性不好。

这时,安贵姬任由宫女从内殿搀扶出来,着一身曳地华裾姝丽嬿婉裙,长长的裙裾铺了一地璀璨。她肌肤微丰,眉目如画,颇有几分颜色,行动间举止亦是带着一股子浑然天成的妩媚风流。

大殿中央的掐丝珐琅火盆里正燃着上好的红箩炭,噼里啪啦清脆作响。安贵姬倚在贵妃榻上,微微斜了眼地上的陌歌,才幽幽道:“司膳坊的宫女越发没规矩了,本嫔可要替庄姑姑好好教教你。”

荷月立马领会其意思:“是呀,庄姑姑平日定是对她们太过宽容。”

说话间,荷月的手中已多了一只红翡翠滴珠耳坠,高声道:“这是皇上赏赐给嫔主的耳坠子,嫔主可喜欢得紧——哎呀!”

她话还未完,右手一掷,耳坠不偏不倚,正好落在掐丝珐琅火盆里,随后不见。

陌歌心头猛地一颤,明是料峭寒冬,缩在衣袖里的手却是溢出薄薄汗渍。看来今日,难逃一劫。

果真,荷月继续说道:“看你的年纪应该不大,想来宫女的规矩还未懂透,该是学学奴才的职责了。”

陌歌微一咬牙,“奴婢谢嫔主教诲。”

从地上起身后,陌歌缓步走到火盆前。耳坠已掉落在火盆底部,燃着正烈的红箩炭冒着猩红热气,方要直接伸手去拿,又不免顿住。

安贵姬嗤了一声,目光里透出阴毒:“怎么,不敢?”

眼看着荷月又是一掌下去,一道明黄身影正从外面踏雪而来。

昭阳殿众人齐齐跪下。

“怎么是皇上来了?”安贵姬随即从贵妃榻上起身,转而是一副明眸秋水的脸,娇媚道:“皇上一大早就离开去上朝,嫔妾还以为皇上不会过来了呢。”

“朕离开前见你正做噩梦,现在过来看看你。”

皇上应该是刚从早朝过来,神色奕奕,眉眼如峰,眼眸清澈明亮,明黄色的龙袍穿在身上,彰显着他的贵胄天子身份,称得高贵又温润。

“谢皇上关爱,”安贵姬随即娇羞一笑,将头靠在皇上胸口,娇嗔道,“嫔妾真是前世修来的福分。”

皇上拉过她的手,一道坐下,忽地看见她的右耳,不由问道:“怎么少了一只耳坠?”

安贵姬目光一紧,随即委屈道:“都怪伺候的宫人不小心,将另一只耳坠掉在了火盆里。那是皇上赏赐给嫔妾的,是嫔妾无用,没有好好珍惜皇上的心意。”

皇上笑道:“不过是一个耳坠,朕让内侍监再送几对……”

他话未说完,唇就被安贵姬用手止住,安贵姬神色凄然,叫人心怜。她声泪俱下:“送再多也不是先前那对,那是皇上亲自送给嫔妾的第一个礼物,嫔妾一定会好好珍惜,所以——”

不等众人反应,她猛地就冲向掐丝珐琅火盆,一双纤纤玉手眼看就要伸入盆底,荷月立刻起身将安贵姬紧紧抱住,大声道:“嫔主,不可!”

连皇上都被安贵姬的举止感动,疾步上前将她搂在怀里,不断地安抚:“朕不许你再做这种傻事,你若是有事,朕该如何办?”

“皇上,嫔妾只是想留住属于我们的回忆。”安贵姬又流下几滴泪来。

皇上将她泪水揩去,“就算要拿,也让该宫人拿才是。”于是,皇上扫视整个昭阳殿,最后看着荷月道,“你去,将华儿喜欢的耳坠拿出来。”

荷月在一旁听皇上这么吩咐,吓得冷汗涔涔,原本此举是想教训这个宫女,这下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身子都有些发颤,“奴婢……奴婢……遵旨。”又抬眼望了下安贵姬,欲要让主子替她求情,不想安贵姬只朝她淡淡冷笑,那意思是自求多福。

无奈,她颤着身子走到火盆前,等待着双手将废的事实。

就在这时,陌歌的声音响起:“荷月姐姐,方才你让奴婢找样物件来挑耳坠,奴婢已经找到了。”她将头上的老旧发簪拿下,绾好的长发悉数散落在后,虽仪态尽失,却已顾不上。

她将发簪递给荷月,荷月立刻明了,感激地点点头。

荷月随即将簪子一头捏在手中,另一头伸向火盆。拨开上头的红箩炭,于暗沉色灰烬中看到了熠熠发光的红翡翠滴珠耳坠,细细挑去灰渍后,对准耳坠孔就将它挑了上来。又从怀中掏出素帕将它擦拭干净,然后小心包裹好后,方又跪在地上,双手将它呈递上前。

