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的,就算是不捕鱼的日子,老爸也是天未亮就起床的。难道是去走亲戚了?”
“你们是谁啊?”萧雪正想着,一个手里抱着孩子的少妇从隔壁的门出来,看着萧雪和柳郁涵的背影,揣测,“你们是来找这家人的么?”
萧雪转过身子,“欢欢姐。”冲上去抱住,激动得两行清泪。
少妇也激动了:“你是小雪?”又越过萧雪的肩头萧雪身后的柳郁涵,“你这么多年去哪了啊,都忘了我们这些好姐妹了吗,哦,现在都钓上金龟婿了啊,肯舍得回来了啊。”
萧雪知道她在开玩笑,也不恼,还有什么比找到以前的故人跟让她喜极而泣的了呢。“好了,欢欢姐都是我不好,我的错,不过你能先告诉我我爸妈他们哪去了好不好?”
“走开,抱这么紧,我宝贝儿子都要窒息了。”少妇散开萧雪的怀抱,哄着怀里醒来睁着大眼睛的儿子。
“欢欢姐。”哀求。
“算了,算了,妈,你看谁回来了。”少妇的话音刚落,从门里出来个老妇人,看到萧雪老泪纵横,“你这坏孩子,真狠心,丢下我们这些老的一去就是五年,杳无音信的,真想死我们啊。”
“我……”萧雪哽咽,在这里就是被责难都是那么动听,那么让她心旷神怡。和她好多次梦里的场景一样,温馨得让她的心柔软成水。“欢欢妈妈,我妈他们还好吗?”
“好,都好,就是想你想得厉害。”
萧雪的眼泪好像断了线的珍珠,散落在空气中,这辈子欠他们二老太多了,睫毛像娇弱的蝴蝶沾了雨露展不开翅,“他们想我?”不是应该恨死她了吗,“他们在哪里?我好像见他们。”
“诶,诶,在你二舅舅家呢,我带你去。”
二舅舅家其实就在萧雪家后面,没几步,就到了。站在这个新建的小洋楼前,萧雪百感交集。“萧雪她妈你看谁回来了?”大嗓门一出,马上从屋子里出来一个妇人。
萧雪含着泪,看着自己的妈妈向自己走来,她的身躯佝偻了不少,眉宇间是散不去的愁容,青丝间已经夹杂了白发。萧雪觉得自己缺席的五年,她的母亲好像老了十岁。痛苦出声:“妈……”这声“妈”她不知道在梦中喊了多少次。如今真喊出来,干涩得好像幼时第一次喊妈。
“啪……”“我跟你说的都忘了吗?我不是你妈,我生不出像你这样的扫把星,我只有一个儿子,一个儿子。”萧母喃喃自语,看了萧雪一眼,转身回屋。
柳郁涵心疼地帮萧雪察看嘴角,这巴掌打得很狠。“萧雪她妈,你这又是何苦。”是欢欢妈妈的声音,她也帮着扶着萧雪摇摇欲坠的身体,“孩子,不要怪你妈,她不是不要你,这是她过不去心中的那道坎,她心里也苦。”
“我知道,妈,如果打我就可以让你原谅我,那妈我不介意你打我的,真的,求你不要不理我……”萧雪的的声音散落在空气中,悠远而凄苦,远处的萧妈身子颤了颤,不曾回头,“你回去吧,我不想见到你。”
“哎,孩子,要不你先去我们家坐会吧。”欢欢妈抱着萧雪,防止她的身体支撑不住。
一行人到欢欢家,欢欢妈跟萧雪说了些这几年来萧家的生活。爸爸还是和以前一样外出打鱼,不过因为身体的缘故,去不了远海了,只是在近海。而母亲在五年前萧雪萧默出事后生过一场大病,身体也大不如前了,不卖鱼了,在家当起了全职主妇。
曾经村里的妇女也会嚼舌根说萧家的事,好在村里干部对萧家照顾,也就这样子将就过去了。
今天一定是有生之年萧雪流眼泪流得最多的一天,好像五年来憋着的委屈溃堤泛滥成洪。柳郁涵紧紧地包裹住萧雪瘦弱的身子,他的萧雪,还是这么瘦,这么瘦的身躯里他经常感受不到她的灵魂。
“晚点,等你妈回家再说吧,你二舅舅家人多有些事也不好谈。”欢欢妈妈安慰说,“现在先在我家吃饭吧。”
原来已经中午了,萧雪还停留在母亲打她的一巴掌中,整个人恍恍惚惚,哪有胃口吃东西。饭后欢欢陪着她和小宝贝玩,小宝贝很听话,很可爱,但是她实在没什么心情,“柳哥哥,我带你去村里走走吧。”
两个人在小小的村子里兜兜转转,以前的那些老房子萧雪都可以一口说出里面住的有谁,村子小,没多久就转回来了,站在自家门口,想进但是进不去的,隔着厚重的大门,里面每一寸都有沉沉的记忆:“柳哥哥,那里,以前有一个方形的小花坛的,后来萧默学骑车被绊了,爸爸就把它拆了;还有这里,小的时候爸爸给我们做了个秋千,就是用两根绳子一个木头板最简单的那种,虽然萧默是男孩,可是他比我还喜欢呢……”
“萧雪,你又哭了。”柳郁涵又一次拥住萧雪。
今天的天气,冷得彻骨,雪花断断续续的留恋在空中,呼吸间,白雾一圈又一圈,让人错觉是在北方。
萧母和萧父是晚上吃完饭后一前一后回来的,天已全黑,萧雪站在缥缈的路灯下,雪花比白天的时候更大,毫无忌惮地钻进萧雪的领子袖口。
萧母冷眼看了萧雪一眼,面无表情就进家门了,“妈。”置若罔闻,“爸。”萧父停下脚步,没有朝萧雪走过去,站在大门前,“小雪,你走吧,你妈她不想理你。你是知道她的性子的。”哎,都倔,萧父在心里补充。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