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隐腐败的气息刺激着她的灵台,四周莹莹环绕着黑色雾气,闻之令人作呕。周遭的景色多以黑灰为色彩,甚是奇怪。
她动了动手指,碰到了粘稠的液体,仔细循着望去,她倒是掉进了个深谭了去,不然小命休矣。
黑乎乎的深谭粘稠的黑色汁液散发着阵阵恶臭几乎要将她裹了个严实。
此时有个木棍一般的东西轻轻戳了她的头,她用力抬起手想去抓住那木棍,然,力竭,刚抬起不过一掌的距离便又重重落了回去。
溅得粘稠的液体生生攒动着,似是要活吞了她。
木棍那头传来受惊的吼叫“活的!活的东西”之后周围嘈杂声多了起来,有东西给她捞了上来,她能感受到粘稠的液体缓缓与她的身体剥离,如获新生般的解脱……
有一个声音传来“约么是个人,这人入了谭竟还活着!”
“奇了奇了!”
…………………
“怎么办?是条命啊!”
“你觉得奇,你带回去。”
“不不不,我就叹一句凭什么就塞给我?你怎么不管?”
“我?我就看一热闹你就塞我一人?我反正不管,谁爱管谁管”
【之后是一段可怕的沉默,从原来的嘈杂突然静到似乎空气都凝滞】
突然有个声音打破了这份宁静“谁捞的?”
一阵悉悉卒卒的声音之后,有个不情不愿的声音响起“我。”
“那这就归你管了,你捞上来的不是?”
“对啊对啊,捞上来了可不就要负责?”
“话说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来着,也就是你了”
………………
她觉得她被暴力扛起,只觉得五脏六腑都在翻腾,一阵颠簸,被甩进了一处温泉中。一双手拿着麻布粗鲁的擦拭着她的脸,慢慢被擦拭了干净,见着眼前五官清秀,虽是脸色惨白但仍有份楚楚动人的美……
那人惊得一滞,此处甚有被惊艳的心动。
他傻了:“女的?”他觉得能掉进那个谭里,活了下来,必然是个壮实得很的硬汉,刚刚扛起份量因那活物满身的粘稠倒也足足了。他万万没想到竟是个女子……还……生得这样美?
她微启了唇:“多谢相救,劳烦您回避一下。”
他回过了些许神,一拍脑门:“实在不知是个姑娘,多有冒犯,我这就去找我小妹来帮你。”言毕慌忙跑了去。
不多久,一姑娘走来,一手里提了大桶,放了些洗澡用具,另一手捏着件粗布衣,但入眼还是很干净的,缓缓而来。约么便是他妹妹了。
那姑娘生的温柔安静,着眼到是亲切得很。她放下桶“哥哥说捡了个姐姐,让我来帮忙。”
“我叫林文,姐姐大可唤我文文。”
言毕林文便开始为她清洗粘稠污物……越洗越干净,越洗越让林文惊心动魄……
那可怕的伤,皮开肉绽,些许伤痕深可见骨,几乎可以说是体无完肤!
是什么样的恨,把一个弱女子伤成这般?
是什么样的执念,硬生生撑下来这一切?
这个女子她救得可该?这么活下去若生不如死,万分煎熬可真不若就那般去了的好,也可来生投去个好人家……
罹沫看着眼前这个眼中寖满泪水的姑娘,心中莫名一搐,曾经与那里的那些人十几年的情谊竟大抵不过一个从未谋面的姑娘……
她缓缓道“唤我小沫便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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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渊之上】
隐隐沉沉的冥释国大殿,石壁上古奥的纹理被血染的暗红,漫漫腥红预示着曾经发生过的血战,大抵是杀了那些个誓死忠于冥王血统的执拗顽臣……
王座之上,一袭墨袍,深沉的眉紧锁……是了,他还穿着丧服,丧是上届冥王的丧……
王座之下跪满了人臣,皆是天命司的人。
天命司总领事颤颤巍巍“殿下,冥释国血统自出生便有一方星宿与其对应,这是事实啊!您若不信……对了,当初公主……啊,不,那煞女出生之时,她对应的那方星宿便盈盈而出,因四周散有血光,故必有大灾这些景象您也是所亲眼见了!”
王座之上那人狠狠盯上殿中跪地的总领事“所以,你就是要告诉本王,她虽是坠入深渊,却还未死?”
“她对应的星宿虽暗淡若无,但并未陨落……”总领事声音越来越小……
一旁斜倚着石柱的邪魅男子,眼角微眯,嘴角闪过一丝玩味,他便是冥释国第一护法,那名曾追捕了罹沫的莫邪冥君“没死不更好吗?这小玩意儿甚是好玩呢……”
言未尽,一直毛笔自王座之上弹出,生生将莫邪的一缕青丝钉进玄铁石柱……莫邪悻悻闭了口……
王座之上,古若辰抬起了眼“她既已坠入深渊,便是死了!若她再现,本王必亲手诛之”
他既希望着她死去,却又希望着她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