荷月恭敬一拜:“嫔主的耳坠奴婢已经取出。”

皇帝颔首拊掌:“华儿,你这昭阳殿教管得不错,都似你这样聪慧。”

安贵姬转而娇笑道:“谢皇上夸赞。”

皇上的心情很是不错,对身旁的李喜道:“昭阳殿上下重重有赏,你来负责打赏。”

众人一听,喜上眉梢,齐齐谢恩。眼看着皇上要与安贵姬独处,众人随即退出寝殿。

刚出来,荷月便长长地舒了口气,如同鱼儿得到了水一样,看着陌歌问:“你叫什么?若不是你今日机智,恐怕我这双手就此废了。”

“奴婢是司膳坊陌歌。荷月姐姐本就福厚,即便没有陌歌,姐姐也自有天佑。”

“你这张嘴倒是挺巧,够机灵。”

陌歌随即跪下,见院子里四下无人,从怀中掏出一支花穗钗:“陌歌今日才知,若无人庇佑寸步难行。如今安贵姬最获圣宠,姐姐又是嫔主面前的红人,陌歌愿跟随姐姐,请姐姐笑纳。”

荷月不免喜出望外,将钗子收下,“你真是有眼力价儿,以后若有人欺负你,只管报上我的名字便是。”

陌歌再次一谢:“多谢姐姐。”

翌日,昭阳殿掌事宫女荷月死在半夜,这个消息很快就传到司膳坊。

彼时陌歌正在烹制点心,同屋宫女柳叶小声凑到她的耳边:“听说荷月死相极惨,尤其是听昭阳殿的杏儿说,荷月是七窍流血而死。”

陌歌很是惊讶地问,“怎么会这样?昨日我还与荷姐姐说过话。”

“我也是觉得特别奇怪,不过话说回来,荷月仗着自己是昭阳殿的掌事宫女,对我们司膳坊的人挥之即来,呼之即去。若非昨天你替我去送汤,想必我又要带着伤回来。”

陌歌微微一笑:“柳姐姐昨日身子不适,让我代替去送汤,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对了,姐姐身子如何了?”

柳叶讪讪地笑道:“哦……好……好多了,今儿个早上起来,我就觉着身子好多了。”

陌歌点点头:“柳姐姐身子素来不好,有何事只管让陌歌做便是。”

柳叶感激之余又含了一抹笑容,拉着陌歌的手轻声道:“好陌歌,你的手艺大家有目共睹,要不教教我如何做玉掌献寿。”

柳叶之所以要学做玉掌献寿,是想入昭阳殿成为安贵姬的宫女。

宫中自有规定,正三品上者才当得起一宫主位,但安贵姬偏为例外,不过小小正四品贵姬便是居于主位,可见盛宠非凡。

“和公公,这是奴婢孝敬给您的玉掌献寿。”

内侍监总管和公公立刻眼睛眯起:“你这丫头,倒是晓得本公公的生辰,也算懂规矩。”

柳叶连忙笑道:“公公掌管整个内侍监,各个奴才去处,都是公公一句话的事。”

和公公的眼睛眯得更细,手更是抚上柳叶的脸:“说吧,何事?”

自从荷月无端死在深夜,安贵姬对身边人身边事都格外警惕,她总觉着那是冲她来的,只是荷月成了她的替死鬼。她很忧虑,去求皇上,皇上怜她孱弱,特命内侍监挑选出众的宫女来伺候左右。

内侍监得了令,自然是不敢怠慢。

宫中向来看的就是尊卑,尤其对奴才而言,若能服侍宫妃左右,好过在下面打杂多少年。这是多少人都渴望的前程,后宫诸人无一不是,当然攀上高枝也是要靠本领的。

所以,柳叶打了算盘,她不要一辈子待在司膳坊。

她在和公公的引领下来到昭阳宫,还未踏入昭阳殿,就听到殿内传来一片瓷器摔碎声。

安贵姬很是愤然:“你们这些个蠢货,连煮个茶都煮不好,养你们干什么吃的!”

