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墨魂,我们之间的事,何须牵扯到小辈……你放过……”
躺在地上的灵派子弟,有的甚至才刚刚成年,他们什么都不知道,只是心里有一个梦而已,刚刚开始的人生此时就要结束了。
何止是痛心……
“小辈?你在跟本尊谈小辈,你有什么脸敢和本尊谈小辈。”
拿着玉箫的手,被凤青怡握得死死的!
只有他们的弟子是小辈,难道凤家的小辈就不是小辈吗?他们的弟子年幼,有梦有未来,凤家的小辈就不配有吗?他们能眼睛不眨地解决掉其他人的人生,她也可以。
世界不是公平的,人却可以给予!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这句话从来都没有在这个世界里出现过!
“我知道,那或许是个错误……”提起当年事,武敏的声音不自觉地低了一度。
“或许?看来,你依旧不承认你的错误。”
这富丽堂皇的大殿,承载了多少人的积淀,又踩着多少人的血肉,曾经,自己不知道来过这里多少回,就跟家一样,想进就进,想走就走。
在这里,嬉笑打闹;在这里,共享盛世;在这里,缘起缘灭……
如今,这里依旧是原来的模样,灵天殿依旧是灵天门的骄傲,甚至,是整个大陆的向往,可自己,却早已陌生,曾经的家人,朋友,还有……爱人……
回顾曾经的一生,好像自己,什么都没留下……
就在不远处,那张让世人都羡慕的位置,轻飘飘的一句话,完全无法肯定的事情,最终导致的结果,却是与想象中完全相反。
“到现在,你还是那么肯定那个预言吗?”
如今的她已经能平稳地问出这句话了。
“是,我依旧那么肯定,我的预言绝对不会出错!”
表面的镇定,眼神的闪烁已经出卖了内心的那丝不安。
“即使结果与你所猜想的背道而驰,你也不认错吗?”
清冷的神色,已经掩盖不住的上位者的气势,即便是在已经混乱不堪的殿中,她依旧高高在上,一身长裙,无尘无瑕,不可亵玩。
“……”被长袖挡住的双手,微微颤抖,嘴巴张开合上,有点不知所措,明明已经是非常肯定的答案,但在凤青怡没有感情的注视下,却不知道如何开口。
“怎么,没话可说了?也是,都这么久,你们也看出了一点微妙的变化,应该开始怀疑自己曾经坚定的一切了吧。”
世人所敬仰的灵天殿被毁的惨不忍睹,而罪魁祸首却平平稳稳地躺在凤青怡的掌心中。
“开心了?”
千年魔源在手掌心中左滚滚右滚滚,不断往外的的魔气昭示着它由内而外的高兴。
“开心了就该回去了吧!”
千年魔源有点不开心,不过却依旧抵不住凤青怡冰冷的眼神,只好无可奈何地融入进凤青怡的身体里。
“凤……墨魂,千年魔源,是不是就是预言之物?”
魔源本就不同寻常,上万年都不一定能形成一颗,对于灵派的人来说,那不仅仅只是历史,更是杜撰,可事实却是,它不仅出现了,甚至已经有千年的历史。
魔源的能力,他们并不了解,以刚刚的能力来看,很大可能会是。
如今惨烈的地步,还依旧不忘预言之事,该说是敬业呢?还是害怕呢?
“在你们眼里,本尊身上的任何东西不都是预言之物,应召之物吗?”
戏谑的语气配着寒冰无双的神色,那明明熟悉却很陌生的模样,让整个灵派的人,毛骨悚然。
“我们只是牺牲了一小部分,去救更多的人,难道这不对吗?”
这个世界上只有少部分的人会有拯救天下这么宏伟的理想愿望,更多的人不过只是给自己的私欲找了一些借口,剩余的人只会想去过好自己的生活就足矣,这个世界,什么人都不能缺,但也永远都不会有平衡。
这次,不是好战胜坏,而是坏战胜好!
“你凭什么认为你觉得的就是正确的,就凭那个预言吗?就凭你灵天门掌门的位置吗?仅仅只言片语,你们就脑补出整个故事。你不觉得这很好笑吗?”
什么以少救多,都是废话。
“可是,你现在所做的,不就正是应召预言了吗?”
他要坚持,坚持自己从未怀疑的道心,不要相信她,不要被她迷惑,他是对的,是对的,是对的!
“本尊和你的关系何时有如此好了?难道还要本尊为了那个可笑的预言,奉上本尊的一生吗?”
凤青怡看着脚下狼狈不堪的武敏,心中悲凉不禁而起。
蹲在武敏面前,用衣服同款手绢擦拭他已经被血液和残渣覆盖的脸。
“凤家是灭世之人,如今凤家只剩你一个,本尊的预言,没有,错!!!”就像临死前的挣扎,顽强的尊严,不能低头的尊严。
“本尊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过那个预言是错误的。”对长辈的照顾,一如从前的那个她。
“可是……”
“本尊问的从来都是你错了吗?”
“两者有什么区别?”他能有什么错误,自始至终只有这个预言才会有可能出错,他的错不就是预言的错误吗?
“看来,你依旧不承认!罢了!本尊也知道,像你们这些活得很久的尊者,是不会那么容易去改变一件事的想法,你们啊,活得太久了,被世人的供奉,敬仰完全迷住了耳朵,迷住了眼睛。本尊看着,看你们什么时候去后悔?”
擦拭过的手绢已经不干净了,已经没有资格与之其配对了,下场……只能是毁灭。
手一松,手绢自然下垂,与空中自燃,落于地面只剩下点点灰烬,风不经意间吹过,连最后的存在都被清除得一干二净。
“我们的时间还很长,有的是时间慢慢耗,我们都不急,我们总能在结局的时候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再会!灵天门的掌门!”
踏过层层各种物品的残骸,凤青怡毫不留情地转身离开。
“凤青怡,你还记得龙墨御吗?”一直作为旁观者的灵天门长老红琳此时汗湿淋淋地扶着墙柱气喘吁吁地问道。
凤青怡的脚步忽然停顿,所有人都以为是戳中了凤青怡的痛点,毕竟如果那件事没有发生,此时他们应该是整个大陆都为之羡慕的一对,当时,离他们的婚期也就仅仅七天,现在想起来,当时他们来的借口,有一小部分就是这个。
在当事人的面前,如此的局面,不心虚根本就不可能。
“龙墨御,多么悠远的名字,你还有脸提,当初你可是第一个出来反对我们婚事的人,其他人知不知道,本尊不清楚,不过本尊到知道当初红琳长老可是对龙墨御产生一些非分之想,如果不是被道德伦理所限制。”
“你……”恼羞成怒。
“不要跟本尊提他,本尊与他的事情,与你们没有任何关系,若说曾经的灵派中还有谁从始至终都对得起本尊,那只有他了。你们猜,如果本尊让他放弃他现在的一切跟本尊走,会如何?”
还别说,她一提她自己都挺好奇的。
“凤青怡!!!”
异口同声,每个人的眼神都冒着火气,看起来对灵派的人来说,龙墨御不可或缺。
“放心,他没有经历本尊的痛苦,不会变成本尊这样的。”
他们这次莫名其妙的团结让凤青怡一点说话的欲望都没有,这次没有任何停顿,带着一系列小弟离开了。
这次千年盛会以惨痛的代价落幕,三喜临门变成三悲临门,历史的画笔浓墨重彩的笔触,留下的只有屈辱的颜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