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官并没说什么动员的话,因为这种类型的训练在学校里是常态,我们背上给养包,在教官的一声很敷衍的哨声中出发了。
我并不急着前进,这是跟在队伍的后方,只要不掉队就行了,保存体力。
在高中的时候,每次体能训练,傅青山都是队伍的领头,因为领头很累,所以一般由体能状态好的人来担任。
今天,傅青山并没有做领队,而是跟我一起坠在队伍的末端。
我很是不解,问他:“你为什么在这里?”
他笑笑,捶了我一拳,说道:“还是随大溜舒服哇!”
我想了想,也对,如今班里的26个人全部都是各个地区的战突精英,他不再是高中时代的唯一风云人物了,是可以偷偷懒的了。
我跟他并肩走着,五公里对我们来说还算是轻松的,可以聊两句话。
我问:“为什么不能用飞的?”
我指了指自己身后,缩在给养包下面的薄翼。
傅青山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按道理来说是应该用飞的,但是我想,可能是因为我们在飞行上有先天优势,所以才要更加勤奋的锻炼肢体吧。”
我哦了一声,并不认同他的话,我以前看过一篇文章,是说我们战突储备人员都是为了参战做准备的,同异种丧尸的战争,那些丧尸住在浑垣尖大陆,聚居地都在山洞中,我们如果一旦同他们开战,那么必将会进入山洞,在山洞中,我们的肉翼很难展开,就算展开了也很难发挥威力,倒生掣肘之感。所以,我们才拼命锻炼肢体。
我试着抖了抖自己身后的翼,想起来自己第一次试着速降,是在十二岁,还远远没有到速降十八的年纪,有一天爸爸带着我来到了海边的一处矮矮的悬崖,大约20多米的高度。
爸爸说:“小雪,想不想试一下速降?”
速降是我们种群对翅膀控制能力的一种测验,平底起飞,半空悬停这些都很容易,但是从悬崖上跳下来,在极限高度展翼是最难的,最危险的,也是最刺激的。
我当时很兴奋,笑着叫着,问道:“爸爸,我真的可以么,老师不是说了,太危险吗?”
爸爸笑着拍了拍我的肉翼,笑道:“没事的,爸爸会保护你的,现在你站好,静下心来,看着悬崖下方,在地面上找一个目标点,跳出去的时候,后腿要发力,这处悬崖比较矮,矮则更加危险,你必须在跃出的一瞬间展翼,并且保持住,明白么?”
我不明白:“这叫速降?”
爸爸无奈的耸了一下肩,说道:“咱们家周围没有更高的悬崖了,这当然不是速降,这只是速降的一个部分。”
我按照爸爸说的,站到悬崖边,选定了悬崖下海平面上的一处平坦的礁石作为目标点。
然后,终身一跃,正要展翼,忽然被一股夹杂着海水沫子的风猛扇了一下子,噗通一声,掉进了海里。
爸爸笑着把我从海里捞起来,我耷拉着脑袋,感觉很丢脸,爸爸一边把毛巾盖在我头上,一边说:“没事的,以后多试几次就好了。”
想到爸爸今天说,晚上会给我庆祝生日,我便更加的打定主意,今天的测试一定要圆满完成,好早早回家,一家人在一起吃生日蛋糕。
傅青山的肉翼也收在身后,我们的肉翼很薄,除了翅膀骨架,剩下的都只是翼膜,所以很方便收在后背上。
五公里很快就走完了,我的体力用了一大半,稍微有些喘息了,我们停在一个湖边修整。
在我们修整的时候,领队指着湖,说道:“你们都看过行程了,这个湖就是我们百米自由泳的地点,”然后他指着湖对面的那座高山,继续说“到对岸之后就开始攀岩,攀到山顶有一处悬崖,那里是速降的地点。教练车会在悬崖底下等我们。”
傅青山看着微微喘气的我,问道:“过湖的时候,我背你?”
我看了看那湖,又看了看那山,点了点头。
傅青山哈哈大笑起来,拍了拍我的头,说:“看吧,小丫头,还不是得靠着你大哥我!”
我没搭理他,把脚上的绑腿紧了紧,盯着湖面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