待到里面安静了,和公公才带着柳叶步入殿内。行过礼后,面对着满面怒色的安贵姬,和公公的脸上随即堆上笑意:“嫔主,她是小的专门从众多宫女中挑选出来的,原是在司膳坊当差,干活伶俐,人也老实。”

安贵姬听到他口口声声说着人老实便头疼得紧,合宫上下哪个不说自己老实,但背地里的心思谁也摸不准,语气不由得骤冷,将手边的青瓷茶杯顺势一甩,肃色道:“谁晓得呢?”

柳叶立刻上前跪下,恭敬地朝她道:“奴婢愿对嫔主忠心不二,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希望嫔主能给奴婢一个机会,奴婢定不负所望。”

安贵姬冷哼了一声,语气冷漠:“机会?机会都是争取来的,本嫔这里向来不要无用的人!来人,将她赶出去吧!”

眼看着两个太监进来,柳叶随即大声道:“嫔主怎知奴婢无用?奴婢对嫔主的吃穿了然于心,只为跟随嫔主。”

“哦?”安贵姬一听,似是来了兴致,摆摆手,“你倒是说说看!”

柳叶听及此,眸子里不由得明了几分:“奴婢虽在司膳坊,但对嫔主仰望已久,嫔主好喜甜食,不喜酸辣,嫔主生在浙江,饮的茶最喜顾渚紫笋,一年四季,嫔主最喜桃花……”

安贵姬不动声色地笑了下,拍掌道:“好一个准备充分的奴才,真当是我小瞧了你?”

柳叶再次跪拜,诚恳道:“奴婢对嫔主的心天地可鉴。”

安贵姬略略一笑问:“当真是天地可鉴?”

“奴婢绝无假话。”

“好,那就做给本嫔看看。”说及,安贵姬对身旁的宫人扬扬手,眼眸里闪过一丝清晰的冷意,稍顿了顿,又气定神闲地道:“方才英婕妤的猫跑到了昭阳宫,本嫔便让人将它捉住了。”

这时,宫人已将一只白色狸猫抱到殿内,的确是英婕妤的钟爱。

随即,安贵姬只是低低一笑:“你将这只猫弄死,让本嫔瞧瞧你的忠心。”

柳叶吓得想要作一番推辞,但又想起自己的坚决,狠心道:“嫔主放心,奴婢定当竭尽性命。英婕妤算什么,连给嫔主提鞋都不配。从今往后,奴婢的心里只有嫔主一人。”

站起身后,握紧地上一片碎裂的瓷器,锋利的尖锐在阳光下闪着刺眼的光亮。一个用力下去,锋利刺入了狸猫的脖颈,猩红的鲜血随即将白毛染红,十分恐怖血腥。

安贵姬满意地点点头,复又惊奇:“你的心可真狠,莫非是想坐本嫔的位子?”

柳叶猛地一怔,惊吓道:“奴婢不敢逾越身份。”

安贵姬“哦”了一声,瞳孔里似有无限惊涛骇浪拍起,但只闲闲地抚着护甲,良久才道:“你可以留下,但你这张小脸可要变一变才好。”

陌歌再一次见到柳叶,是在司膳坊。虽然众人对柳叶脸上的狰狞伤疤十分惊讶,却始终碍于她现在的身份不敢询问。毕竟现在的柳叶自然是不一样,举手投足间尽是高人一等的姿态。

就连司膳坊掌事庄姑姑也要对她敬让三分。

“姑娘这边看,安贵姬的饭食已让陌歌备好。”庄姑姑恭敬说着。

柳叶细细看了看,又斜眼瞥了下一旁的陌歌:“你的手艺向来不错,我会在嫔主面前夸赞你的。”

“谢柳姐姐。”陌歌感激地朝她一笑,眉目里皆是恭敬。

正待柳叶吩咐完宫人将饭食送走,准备离开时,陌歌却是轻轻叫住了她,并让她来到拐角,柳叶虽是不解,却仍旧跟着走过去。

“柳姐姐,”陌歌从怀中掏出一个药罐小声道,“这是我昨晚上偷偷配的草药,对祛疤消炎很是有效。”

柳叶微皱眉:“你怎会配药?”

