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对象客户群体主要是针对汉西市的老年人,这是无疑的。我们做了大量市场调研和宣传,我们的“颐山居”养老院在汉西市市场上得到良好的反馈。
但是据了解,养老院位置距离市中心较远、交通不便利是客户们顾虑的最大现实问题。”
听了市场部门的发言,工程部经理也说到:“按照路程来计算,金龙岭老瓦山相对于汉西市部分郊区养老院距离还算近。可现实问题是进入金洼市以后的路况太糟糕。当地的路还是十几年前的水泥路,已经破碎不堪,许多地方下雨后还有严重的积水。”
营销部门经理也反映到:“许多来项目参观的客户半路就返回了。因为上了年纪的老人根本经不起车子的颠簸。”
宛月盈听了大家的发言,说到:“这个问题我上周向集团总部反映了。总部现在给出的初步意见是修路。”
几个部门经理听了一片哗然。
修路的成本和附加代价是巨大的,宛月盈当然也明白,但是为了安定项目部同事们的情绪,宛月盈继续说到:
“现在集团方面在考虑预算的问题。大家要做的事情,就是继续完善各部门的后续工作,不要因为我们项目上暂时的困境而丧失信心。”
在宛月盈左手边,一个眼眶发黑,头发花白的男人一直静静听着没有说话。
他叫张劲,是“颐山居”养老院项目的副总监,暗地里一直和宛月盈唱反调,他认为若不是宛月盈是宛成冶的女儿,总监的位置本应该是他的。
张劲听了宛月盈的话质疑到:“宛总,我们要修的路保守估计要15公里。按照普通柏油路标准预算计算的话,工程预算就要在一千多万。盖养老院投入的成本已经到达三千万了,集团还会继续投入这么大资金吗?”
对于这个张劲,宛月盈一直很头痛。当初宛成冶要她到“颐山居”养老院项目当总监的时候,宛月盈是推辞的。
宛月盈觉得张劲是前辈,论资历和经验都比自己更适合当总监。但是宛成冶深深了解张劲的为人。
张劲心胸狭隘,经常煽动项目上各个部门的负面情绪与其他项目作对,甚至是抵制集团总部的命令。
宛成冶很重视“颐山居”养老院项目,他要找一个绝对可以信任的人做项目总监。
宛月盈就是最合适的人选。
可是自从颐山居项目启动开始,每一次会议上张劲都要见缝插针地质疑宛月盈的决策。他屡屡夸大项目困难程度,企图让项目无法开展,到时候宛月盈最终就会成为众矢之的。
张劲继续说到:“集团如此重视的项目,我们本就该提前考虑好一切可能导致项目失败的原因,及时止损。可是现在项目几乎完工了,到头来发现是白白扔了三千多万。”
宛月盈反问到:“张总的意思我不太明白。按照你的想法,我们的颐山居养老院已经成为一个失败的项目了是吗?”
张劲发出阴阳怪气的一声冷笑。
“按照目前形势来看,几乎是绝境。修路的话,看得见的成本是一千多万,看不见的成本可不止一千多万呐。”
旁边的工程部经理听完赞同地说到:“只要一修路,一定会有当地居民闹事。安抚本地居民的话,这个钱,真是无法估计。而且除了居民,一定还有当地各种势力参与。修路恐怕是又费钱又费力。”
“哼哼。”
张劲嘴巴里又是一声冷笑,看着工程部经理点点头表示肯定。
“咱们项目上能想到的,集团总部也能想到。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做好我们项目上的工作。市场部继续做客户需求调研;销售部加大宣传范围;工程部做好最后的工程收尾。”
宛月盈不想在会议桌上挑起矛盾,于是下达了工作内容,准备散会。
可就在大家都要起身的时候,张劲突然一拍桌子说到:“颐山居是今年的重点项目,是集团初想的示范区。可是现在却成了一座‘空中悬岛’,这个结果总要有人站出来承担后果,不能让在项目上尽心尽力的同事们背锅。”
宛月盈听后,语气严厉地说到:“现在集团并没有要找谁承担后果,总部还没有放弃颐山居项目。一年多来,在项目上,同事们努力的付出集团都很清楚。
就算是到最后这个项目真的失败了,我身为总监责无旁贷承担后果。绝不会连累项目上的同事们。
可是张总,如果你自己现在就首先放弃了这个项目,那请你离开颐山居项目部。我不希望有人打击同事们的热情和积极。”
张劲被宛月盈说的无话可说,戴上帽子离开了总监办公室。
宛月盈对楞在办公室里的几个部门经理说到:“没事了,散会吧。”
其实宛月盈内心也很焦急,本以为颐山居项目会成为集团的示范区项目,可是就是因为一条路,让这个项目成为一个死局。
老人最怕路途远、颠簸。如果真的修路,张劲说的话就会成为现实。可能这一条路,就会成为永远填不满的无底洞。十五公里的路,真的要断送整个项目吗?三千万就打了水漂?
宛月盈心里很不甘,可是却想不出办法。
这时候文员突然敲门进来。
“宛总,有个人找你。”
“谁?”
“不认识,从来没有见过。”
“让他进来吧。”
随后在文员的带领下,一个熟悉的身影进入宛月盈办公室。
宛月盈还没说话,来人先开口说到:
“你好宛总,我叫释新。你可能记得我。”
释新脸上没有明显的紧张情绪,在宛月盈面前倒也举止大方,跟海园内那天的表现判若两人。
然而这一切的转变,都要从一周前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