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水与小七急急地回了京城,幻境移动起来倒是方便。
京城倒是依然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醉于安乐,南边街上的歌坊青楼,酒池肉林,夜夜笙歌。大约毫不在意大战将至。
六水与小七分头行动,钦天监,观问楼四处都找过,依旧没有昆仑的影子。
最终六水犹豫不决地来到了师傅的房间。玄慎的房间里有一间密室,是他小时候发现的,师傅看得紧,就是他也没成功地溜进去过一次。
门缓缓打开,一道屏障挡在了眼前,放眼望去挂了满墙的画。除此之外在没有什么不同。
两名女子,一名身着龙袍,微微含笑,黄色明袍衬得几分雍容大气,署名宋君。
宋国的君主~六水略微一想,宋国?历史上只有一个宋国,说起来灭国的时候宁死不屈,敌军屠了城自己却也莫名其妙的灭了国。转眼过去了万年了。
说起来,这君主难不成是女的?师傅这是~
再看另一张画上的女子,六水细细端详,是那个极似小七的红衣女人,手里拿着闪着红光的刀。他越看越不懂,师傅瞒了许多东西,看不透的,却隐隐明白的。
一身鹤衣静静躺在桌子上,六水忙冲了过去。
昆仑悄无声息的出现了,带着一身衣服过来,精细的针线让人诧异,一只活灵活现的鹤绣在上边仿佛随时能挣脱束缚飞起。
密室的门轰的一声关上了,昆仑顺势坐在了六水身边。
“昆疯子,你到底是谁?”六水捂着好无知觉的手臂。
“鹤连教是我一手缔造的,你说我是谁。”昆仑无奈苦笑。
“那师傅呢?师傅他……”六水停了下来,不知道如何开口。所有的事情都在一时间变得扑朔迷离,他的亲人朋友信任之人都蒙上了一层纱。
鹤连教看上去罪大恶极,他不得不……
“玄慎与我是故交,坐在这等吧,我也是为了救人,不伤你的。”
“我向来帮理不帮亲,暂且信你一次,你要太阿剑?为什么?”六水面色几度变化最后还是冷静了下来,他向来也不是那种自誉为人间正道的。
“救一个故人……”昆仑的脸垂下,有些黯然。
随后手一挥,一面水镜出现在面前,上头映的是边疆战况。
“看着吧。”
画面中,两军正交战激烈的厉害,边疆的战争终究还是避无可避的打起来了。
沈晔作为主帅亲自上阵,冲锋在前,苏辙和苏皖跟在身后,被沈晔死死地护着,天朝士气大振,却依旧隐隐落了下风。
陆尧一连坎下敌方两名士兵的首级,身后有人趁其不备偷袭了过来,眼看就要身首异处。
千钧一发之际,苏皖一枪挑了过去,刀锋斜砍过来,正把戴在头上盔甲硬生生地砍下来。长发散开,遮住了脸。
陆尧一脚踹了过去,长剑狠命地刺下,有一人殒命。又有谁人,家不成家。
“多谢!”短短一声抱歉,两人旋即分开。
厮杀还在继续,黄沙漫天,几只秃鹫在枯树上盘旋,地上的腐肉不知道烂了几日。
喊杀声到了黄昏才渐渐歇了下来,鸣鼓收兵。
沈晔气势汹汹的带兵回营,一脸的煞气憋着脸都阴沉沉的。后边捧着铠甲的苏皖长发披着,脸上的黑灰被抹去不少,一声不吭的跟在后边。
陆尧亦步亦趋地跟在队尾,显然还震惊在在沙场数月奋战杀敌的苏监军居然是个女人。
“苏皖,你先跟我过来!”沈晔一声喊就进了帐。
“另外,苏辙去领罚!”沈晔进帐后气不过又补了一句。
无辜的苏辙站在原地还在像众将士解释苏皖的事。沈晔的一声吼,吼得他愣了。
一个上了年岁的老兵听了之后缓缓道:“你也是,不管管你姐。”
“上战场很奇怪吗?我姐素来这样啊。”苏辙十分自然的解释,在此时显得有些苍白了。
“苏辙你太不是个东西了。”众将士纷纷留下一个白眼。
苏辙一身银甲,满脸写满了问号,有些呆。
我又怎么了?
大帐里的沈晔正有板有眼地进行训话。
“不是让你跟在我后边吗?下次不许去战场了。”
“为什么?”
“战场上刀剑无眼!你说为什么?你是个女人!”
沈晔觉得理由不是那么充分又补了一句。“更何况你还是监军。”
“监军怎么了,你还是主帅呢,看不起女人?”
苏皖撇了撇嘴十分嫌弃的道:“矫情。”
“你你你……”沈晔被突然伶牙俐齿地苏皖堵的说不出话来。
“你这么在意干嘛,走走走,商量战略去。”苏皖长枪一扫,头发还是散的,走得威风凛凛,有一种大杀四方的架势。
颇不合气氛一段对话结束。
沈晔呆在原地,在意~
他的心口闪起红光,六水在水镜外看着颇有些惊讶。
“太阿剑柄。”且还生在心口处,沈晔竟是太阿残剑的转世!
可是相传孤剑太阿是天道之剑。
天道无情,剑亦然无情,可看着呆在原地的沈晔,孤剑又怎会转生为有情之人?
旁边坐着的昆仑沧桑的一声叹息,天道何尝不是个有情之人啊。
“天道有名字的,崇明,生于罪域九幽的最深处,忘善却怀善,厌昼却向光。天道本应无情,却心生情愫,为苍天所不容。”昆仑也不准备瞒下去,一下交代清楚。
六水心脏一紧,崇明,崇明,他曾听过这个名字。
在来沈晔宫中的那个黄昏的梦,从梦里听来的名字。
“那便是你要救的故人?”
“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