陌歌低笑出声:“柳姐姐莫非你忘记了?我曾同你说过,在老家时住在隔壁的是位大夫,我少时常去他那儿玩,自是会一些药方。”

“虽然这只是简单的配方,但却能完全消痕。”陌歌继续道,“柳姐姐相信我便是,我知晓姐姐在昭阳宫定是非常辛苦,所以今后有需要我的地方,姐姐尽可以找我帮忙,我一定竭尽全力。”

柳叶微挑眉:“这药当真对祛疤有效?”惊喜之余,又道,“陌歌,你真是我的好妹妹,有你这心意,今后我定不会亏待你。”

陌歌含笑握住她的手:“姐姐不必客气,若非当日姐姐叫人从水中将我救起,我兴许已经不在人世了。”

柳叶的神色微微一怔,淡笑说:“换作是谁,都会找人来救你的,何况我们曾是一个屋里的好姐妹。”说罢,她将药罐揣入怀里,笑意盈盈地离开了司膳坊。

除夕夜,按照惯例元贵妃在宫中操持筵席。陌歌作为准备除夕宴的司膳坊宫人,自然是一直忙碌地准备着菜品和点心。

待到所有膳食都备好,司膳坊上下皆是长舒了口气。尤其是皇上最喜的膳汤——罐煨山鸡丝燕窝,陌歌的手艺尽显最佳,庄姑姑忍不住夸赞:“陌歌,你真是甚得我心,你放心,我的位子以后自然会是你的,你只要好好干,我自是待你如我妹妹。”

陌歌听后含了极谦卑的笑:“谢姑姑抬爱。”

当夜筵席自是热闹非凡,窗外白雪纷飞,御宴宫内暖意融融。宫女将开得正艳的梅花剪下插在花瓶中,有沁人心脾的香味如流水一般微微荡漾开来。

除夕筵席,后宫嫔妃自是全部出席。可是偏偏,英婕妤却始终没有出现。

筵席开始,各宫妃皆是举酒祝贺陛下万岁,皇上一一点头封赏。就当众人沉浸在热闹中时,却听丝竹声骤停,击鼓声乍起,远处瑶华台上有人开始舞剑。

穿过灯火重重,看见一个俏丽的倩影,她微曲腰,手持青剑,面容清雅秀丽,身姿清颐,纡金佩紫。

纤长的手指掠过剑刃,便是清风吹雪般的洋洋洒洒,足尖一蹬,绕着大殿如天仙般环绕在青色的剑光中。

舞毕,水袖一扯,右手一收,剑刃回鞘,水袖与倩丽的身影一同徐徐落下。

那女子竟是英婕妤。

刚落地上,皇上已迫不及待地朝她走过去。

皇上虽已登基四年,但并非贪恋美色之人。英婕妤这样的豪气英姿,却是让皇上眼前一亮。

在场的宫妃无一不露出嫉妒之色。元贵妃身份贵重,神色并无异样,倒是安贵姬的脸色却是阴沉得可怕,她自诩为后宫最受宠的,但皇上却不去看她,眸色里尽是别人。

待到皇上牵着英婕妤坐到身旁,安贵姬更是气绝。

以至于元贵妃叫她起来回话,都不曾听见。元贵妃随即以不知礼数罚她抄写宫规全卷。

“皇上,依臣妾看安贵姬定是身子不适,不如让她先回去休息。”英婕妤看着安贵姬,好看的眉眼里生出一丝得意,“不然到时候又惹得元贵妃生气不是!”

自那晚后,皇上去英婕妤住的棠梨宫便成了常事。而安贵姬再没有如一个月前那样的盛宠,大家都如是说,安贵姬之所以得到皇上的恩宠,还不是因为她曾救了皇上一命。皇上对她,不过是报恩罢了。

更何况安贵姬以前只是浣衣坊最低等的宫女,若非皇上不识水性,又怎能入了圣目。

现下安贵姬在昭阳殿内频频动怒,殿内的瓷器摔了又换,换了又摔。

昭阳宫所有宫人皆是谨小慎微,就怕一个不小心就让火引子燃在了自个儿身上。

这时候柳叶从昭阳宫偷偷去了司膳坊,找到陌歌,拉到一旁。柳叶看了无人,才轻声道:“好陌歌,姐姐找你有事帮忙。上次你送我的那罐药膏果真是非常有用,我偷偷抹了五天就看见疤痕渐渐消了,故想问问你可还有?”

陌歌抬眼,柳叶脸上仍有疤痕,机智如她,一下就明白不过是毛笔描的,可她却并未戳破此事,恭顺道:“有倒是有,莫非姐姐还有伤疤需要祛除?难不成姐姐哪里又受伤了?”

柳叶并未回答,淡笑道:“我不过是预防罢了,万一嫔主发现我的疤痕好了,我不是还要重新划一条?”见陌歌大悟,又道,“对了,你有什么方子能让脸变美吗?”

陌歌眉目随即蹙起,疑问道:“姐姐怎问这个?”

柳叶垂眸,思忖片刻,缓缓说来:“近日嫔主脾性大发,皆是因为夺宠的缘故。我便想着若有一法能让嫔主变美,自然重获恩宠。”

陌歌略懂地点点头,道:“原是这样,真是难为姐姐了。”

柳叶眼中满是期待的目光:“可否有呢?”

