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离骚有点慌。
他刚刚确认了两件事:第一,这不是他家;第二,他没穿衣服。
木床上,裹着薄被的孙离骚此刻就像涉世未却莫名宿醉断片儿的姑娘,用力揉捏着自己的额头,努力在大脑里拾掇着最近的记忆:
张总下班时见我加班就顺便跟我聊了几句……
他夸我吃苦耐劳,基础扎实,尤其对CPU指令集的理解超过不少老程序员……
他已跟人事部门打过招呼,等我实习结束拿到大学毕业证后就能直接入职,薪酬等级直接从15级起跳,五年内在魔都攒个首付不成问题……
我开心极了,一口气喝了超大杯的浓缩咖啡,决定通宵把手上的任务搞定……
凌晨时分,代码写到一半,突然感到异常头晕,视野模糊……
所以这是……猝死穿越?!
想到这,孙离骚心脏一沉漏跳了半拍,他急忙伸出左臂——手肘处一条熟悉的疤痕出现在眼前,那是幼时一次意外留下的印记。
万幸,哪怕真是穿越,起码也是全须全尾地过来了……
稍微安心了一些,孙离骚开始打量四周。
这是间木头屋子,主要结构无论门窗桌椅还是家具墙壁乃至地板和屋顶,目之所及,均为上好木料所制,可惜工艺略显落后造型相当质朴。
最终,孙离骚的目光落在了脚边的一张凳子上,上面整整齐齐地叠放着两件衣服。
迅速将衣服抓起、抖开,是一白一青两件袍子。
白袍质地轻薄柔软,应该贴身穿在里面;青袍手感清凉丝滑,大概率是外套没错。
袍子的样式同样质朴,没有任何花纹装饰,穿法和浴袍基本一致只是多了些暗扣和腰带。
翻身下床,地上还贴心地摆了一双崭新的青色布鞋,竟然意外地合脚。
穿戴完毕,孙离骚终于恢复了一些安全感,本能地再次观察周围环境,依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正当他犹豫是否出门一探究竟时,门扉忽然轻响,有人推门而入。
进来的是个与孙离骚年纪相仿的年轻人,衣着与他相同只是略微褪色,面色白皙,神情寡淡。
年轻人淡淡地看了站在床边的孙离骚一眼,未给他任何提问的机会,直接开口道:“随我来。”
屋外天色漆黑,皎洁的月光穿过层层叠叠的枝叶落到地面碎成了稀稀疏疏的淡淡光影,反而是林中遍布的各种不知名的发光植物,将森林映照得色彩斑斓光怪陆离。
蜿蜒的林间小路两旁,每隔一段便有微光的藤蔓自树木的根部攀爬至树冠,将其缠绕成一根根淡青色光柱,照亮了往来的路径。
跟在年轻人身后,孙离骚就像个初次进城的孩子,他一边赞叹这亦真亦幻的奇景,一边忐忑对方到底要带自己去往何处。
半个小时后,孙离骚慢慢习惯了周围的环境,他的注意力逐渐被年轻人腰畔那只巴掌大小的六角木灯笼所吸引。
这灯笼随着年轻人的步伐规律地晃动着,但发出的幽蓝光芒却没有丝毫波动,可见其光源并非烛火而是类似发光二极管这样的稳定光源……
正当孙离骚准备进一步研究时,对方却突然停下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