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摁下打火机,红色的火焰在风中如花瓣般飘零。点燃不知名的香烟,一股辛辣感顿时在喉咙回荡。我强忍着,没有咳出来。
天逐渐阴沉,翻滚着的墨云从远方逐渐靠近。如雾般的倾盆大雨中不时闪过几声惊雷,显得阴暗和沉重。
地上,是尚未凝结的鲜血。
她在那满地的尸体间游荡着,寻找着有价值的器物。
“拉普兰德,3、5点方向,居中。”弹掉烟头,我喊道。
“刷!”她侧拉右腿,同时重心下移。双刀滑入手中的瞬间猛然旋转,黑色的刀刃高速“弹射”出去。“轰!”以直线飞行的两块黑色物体在被击中后发生了巨大的爆炸,刚刚结束的战场便化作了变成了一片火海。
我微微偏头看向位于剑雨范围之外的,那个黑色风衣。他几乎与游戏中的立绘无异,黑色的风衣,白色的大褂,全身上下无一处不被遮掩着。
而现在的W,穿着特种兵样式的服装。看上去对与博士同行此事很不情愿。
两人都不太喜欢说话,毕竟都是指挥战争、把控生死的人。
“你真是让人惊讶。”他先出口,打破了四人之间的寂静。他的声音听上去像是二十几岁的青春少年,虽然语调宛如冰雕:“在我的计算中你是必死无疑的,而你只是以身体机能大幅度下降为代价的逃出,且对自己家族被覆灭一事表现出了绝对的冷漠,就像与自己无关一般。”他这样答道。
“从刚才你的两次作战中,我能看出你的指挥力和极其丰富的作战经验,你也并没有伪装的意思。”
“你的招式毫无章法可言,却总是以一击致命为目的。面对强过自己的敌人,你的潜意识会让你加快自己的攻击速度,或者说是‘舍命相搏’”。
“因此,我确定了你的资料......,可以作废。”他说着,将一份鼓囊的文件袋丢入火中。
他从黑风衣中的夹层掏出另一份文件袋抛向我:“这里有一份委托,5月31日把它带到大帝手里。”。
“并且......,我劝你早日放下那种心态。”,他在最后停顿,也许是因为两种不可能并存的人格同时出现了一人身上吧。
他说完,双眼似乎在那片黑暗下眯起,可能希望在我身上观察到任何一丝被看透后的寒颤或杀意。当然,他失望了。因为我既不觉得惊讶,或是不适。我早已习惯了这种在指挥者的对弈中,以解剖对手来瓦解对方心理防线的手段,而这,一般意味着大战的走向。
最后,他重新没入黑暗中。
我没有理会博士的离开,而是在一番衡量后叫住了W。用“殿下”的相关忠告。
“嗯?你最好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她身上的戾气明显加重,笑容也有了威胁的气息。
“把那个人和殿下放在同一张照片里绝对是凶兆。如果不想萨卡兹的天空被改变,就让她尽可能的远离那个人吧。”
“.......。”她没有回答,只是收回了遥控器,将一份地图丢过来。带着更加阴沉的脸色转身离开。
“真是狡猾呢,路上残留的气味很快就会被掩盖掉吧。”见两人都已经离去,拉普兰德低笑着,望向不远的暴雨。无奈的耸肩,我收起手中的文件袋和地图。
也不知道未来会被改变多少.......,至少从我的视角来看W的加入与否对我的未来其实并没有太大影响。
......。
乘着大雨,在树林中行进。
此时的我们自然不用再担心留下任何的痕迹,所以我们可以加快速度。雨后的丛林将会湿滑而充满泥泞,任何的一个动作都会留下明显的“指路牌。”。
拉普兰德......,也不知道她的目标到底是谁。我只知道的是,现在我到哪里,她就跟到哪里,越来越像粘人的犬科了。她不是狼吗,骨子里的坚韧去哪了?奇怪.....。
“还是血液的温热更加令人疯狂呢~。”,她握着一大杯从酒吧里搜出的啤酒,用力的甩动头部,头发上的水滴四处飞溅。我没有回应她,因为我的感觉和她恰恰相反,我是个更喜欢雨天的人。
“嘶!”巨痛从后方传来,我不由得低吸一口冷气。回过头,才发现尾巴被荆棘挂住。
“现在的我.......,是德克萨斯?”我忽然向自己反问道:“好像......,我还没有接受这个游戏世界变成我的‘真实’?”。
我有些恼火的把尾巴从倒钩上取下,又是一股刺疼。
而一旁,拉普兰德回过头,看着陷入窘镜的我,就好像这是梦一般。有些自傲的、厌恶弱小的家族大小姐。不仅成功地从必死的境遇中脱出,还如同换了个人般,变得成熟而冷静。
当她知道消息时,那场战斗已经结束了。赶到时也只有一片焦黑的残檐断壁再告诉着她,她没有走错方向,这里就是曾经的辉煌家族,落幕之地。
她以为她永远失去了唯一一个愿意接近她的鲁珀族人,“落单的狼”一语绝非是看上去的那样简单。
对于狼来说,家族便是生存下去的一切。
就算这个家族只是“名义”上的,她也将这个家族视作她的生命。
这也是博士对于“德克萨斯”的反应感到迷惑的原因。
这是否代表着这个家族其实并没有覆灭?难道它真的就这样轻易的灭亡?这个家族真的没有留下其他后手?
德克萨斯的家族中不乏有隐身幕后的强者,与很多势力在暗地里都有关联。
“真的就这样覆灭了吗?”博士反问着自己,这也是我在思考的。
一夜无言,或说是我的无言。拉普兰德却是毫无停顿,一直说到了清晨,期间也是几欲靠近。因为她第一次感觉德克萨斯......,好像并没有再次躲避自己的出现了。
当然她仍是十分小心,家族的覆灭就像是躲避不了的法术打击,可以直接摧毁幸存者的精神支柱。
她可不想看见一个如死物般的德克萨斯,无论何时。
“......,雨停了。”我抬起头,刺眼的阳光从叶间的空隙照射着大地。
两人浑身都在滴水,衣服像是泡过水一般,但她厚实的外套挡掉了不少雨水,里面基本没湿。而我就有点难受了,黏糊成了一团。
“下雨什么的真是麻烦啊。”她低头扯着我的衣角。
“是啊。”,我忽然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下雨打湿了衣服,回家之后就要换衣服,那么......,这换就有问题了。
此时,我们已经走出了树林,来到了一处悬崖边上。
“算了,晒一下就干了。”我想到,望向不远处的平原。
“那就是地图上的小镇,进去吗?”她指着左侧较为稳缓的山坡,一栋栋房子在林间显得极为突兀。
那是某些自称‘西西里人’的地盘。”我叹气道。
叙拉古.....,我忽然觉得不去龙门可能会是个好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