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封以安小时候的青梅竹马？”叶菀迟疑地问道。
“你知道我是不是？他和你说过我对不对？我们小时候玩得特别好，我们是最好的朋友，他说过长大之后会娶我的。”
叶菀虽然看不到她脸上的表情，却知道她此时此刻一定是笑着的。
可这个人不该死了吗？
封以安明明说过她在精神病院里自杀，难道是对方伪造的假象吗？
如果是个单纯的绑架犯或者杀人犯，叶菀还不觉得会怎么样，可对方根本就是个疯子，在她小的时候就能做出那种事，长大之后岂不是更加疯狂？
“他确实说过他小时候有个很好的朋友，可后来他们之间发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导致他们断了联系。”
“不愉快？不不不，没有不愉快，是他误会我了，我只是想要告诉他这个世界上有很多坏人，不要随便相信任何一个人，姐姐就是因为相信了别人才死的，我不想要他死，他要做我的新郎，他要娶我的。”
女人的情绪时而高涨而是低迷，多亏她异常的表现，让叶菀不得不保持清醒。
“咱们两个聊了这么久，我能知道你的名字吗？”
“问我名字做什么？想要找我报仇吗？我告诉你，不可能，我已经死了，你知道吗？我已经死了。”女人突然靠近叶菀，瞪大着眼睛看着她。
叶菀能看到她眼中反射出的光亮，和身上一股难闻的海带味道，没有清理过，一箱一箱放在那里，堆积了很久的味道。
这股味道她好像在哪里闻到过？
叶菀努力回想，却怎么也想不起来这股味道到底在哪里闻过。
“那你是怎么死的？”叶菀忍着恶心，她好久都没吃东西，胃里应该只剩下胃液，连吐都没得吐。
“我？怎么死的？你这问题好有意思，我明明活着，你为什么要问我怎么死的？你想我死是不是，没门，就算死，我也要死在你的后面，我要你不可能和他在一起。你说杀了你，他会不会一辈子都记得我？”
女人说话颠三倒四，而且好像不像是故意逗她的样子，叶菀顿时觉得她们根本无法交流，无论是顺着说还是逆着说，都是个技术活。
叶菀现在已经完全放松下来，不是因为知道自己会获救，而是确定自己必死无疑。
第二次经历死亡，叶菀觉得有些冤枉。
“你希望他一辈子都记得你吗？”
“他一定会记得我的，因为我们要结婚，结婚就是一辈子的事情。”
“那你想过你们的婚礼会是什么样子的吗？”
“我会在城堡里，像白雪公主一样，等待着我的王子到来。”女人一脸希冀地说道，可很快又转变成了凶狠，“可是你为什么要出现？为什么要插足我的感情，破坏我的幸福！”
叶菀叹了口气，继续道，“你先冷静一下，我们好好谈一谈，好吗？”
女人沉默了一会，再开口确实变得理智了很多。
“好，我们谈一谈。”
“你想杀我，是觉得我破坏了你的感情，是吗？”
“不，那只是小乔的想法，我只是嫉妒你而已，嫉妒你能得到封以安的爱，嫉妒他那么在乎你。”
事情越来越难办了，叶菀怀疑自己面对的是个精神分裂患者。
“她是小乔，那你呢？”
“你就叫我大乔好了，名字不过是个代号，不用那么在意。”
“当年是你和绑匪串通，绑架了封以安，并不是小乔，对吗？”
女人点了点头，由衷地称赞道，“我一直都知道你是个聪明的女人，所以我更不能让你留在他的身边了。”
“看来今天我是必死无疑。”
一个冷静的杀手，一个冷静的被害者，四目相对，叶菀还有个问题，“你绑架我，应该不是心血来潮，你跟踪过我对不对？”
“对。”
“那你应该知道如果我失踪，封以安一定会找我。”
“我知道他很在乎你，可他不可能会找到你，没有完全的把握，我是不会动手的。”
既然是蓄谋已久的绑架，叶菀觉得女人对她的跟踪会比她认为的时间还要久，也就是说她很多时候的生活都处于对方的监视之中。
“我明白了，你可以动手了。”
“不，还有最后一个环节，我想看看你对他是不是真得那么重要。”
女人一边说，一边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电话响了几声，却始终无人接听。
一连好几个，都是这个样子，女人比叶菀先变得焦躁起来。
“看来他并不在乎你，被绑架人的家属通常不都应该老老实实地等待着绑匪的勒索电话吗？”
“我的手机呢？你要不要再试试看？”
“你以为我会蠢到把你的手机留在这让他们查到可能的地点吗？”
叶菀轻笑一声，“可以再打一个电话试试看吗？”
女人几乎没有犹豫地应了声，“好。”
这一次，就在女人即将挂断电话的那一刻，电话通了。
“封先生，你好，叶小姐现在在我的手上。”
叶菀听到了她熟悉的声音，“所以呢？”
“如果想要叶小姐活命的话，一小时内我要看到五千万的现金。”
“你以为她算什么东西？怎么可能值这么多钱？”
女人下意识地看向叶菀，发现她面无表情，既不难过，也不愤怒。
“这么说，封先生是不打算给钱了？”
“你们想通过绑架她来威胁我，简直就是大错特错，我是不可能像你这种绑匪妥协的。”封以安斩钉截铁地说道，丝毫没有感情在里面。
“封以安，你真得不想救我，想我就这么死了吗？”
封以安的语气中满是轻蔑，是叶菀从来没有听到过的冰冷。
“叶菀，你不要不识好歹，你不过是我一时兴起逗弄的小玩意儿，你见过哪个人会为自己的玩具付上五千万的吗？”
“好吧，是我自作多情，最后一个问题，我前段时间特意给你做的可乐鸡翅，当时你说好吃，是真的吗？”
“叶菀，我身边的人都知道我不喜欢吃甜的，所以你觉得你做的东西会好吃吗？我不过是骗骗你罢了。”
“原来如此，那还真是辛苦你了。”
这是叶菀被扔进海里之前，说的最后一句话，淡然到她似乎早有预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