陌歌点头道:“的确是有让容颜迅速变美的法子,但是不能过度使用。”

柳叶望着陌歌,目光惊喜,脱口而出:“当真有么?好陌歌,快将法子告诉我。”

陌歌转而望了下四周,道:“有一花名作艳尔,长在塞北地区,极难找寻。但用它的花汁涂抹脸上,可使容颜倾城。”

顿了顿,陌歌又道:“这法子鲜有人知,但听闻过去曾有人试过此法,那脸便如西施重活,令天地都为之逊色。”

柳叶听及此处,声音都兴奋起来:“我稍后就将此法告诉嫔主,让她命人去塞北找到此花。”

陌歌随即道:“但此花千万不能过度涂用,否则会使脸部糜烂。不过,即便真的有烂脸的征兆,我也能配制解药。”

柳叶握紧她手:“你真是我的好妹妹,我这就回昭阳宫。”

说罢便转身离开,回去后便跪在一片瓷器上,信誓旦旦地将此法告诉安贵姬,安贵姬听后却是并无神色。

“柳叶,这当真有效?”

柳叶恭敬温然:“奴婢不敢骗嫔主,嫔主若是心有疑虑,可让奴婢试用给嫔主看。”

安贵姬这才有些笑意:“你啊,真是懂本嫔的心意,快起来吧,再跪下去这腿可要废了。”

柳叶跪下道:“谢嫔主体恤。”

安贵姬眼睛一亮:“若是真能复宠,本嫔就赏你十支金钗。”

柳叶恭敬道:“嫔主放心,奴婢此生都为嫔主尽心尽力。”

安贵姬再获圣宠成为后宫又一津津论道之事,谁也没想到不过几天安贵姬竟有了倾国之容。原本安贵姬的容貌只是中等偏上,在后宫众多美人中,只能算是姿色平平。

可现在的安贵姬,端的是一张艳若桃李的脸,没有过分的妆容,也是尽显妖冶妩媚,只如人们常谈论的狐媚精怪,后宫所有女子在她面前都显得黯淡无光。一次安贵姬在皇上常走的曲回廊下哀哭,皇上过来就看见了她的梨花泪眼,即便相隔甚远,皇上也被她的容颜给惊讶了。

当日,皇上就晋了她的位份,封为正三品贵嫔。

很快各宫嫔妃都来昭阳宫巴结讨好,安贵嫔一时间风头无限,甚至压过了元贵妃。大家都讨好说,只要贵嫔好生服侍皇上,封妃指日可待。安贵嫔得意扬扬,仿佛宫中已无人可与她抗衡,可就在她喜出望外时,她的脸竟开始生出一颗颗水疱,让人一眼看去,恶心恐怖。

皇上命御医来检查,却被安贵嫔拒绝。

安贵嫔只吓得叫来柳叶:“本宫的脸怎么会这样!是不是你在里面下了毒,故意害本宫!”

柳叶早知她会这么问,轻声道:“奴婢早就跟娘娘说过,此花不能涂得太频繁,但娘娘总是不听……”

安贵嫔声音放柔:“那你告诉本宫,本宫这脸到底该怎么弄才会好……好柳叶,你一直是本宫的心腹,只要本宫的脸好了,本宫就让你的全家一世富贵。”

柳叶点点头,凑近了安贵嫔几分:“奴婢是有解药,可让娘娘的脸恢复,只是恢复的脸却是从前的样子,不是如今倾城之貌。而且……解药会有副作用,奴婢没试过解药,具体是什么副作用尚不清楚,不知娘娘可要服用……”

安贵嫔哪里听得进后面几句,急切道:“快给本宫服下,本宫只要恢复容貌便是。”

柳叶点点头,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瓶,倒出一颗药丸送入安贵嫔口中。

一个时辰过去,解药起效了。很快,安贵嫔脸上的水疱渐渐消失,原本是水疱之处结起了疤,待疤全部脱落,安贵嫔又恢复光洁白皙的面容,虽比不上前几天的倾城,却也有几分颜色。

安贵嫔看着铜镜里的自己喜上眉梢,断断不曾看见身后的柳叶目光复杂缥缈,如隔了层雾,朦胧看不清意味。

几天后的一个夜里,安贵嫔突然就发起疯来。当时皇上正睡在身侧,安贵嫔发了疯地用指甲抓伤皇上,皇上大怒,连夜就离开了昭阳殿。安贵嫔的癔症不见好,几个御医轮流诊脉后开了几服药,可吃了几日仍旧不见好,皇上念及旧情,并未责怪抓伤之举,还时常来宫中看望她。

但安贵嫔的癔症却是更加厉害,有次竟看着皇上道:“落梅,不是我害的你!不是我!求求你,不要找我索命!”

