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回到华安市的时候,是晚上九点,脚下的大地一片黑暗,像是一片从未有人踏足过的原始森林一般静谧安静。
我和傅青山都没有说话,他的眼神非常沉重,就像我的眼神一样。
驾驶员冲我们做了个速降的手势,拉开了舱门,风从外面灌了进来,我们的衣服变的鼓胀。
傅青山先跳了下去,他的后背上有一盏指示灯,我跟着跳了下去,追寻着那一片黑暗中唯一的一点光亮。
我们在一千米的高空开始展翼,然后滑翔,傅青山就在我左手边20米处。
我们在100米的高度滑翔了很久,没有发现任何人类生还的痕迹。
然后,我和傅青山降落在的一栋大约有40层左右高的大楼楼顶,我们落下来之后,先检查了一下楼顶的入口,入口处都落着所,就算有低阶丧尸在大楼内,也不用担心他们冲上楼顶,只要我们不发出巨大声响,是不会吸引丧尸的。
我们降落之后,打开了定位手表,手表的待机时间有一个月,现在的电量还有一半。
我们发现在方圆十里的范围内并没有同学们的定位信号,我压低声音问傅青山:“是不是他们都撤离了?”
傅青山摇摇头,回道:“我不知道,情况不明,我们在这里修整一晚,等天亮再行动。”
我的肚子忽然咕噜噜叫了一声,傅青山看看我,说:“我们去弄点东西吃。”
我点点头,我们降落的这座大楼是一座写字楼,基本上没什么食物,我们需要找到一家便利店或者小超市,或者居民楼也可以。
我站在楼顶向远方望去,借着月光,看到很多建筑都倒塌了,丧尸进攻,会导致社区的反重力系统失效,漂泊在上空的住户全部掉落,上层的摔死,下层的砸死,满目疮痍。
只有住老式钢筋混凝土建筑,或者平房的有幸避免,但是有幸也是不幸,因为他们很快就被丧尸大军吞没了,变成了丧尸口中的血肉。
我们身处的这栋40层的大厦,并未采用反重力泊入系统,是一栋年代久远的楼,所以才得以幸存。
站在这里往远方望去,除了零星的几栋年代久远的楼,剩下的全部都倒塌了,那么在房子里面的人也就全部遇难了,灾难指数和核爆之前的超级地震一样,生命也在反重力系统失效的一瞬间被碾压。
我恍惚能看清楚在我们三点钟方向,隔着两个街道,有两栋不到7层的居民楼还竖立着。
注射了脑髓液之后,傅青山的速度和肢体力量得到了大幅提升,而我的眼力、耳力和反应能力得到了大幅度提升,可以说,我们虽然在速度上都得到了提升,但是提升的程度和方向不同。傅青山主要在肢体上,而我在脑力上。
我指了指那个方向,傅青山眯着眼睛看了五秒钟,说道:“一起行动吧,如果幸运,找到一家没有被丧尸侵入的房屋,那么我们今天就可以睡在床上,好过在楼顶露宿了。”
我点头,我们两个振翼,朝着那两栋低矮的小楼飞去。
临近小楼上空20米……
吼吼吼……
我们听到了丧尸的叫声,在其中一栋居民楼的楼下密密麻麻聚集了一大群丧尸,天太黑,只能看见影影重重,看不清数量,但是我们知道,他们的数量一定能将我们吞没。
紧接着,我们听到了一声女人的惨叫,在被丧尸围困的那栋居民楼的二楼。
我们赶忙降低高度飞了过去,既然有幸存者,我们就有责任去救。
我们来到二楼的窗口,看到,一个翅膀残疾的女人,被丧尸群围在中间,脖子上已经被咬的稀烂,只剩下空洞的眼睛盯着我们。
那些丧尸看到我们,嗷嗷的张着还挂着肉丝和血液的大嘴朝我们扑来,我们急速升空,他们从窗口扑了出来,一个接一个的摔倒了地上,我听到了骨头碎裂的声音。
在那前仆后继涌上来的丧尸中,我看到了那个女人,她也变成了吃人的怪物,虽然她的脖子已经摇摇欲坠,但是行动力很快,保持着新鲜血肉不曾有过的活力向前扑去。
嘭
我看到她砸在了地上,刚才连接着头颅与身体的脖子,此时已经完全断了,只剩下了皮肉还连接着。
我忍不住有些想干呕,但是胃里空的,什么也呕不出来。
我们升空到了一百米,看不见脚下那些令人作呕的东西之后,才悄悄的在另一座居民楼楼顶降落。
这座楼距离刚才的那座有一百米,设施看起来比刚才的那座要新一点,看起来大约是在刚才的那座十几年时候盖起来的,楼道口装了防盗门和门禁,每层住户的窗户上也就装着防盗铁丝网。
此时楼道口的防盗门敞开着,孤零零的在风中一荡一荡的,窗口的那些防盗铁丝网,虽然看起来纤细,但是使用了陶瓷纤维,极难破除,硬拆会发出很大的声响,引来丧尸,现在我们只能从楼道口或者天台上的入口进去。
我们降落到了这栋居民楼的天台上,天台上的入口锁着门,是一个防盗门,那么目前看来这个天台是安全的。
我悄声的对傅青山说:“不要冒险去探索居民楼了,我们找一点吃的,今晚睡天台吧。”
他摇摇头,压低声音回道:“要找吃的必须去探索居民楼,反正也是要冒险的,争取找一家没有丧尸的住户,如果惊动大批丧尸,我们再撤出来睡天台。”
现下没有别的办法了,我的胃开始抽了,应该是饿极了,想着傅青山也应该很饿了。
我忽然想起了爸爸说生日那晚会给我准备蛋糕了,不过才短短几天,我竟然想不起蛋糕的味道了,我只觉得苦涩,像眼泪那般的苦涩。
马上要行动了,我甩了甩头,把那些念头全部压下来,现在活下去,只有活下去,才有可能去找爸妈和弟弟,虽然他们很可能已经不在了,但是我还是想去找他们。
我和傅青山检查了一下散弹枪,我们在基地补充了子弹,我们打开保险,把枪插到枪套中,悄无声息的降落到了楼道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