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师驿站一等包房内,卧榻上斜躺着一位肥胖男子,脑袋上缠着绷带,左耳朵出渗出丝丝血迹,正是被万龙衣所伤的乌孙国王子陀陀。
两名侍女服饰在陀陀左右,两旁站立的五名侍卫鼻青脸肿,也不知道是被万龙衣打伤的,还是回来后被陀陀教训的。屋内还站着一位瘦小的官员,身穿天治朝斑鸠图案的朝服,乃是顺天府一名办案官员。
陀陀正在大发雷霆:“这一天一夜都已经过去了,行凶之人还没有抓到,你们天治朝的官儿们都是饭桶吗?”
瘦弱官儿从怀中掏出一张油纸,展开拿到陀陀面前,陪着笑说道:“陀陀殿下,这是按照您的描述,由顺天府画出的海捕人像,已经在京城九个城门都张贴了海捕告示,只要凶手现身,就立即捉拿!”
陀陀虽然看上去脑满肠肥,但显然不是一个傻子,听到瘦弱官员如此回复,一把抓过海捕告示,揉作一团扔出去,怒道:“他奶奶的,糊弄你家爷爷是不是?等着凶手走到你们面前说我是凶人么?”
瘦弱官员依然是陪着笑,不急不慢的说道:“岂敢,岂敢!除了在九个城门张贴海捕告示,顺天府和九门提督都出了搜查队,正在拿着人物画像,到处搜查,见到可疑人等会捉拿审讯的!”
陀陀冷哼一声说道:“你们那画师的水平也忒差劲了,我说的是你那画像的模样吗?一个十几岁的小杂种,被你们画成了三四十岁的大汉!谁说行凶之人就都是满脸横肉,脸上还有刀疤的?我说刀疤了吗?”
瘦弱官员依然不急不慢的说道:“画师见过的案犯多如牛毛,画这种人物画像最有心得了。”
陀陀听到此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合着天下坏人都是一个样是吧?也甭废话了,三天之内抓不到人,我让我的随身卫队去搜拿!到时候别说我的卫兵造次!”
话音刚落,猛听屋外传来一声清脆的声音:“不必那么麻烦到处找我!小爷我自己来了!”
随着这句话,只听咣嘭一声巨响,这件上房紧闭的屋门被一脚踹倒在地,掀起一阵烟尘!
陀陀定睛一看,立时翻身而起,胖大的身躯竟然也是灵活无比,用手指指向万龙衣,口中喝道:“好啊!正愁找不到你呢,你倒是自己送上门来了!你们顺天府的官儿也在这里呢,还不赶紧拿下他了!”
瘦弱官员看着走进来的万龙衣,依稀觉得有些面熟,待听到此人就是行凶之人后,便纠结起来,他本心就不想捉拿这个惩罚陀陀的人。
原来,这个瘦弱官儿还没有听说砍掉陀陀一只耳朵的人是当今天子的外孙万龙衣。正在不知怎么应对的时候,只听万龙衣开口说道:“你是顺天府的办差?”
瘦弱官员只得应声说:“不错,本官正是顺天府的,你这……”
不等他说完,万龙衣说道:“你不必多说,今天早朝时候,当今万岁爷已下旨意,但凡有在京城闹事者,一律严加惩处!犯不同的罪名,就对应不同的刑判,这个什么孙子国的陀陀,犯了奸**女之罪,要削耳斩首,你赶紧拿了归案吧!”
瘦弱官员听的目瞪口呆,迟疑道:“你是?”
万龙衣随手递过来一块腰牌,瘦弱官员接过来一看,只见青玉打造的三寸三分云龙纹令牌,正反面各书一个“狼”字和“将”字,制作精细优美。
验过腰牌,瘦弱官员急忙双手奉还此牌,口中说道:“原来是狼大帅制下,敢问您是?”
万龙衣说道:“我姓万。”
瘦弱官员急忙在脑海中搜索有关姓万的人员,却听陀陀说道:“你这鸟官儿,可是想徇私枉法吗?你不要忘了我是何等身份!为了一个小杂种而得罪于我,值得么?”
万龙衣正要说话,却听瘦弱官员怪叫一声,慌忙拜倒在地口头喊道:“卑职叩见殿下!卑职眼拙,还请殿下恕罪!”
陀陀见到此状,不由得喝道:“本殿下在这里,你拜他做什么?”
万龙衣微微一笑,说道:“难为你也认得我,起来说话吧!”
瘦弱官员连连叩头,起身后用袖子擦擦额头上的汗,朝万龙衣拱拱手,转身朝陀陀说道:“这位乃是我天治朝万岁爷的嫡亲外孙,万岁爷亲口赐名龙衣,当朝最受宠的万龙衣殿下!你等还不过来拜见!”
陀陀顿时惊呆在原地,不等他说话,万龙衣撂下一句话转身离开:“不必拜见了,削耳斩首之罪不可逃,削耳我已经办了,你拿他下到刑部大牢,三日后问斩,今日便昭告京师,贴满告示,以儆效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