皇上对她的话很是不明,这时柳叶端着一盘双色马蹄糕来到御前,皇上认得这是安贵嫔的贴身宫女,就说:“这些日子,你要多多照顾安贵嫔。”

柳叶随即跪下:“奴婢定会尽心尽力。”

皇上犹自轻叹一声:“好端端的,怎会变得如此呢。”又在寝殿待了一会儿,才施施然离开。

自那以后,皇上每晚都会来探望安贵嫔,但让皇上惊讶的是每每看见柳叶都跪在庭院中央,双手合十,拜月祈佑。正值二月,夜风寒冷,但她只穿了单薄的素衣,娇小的身躯顶着狂风跪拜明月。

有好几次,他都看见她快要晕厥过去,可她仍旧跪着。望见他来,她才慌慌张张地跪下行礼。皇上叫她起身,但她的身子摇摇晃晃,十分孱弱,苍白娇小的脸上还挂着一串泪珠,如一朵易被风吹走的木棉花,叫人心怜。

“你是在为安贵嫔祈福?”皇上的手握住她冰凉无度的小手。

柳叶紧张无措地点点头,头始终垂着,不敢看龙颜。但皇上却用手抬起她的下巴,轻声道:“不用怕,你如此用心为主子着想,朕十分感动,如你这样善良的女子实属难得。”

天上月色皎洁,洒下缕缕明亮月光,映在两人身上,将他们身上镀了一层薄薄的碎金一般。

翌日,后宫就又添了一位柳娘子。因她曾是安贵嫔的宫女,皇上特赐她住在昭阳宫的流云殿,好让她时常照拂安贵嫔。柳娘子也是那样一位感念恩情的女子,虽已成为小主,却仍旧放低姿态,日日到昭阳殿服侍安贵嫔身侧。

比起安贵嫔,昭阳宫宫人更喜欢待人和善的柳娘子。

曾同为下人,脾性大不相同。

柳娘子面对比自己位份高的宫妃,也都极尽礼数,卑微恭敬,众宫妃自然也不再计较她的存在。

很快她又晋封美人。

一日柳美人撤退昭阳殿所有宫人,于茶杯中放入一颗药丸,让安贵嫔喝下。喝完水的安贵嫔扶着额头,仓皇地看着柳美人。

不过片刻,安贵嫔仿佛一下子恢复神智,望着柳美人破口大骂:“竟是你这个奴才害得本宫得失心疯,本宫真是瞎了眼,引来你这个贱蹄子!”

复又惊恐:“你脸上的疤呢?本宫明明让人划了你的脸!”

柳美人笑了笑,轻描淡写道:“当初那条疤早就好了,但为了不让你起疑,我后来不得不又重新划了条口子,好在我有祛疤的膏药。你不就是怕我学你么,可学你真的一点都不难,甚至很快就能超越你。”

“你这个贱人,你会不得好死的,本宫诅咒你!”

“哼,”柳美人冷笑一声,“你才会不得好死吧,你每天都能看到死去的落梅,不是吗?”

安贵嫔一下子慌了:“你在胡说些什么!”

柳美人喝了口茶,闲闲看了她一眼:“是我在胡说么?你以为当日你陷害良妃之事,就无人知晓?你可要知道,这个后宫最能藏住秘密,却也是最藏不住秘密,所以我只信我自己。”

“本宫没有!是良妃自己嫉妒于美人,才在送给于美人的点心中下了药。这事早已查明,你莫要血口喷人!”

柳美人放下茶杯,含了抹笑意:“是不是你做的心知肚明,与我有何干系。反正,日日受鬼在眼前晃来晃去的是你,并非是我。

“你自诩在宫中很聪明,故意在湖中救下皇上,让你成为宫妃,殊不知皇上只是念你为恩人,你以为你变美后,皇上便钟情于你?你错了,皇上喜欢的一直是贤淑良德的女子,而非美色。”

“本……本宫真的小瞧了你!你连皇上想的都知道!”

