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几日的搜查,易满的士兵没有搜查到我们半点的消息,可是他们个个都已经涨满了腰鼓。
这几日,大雪依旧没有停。
整个长沙,都被银装裹得厚厚的,再也看不到了它本来的面貌。
民愤终于爆发了,成百上千的居民如潮流一般涌到了将军府的门口。整条大街之上,厚厚的积雪都已经被那些义愤填膺的老百姓踏成了积水。
我和董大叔牵着小凝蕊就站在人群的不远处看着这场可笑的热闹。
我默不作声,小凝蕊也就站在我们中间静静的看着。我想,她应该懂事了,应该知道这些老百姓都在干什么。
然后,我听到了老百姓中有人呼喊道:“我们要见大将军!我们要让大将军说个明白。”
人流复杂,历朝历代农民起义的事情时有发生。我相信,即便易满那个庸才见到了这等情况也会立即出来安抚民心的。
果真如我所料,先是一批士兵将人群支开了将军府。等到府门外宽敞了许多之后,那易满便神情猥琐的走了出来。只是,那捕尸一族的大胡子和他的女儿李乐薇也跟在他的左右。
还没等易满开口。我便又听得一个男子呼喊道:“易将军,以前潭王殿下在的时候,也没见士兵敢抢我们老百姓的钱。可是,如今您的士兵竟借着搜查什么僵尸的幌子,肆意的对我们抢劫。您说,这样的士兵是士兵吗?那简直是强盗!”
他说完,其后男女老少们都嚷嚷起来。
有的还指着易满的脸,将他给臭骂了一顿。
这在我看来,简直是可笑至极。我不由心里甚乐,瞧见易满那紧张的样子,我越发的觉得他只不过是一个可笑之徒,杀他根本就不要大费周章。
“呵!各位,大将军说了,凡是士兵抢劫老百姓的钱,都由大将军一人承担。百姓们,你们就将被抢劫的数目报上来吧!大将军会双倍赔偿的。另外,大将军还说了,对于那些抢劫之徒,一定会尽快查出来的。所以,你们不用担心,将军会还你们一个公道的。”这话是李乐薇说的,只是到底她这话有没有得到易满的允可,我一看易满的神情便会知道。
此时的易满,愤怒之中夹杂着微笑。显然,他根本就没有这样对李乐薇说过。而这些话,我想大概都是那爱故意搞事的李乐薇自己编造的吧!。
百姓们听了这话,自然是喜笑颜开了。一个个的窃窃私语了一番之后,便各自上前报了姓名然后申报了数目。这些数目,就由在场的一个文官,给一五一十的记了下来。
看着民愤被化解,易满当然只能赔笑。但是,我想他一定恨死了李乐薇。
走在回去的雪地里,我一直在想刚才发生的一切。想起李乐薇那逗人的话语,还有易满哑巴吃黄连有口难言的的表情,竟禁不住让我噗哧一下笑出了声。
“王爷您笑了!自打我和您相遇的这些日子,您一直没有笑过。”
我默默的看向董大叔。“对啊!我也会笑了。大叔,你说像我们这样的人,笑起来会是什么样子的?”为了不让小凝蕊知道我们的身份,所以我没有直接问“我们这些吸血鬼笑起来是什么样子的?”但是,我想已经十岁的凝蕊迟早还是会知道我们身份的。
董大叔没有回答,只是当即给了我一个微笑。
我知道,他是想要我看看僵尸笑起来会是什么样子的。
我默默一笑。“原来也是没有什么区别啊!”
自那次民愤之后,想必是易满知道了情况。
所以,这一次士兵开始了对大量废弃住宅的搜查。
其实,我了解之前士兵们为什么没有搜查废弃房屋的原因。他们是害怕,害怕真的到哪一个荒废的屋内看到了我们会丢了性命。但是,这一次他们或许是被逼无奈了,只能遵命搜查。
大雪依旧如鹅毛一般飘落。我穿着一件貂皮大衣,牵着裹得严实的小凝蕊站在这“诗贤居”的庭院里。董大叔披了一件黑衫,背着包袱合上了房门。然后,他朝我走了过来,却又时不时的回头张望着。
“王爷,我们真的要离开这里吗?”他神色有些失落。
“是的。我真正的仇人,应该是那个久居在应天的朱元璋。长沙的易满,杀他易于反掌。且先留他几日,待我复仇之后再回来。”
董大叔似乎对这里充满了眷念,离开的时候仍然是那般的依依不舍。
但是,对于我而言又何尝不是呢?
大雪封山,山路难行。董大叔背着凝蕊,伴随着我一步一步的在这一望无际的雪地里走去。
山林内的树木,都已经被这白雪给覆盖了。整个山脉望去,尽皆成了黑白点缀,让人的眼前得不到任何清新的视觉。
山路之下,便是一条极富盛名的河,世人谓之“湘江”。
我放眼望去,只见这湘江的水似乎都已经静止了。而这江面,更是白雪覆盖,若非熟识地形的人完全分不清这江面与陆地。那么,便很可能跌入这冰凉刺骨的湘江水中。
“王爷,您快看,那江面上好像是一个人。”
董大叔的话语顿时让我有些惊讶。我望去的时候,只见那冻结的江面正中确实有一个人。那人隔我们甚远,但是以我的视力尚能看清,他身着一件白衫,左手里捏着一个浮尘,右手正在挥剑。那人,正是个道士。
只是,我观那道士身形,看他像是在练习着什么剑法一样。
“是一个修道之人,我们还是不要打搅了他,继续赶路吧!”我道。
于是,我们便沿着山路翻过了一个山头。
另一边,依旧是林海雪原。
走过一片竹林,清晰可闻舞剑之声。待我探头望去之时,惊讶的发现,那个方才还在湘江里舞剑的白衫老道现在竟突然出现在了这片积雪竹林之内。
“奇怪,他不是那个湘江里的老道吗?”董大叔好奇的问。
这事情在我看来有些蹊跷,那白衫道人怎会速度比我们还快?
“大叔,我们还是走吧!”我给了他一个眼神,那是在告诉他此地不宜久留的意思。
“施主,留步!”可是当我们前脚踏出后脚还未抬起的时候,那竹林内的道士竟出口叫了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