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公司卖了,你爹倒是解放了。前段时间天天去古玩摊上转悠,一去就一整天。这几天终于不去古玩摊了,你猜猜他每天去哪儿待着…”
程川一大早就听着母亲埋怨父亲。
“天天跟独隐寺的方丈待着,好几天都不回家了。”
“妈,我去接我爹回来。你呀就是看不见他心里边不放心。”
程川让大哥程洪帮自己管理着公司,时间也渐渐多了。程川就想着去把父亲接回家,不然母亲每天的心里没着没落的。
独隐寺因在临渚市下辖的独隐区而得名。虽说临渚市是人口和经济大市,独隐区的独隐寺却像它的名字一样,独自隐居在大市之中没有什么香火。
程川开车到半山腰就只能下车徒步上山了。从半山腰通往独隐寺的路只有一级一级的石阶。
“怪不得香火不旺。”程川走在石阶上累地气喘吁吁地说。“我也明白为什么爹上山不回家了。估计是累的不能下山了。”
程无咎正坐在寺院中心的小石桌上跟方丈饮茶,转头看到程川累成一摊靠坐在寺院门槛上。
“唉,成何体统。”
程川斜着头气喘吁吁地看着程无咎。
“爹,当初您是怎么上来的。坐飞机吗?”
好不容易程川缓过来,喝了两口茶,目光开始打量起这个四四方方的寺院。独隐寺在山顶上不知道经历了多少年的风雨了。寺史渺茫不可查询。弘德方丈以前不在独隐寺出家,据说是前几年从某个很大的寺院来到这里的。
程川看着旁边一棵大乔木喃喃自语:“七叶树果然被称作佛门树,没想到在这么高的山上都能见到。”
“哦?你认得此树?”弘德方丈开口问到。
“认得,大学的时候听我们老师第一次讲到这种树印象就很深刻了。在我国古老的寺院里多有七叶树种植,在北方七叶树又称娑罗树,跟佛门渊源很深。”
“南方有菩提,北方七叶树。那你知道菩提树和佛门的渊源吗?”
“相传两千多年前,佛祖就是在菩提树下修成正果的。这个我当然知道了。”
弘德方丈面带微笑,用他不急不躁的语气说到:“那你可知佛祖是在哪里涅槃飞升的?”
“这个…我还是要请教方丈了。”
“在桫椤树上涅槃飞升。”
程川指着七叶树问到:“难道就是这…”
“此娑罗非彼桫椤。桫椤生长在我国南方,我也只是听过,未曾见过。”方丈语气中带着点惋惜。
听了方丈的话,程川眼睛眯起来,看着四周竖立在山体上的佛像。岁月的侵蚀让佛像身上的彩漆剥落殆尽,但是这没能影响佛像高大威严的形象。
“这么好的寺院,香火应该鼎盛起来啊。”程川心里默念。
程无咎回家了,程川又走了。程川南下一个月,公司一直交给大哥程洪代理董事长。刚一回家,程川便带人在独隐寺的半山腰忙活起来。各种机械、木材、苫布、草帘子源源不断地运到山上。独隐寺所在的山位置特殊,许多人甚至都没察觉程川的动作,而有一个人却在密切观察着。这个人就是智通物流的董事长--智乾。
智通物流现在在临渚市是最大的物流公司。可是智乾和智坤的董事长当的并不如意。
智坤是因为看着程川夺了自己的心头所爱还让程家东山再起,每天愤愤难平。
智乾则是因为公司目前的尴尬形势苦恼:智通物流本以为在打败并收购了承运物流之后,可以在临渚市一家独大,之前所有恶意竞争赔进去的钱都可以通过抬高物流市场价收回来。可是智乾的如意算盘没打多久:前段时间突然冒出来许多小规模物流公司,它们如同一群等着抢肉的狼一样盯着智通物流。智通物流一旦提高物流市场价,它们便立刻抢占市场。
现在智乾只能按照正常市场价来运营,这跟他的野心追求完全不符合。
“是程家吧,一定有人在背后给它们撑腰的。如果说是程家的话,那一定就是程川了。”
“哥,这个程川如果就这样任由他发展,将来在临渚必定没有我们的立足之地。”
“那倒不至于,不过他如果妨碍到我们,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哥,你有办法治他?”
“治他要用狠招:不出手则已,出手就要将他置于死地!”
智坤听了哥哥的话变得兴奋起来,如果能把他们程家再次打败,那就是一种绝对压制。让程家在智家面前永远低一头。林尤姿和程川见了他智坤永远都要觉得卑微不适。
“哥,什么办法?让他怎么‘死’?”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我一直都在观察程川的动态。这两天他在独隐寺的山上偷偷建了一个育苗大棚。大棚里种的是他从南方拉回来的树--桫椤。”
“桫椤?没听说过啊。长什么样?”
“我也没听说过、没见过。不过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查到‘桫椤’是国家一级保护植物!他程川竟想私自贩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