“这是自然,所以我会一步一步走下去,而你……就在失心疯里度过吧。”

“哈哈哈……”安贵嫔忽然像是豁然了一般,大笑起来,“是,本宫是害死了落梅,陷害良妃,那是因为本宫恨落梅,她也是宫女,凭什么她就能不用看别人的脸色,所以我要除了她,还有她的主子。”

又道:“柳叶,你果然比本宫狠,本宫也不过是暗地里陷害了良妃,可你是真的狠。本宫早该看明白,你能狠下心杀了英婕妤的猫,就能狠心灭了本宫。”

“现在知晓后悔了?可已经晚了。”柳美人拢了拢头上的双凤衔珠金翅步摇,倨傲道,“到底主仆一场,我也算与你告个别,好了,你也该喝药了。”

柳美人随即唤了句“来人”,可当出现的并非是宫人,而是皇上时,她们二人皆是愣在了那里。

皇上的眸子里是从未有过的气愤和怒火:“一个是朕的贵嫔,一个是朕的美人,你们可真是朕的好妃嫔!来人,给朕将她们打入冷宫,永不得出!”

安贵嫔吓得立刻晕过去,柳美人却是颤着身爬向皇上,可还未抱住皇上的腿,便被两个太监架了出去。

她不甘心地大叫着:“皇上,妾身是冤枉的……皇上……”

但皇上始终未看她一眼,她便被拖出了寝殿。院子里早已站了一众宫人,可柳叶还是看见了陌歌。她不应该在这里的,她怎么可能会在这里。

柳叶忽地发疯了般,就要朝着陌歌扑过去,却被太监打晕了。失去意识前,她直直盯着陌歌,嘴唇都咬出了血,“是你对不对,是你!”

所有的一切,的确是陌歌设的一个计,一个借刀杀人的计。

这个计将所有人都蒙在骨子里——也是,柳叶这样心机深沉的人自是想不到天真无邪的陌歌,会是要将她打回原形的人。

她等这一天太久了,她仿佛脑海中又浮现一片猩红的血色,将毓秀宫的院子染得耀眼灼目——那亦是她重生以来支撑她这么久的唯一念头,她要复仇,她要纪华不得好死。

是的,她是已经死过一次的人,她就是良妃的贴身宫女落梅。

她认识纪华纯属偶然,一次她在浣衣坊看见一个被嬷嬷们殴打的小宫女,她心生怜悯,便将她救下。落梅见她懂事乖巧,便常常带着好吃的来看她。一来二去,她与纪华就成了最好的姐妹。可落梅万万想不到,纪华会恩将仇报,在她送给于美人的点心中掺了红花。

那时候,落梅才明白,在后宫中,真心是最虚假的,即便有,也是带了目的。

就因为那盘点心,害得于美人小产。

皇上大怒,下令彻查此事,太监在良妃寝宫内搜出麝香、红花、巴豆这些宫中禁药。这样板上钉钉的事实容不得狡辩,随即废了良妃的妃位,自此打入冷宫。而服侍良妃的宫人全都乱棍打死,丢入后山。

落梅就是这样死了,可她从未料到自己竟然能重新活过来,并且是以另外一个人的身份。

这人名叫陌歌,是司膳坊的一个宫女,年纪不大,才过十五。她利用陌歌这个身份一直隐忍于角落中,用一年时间学习医术和毒理。她更利用柳叶和纪华的贪婪和不甘心,将她们一步一步引入局中。柳叶本与她的复仇无关,可当陌歌醒来后,始终徘徊在脑海中的是她落水的记忆。

记忆中,是柳叶将陌歌骗到清鲤池,而后就被人推入水中。

真正的陌歌就是死在了冰凉的池水中,然而,重生后的她张开眼,就看见柳叶带着宫人来救她。柳叶是以为陌歌死了的,可没想到她却活了。

陌歌藏起心中怨恨,只说柳叶是她的救命恩人,会不顾性命地帮助她。

也是陌歌看到柳叶故意弄伤手,说身子不适,让她代替去昭阳宫送蛤什蟆汤。她晓得柳叶是怕纪华责难,所以推托不去,倒是给了她机会除去了荷月。

怪只怪荷月常常欺负宫人,否则她也不想杀荷月的。

至于后来柳叶入昭阳宫,那都是陌歌早就料到的。如柳叶那样的人,早不甘心一辈子做奴才,眼明如陌歌,她陪伴良妃在宫中四年,早已看清楚每颗人心,柳叶也不例外。

所以当柳叶要她在解药中下入失魂毒,她便知道了柳叶的计策。她也深知柳叶信不过任何人,下一步便是要杀她灭口,所以早一步去到乾坤殿,跟皇上说安贵嫔将要遭遇不测。

其实柳叶不会这么早死的,谁叫她太得意呢。

陌歌再一次见到良妃,已是在毓秀宫。

皇上心怀内疚,责令宫人好生服侍良妃,吃穿用度皆是宫中最好。

良妃是与元贵妃同年嫁给皇上的,皇上念她知书达理,又是镇国公独女,特赐封号为良。良妃入宫四年,与人和善,为人贤淑,是以皇上称她为后宫之典范,对她极为宠爱,可谓琴瑟和鸣,心意相通。如今复出,盛宠不复当年。

陌歌握着良妃的手,“娘娘,经过这么久,我们终于又回到了这里。今后,我们一定要相互扶持,再也不相信任何人。”

良妃感动地流下泪:“落梅,若不是你,恐怕本宫还在冷宫。”

陌歌紧紧地抱住良妃,轻声道:“奴婢是娘娘的陪嫁丫鬟,自小跟娘娘一起长大,在这个宫中,只有我们才是亲人。”顿了顿,又小声道,“免得让人生疑,奴婢以后就叫陌歌。”

良妃点点头:“对了,此次复出也要多谢庄姑姑,若非她一直护着你,你也不能这么顺利。你且带着礼物去谢谢她。”

这话不错,陌歌的确要谢谢庄姑姑。庄姑姑曾得良妃恩惠,所以也经常去冷宫探望良妃。良妃借此让庄姑姑多照拂陌歌,庄姑姑也都一一应下。

这一天,陌歌带上点心和细软去往庄姑姑的房间,但却空荡荡的没有人影。

她刚想离开却听到梅树下有细小说话声:“娘娘,此招甚妙,利用良妃的人去对付安贵嫔,不动娘娘一兵一卒,安贵嫔就栽在了自己手里,娘娘这招真的是高,一下除了两个。”

接着说话的竟是英婕妤:“纪华不过是个宫女,她那样的人,自是不值得本宫动手。”

“可是娘娘为何要让奴婢帮助陌歌,这不是让良妃高了娘娘一筹?”

英婕妤听及此处却是轻笑起来:“至于良妃么,更是不值得费心,不是有前车之鉴么。大家都以为是纪华那个婢子陷害良妃,就她在点心里下的那点红花如何能瞒过所有人,还不是要本宫出马,叫人在毓秀宫内藏了禁药。”

“良妃性柔,本宫与她一起长大,就当作念及旧情,帮她一把。不过,今后谁能站得更久,还不一定呢。”顿了顿,她又低低笑起来,“何况,不是有你在呢,你与那个宫女交情甚好,她的一举一动都要告诉本宫。”

庄姑姑恭敬道:“奴婢明白。说起来这个陌歌当初偷到奴婢跟娘娘的计谋,奴婢才将她推入水中,未想到她竟然没死,好在她以为是柳叶推了她,还把奴婢当成是知心人。”

“不管如何,你还是小心点好,切不可让她起疑。”

庄姑姑又是点头:“奴婢明白。”

陌歌静静地听着她俩的对话,心中的恨意油然升起。她一直以为庄姑姑是宫中的一朵红莲,出淤泥而不染,所以才在她受人欺负时助她,保护她。她将庄姑姑视为姐姐,可从未想到她也是别人的一颗棋子,一颗曾经害了她和良妃的棋子。

她默默地回到毓秀宫,从房中拿出一些粉末洒在点心上,只要吃上一口,就会七窍流血而亡。

庄姑姑看到她来,笑意盈盈,嘘寒问暖。陌歌笑着打开食盒,拿出庄姑姑最喜欢的蝴蝶酥,看着她一块一块全部吃完。

翌日,庄姑姑暴毙的消息传开,可只是死了个宫人,很快就没人谈论。

一月后,良妃晋封淑妃,为四妃之首。英婕妤晋封昭仪,硝烟自此打响。

而陌歌,她会一直守候在淑妃身边,再也不相信别人。

因为她明白,在这明争暗斗的红墙内,唯有她与淑妃相依为命。

本文妃嫔等级:

中宫〔皇后〕

西宫〔皇贵妃〕

正一〔贵妃〕

从一〔四妃〕(淑妃、德妃、贤妃、良妃)

正二〔妃位〕

从二〔九嫔〕(昭仪、昭容、昭媛、修仪、修容、修媛、充仪、充媛)

正三〔贵嫔〕

从三〔婕妤〕

正四〔贵姬〕

从四〔贵仪〕

正五〔嫔位〕

从五〔容华〕

正六〔六仪〕(淑仪、德仪、贤仪、顺仪、婉仪、芳仪)

从六〔贵人〕

正七〔美人〕

从七〔才人〕

正七〔姬位〕

从七〔娘子〕

正八〔常在〕

从八〔答应更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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