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痛与紧张,让徐吟安肾上腺素飙升。他大脑灵光一闪,激动道:“对了!对了!他叫林枫!他叫林枫!大家一起喊。”
徐吟安想到和小孩在的那个三合院。他第一次进去的时候小床上有个木马上刻着“木风”,布偶上绣着“枫”字。“木风”刻在木头上姓名就是林枫,布偶上的“枫”字只是名。
“林枫!林枫!林枫…”四人皆向血屠喊到。
“林枫”两字不绝于耳,一遍遍地直冲血屠大脑。它原本猩红凶暴的眼睛变得迷茫,接着身体一阵阵颤抖,陷入了意识的混乱。
血屠慢慢想起事来,他双手放下钻头,脑仁疼痛难忍,抱头在那儿哀嚎。
“就是现在!”
徐吟安见方法奏效,控制着钻头再次钻进血屠胸口。他感受到一个机械小东西,像树根一样扣在血屠的心脏上,随着血屠的心跳往里注射着激素。
“取下那东西就好了!”徐吟安心里无比欣慰。从钻头上化出一个手术刀小心地割断了那些“树根”,夹着那机械小东西往外拿出来。
拿下那东西后,血屠就恢复了理智。它突然握住胸前的钻头,全力往里面刺去,直接插进了自己的心脏。
顿时鲜血泉涌。这下变故,徐吟安没敢收回钻头,只是放下了三角网,将血屠慢慢放到地面。
血屠慢慢恢复成了人形,看了下四人和环境,迷茫道“这是哪?你们是谁?”
“三姐!是我!石弟啊!”
“石弟?好陌生又熟悉的称呼。我叫林枫,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何在这儿,我好像睡了很久,做着很长很长的梦,谢谢你们把我唤醒!我这个被诅咒的人,自己感受不到快乐,不想活在这个世界上。直到二哥,三姐和童年的我出现,他们给我很多快乐,只是我们再也回不去了!我们只是一个怪物!”
“不!三姐善解人意,从不逼迫我什么,她是世界上对我最好的女人。我不敢接受,我害怕失去,我一直在骗自己!”
“她回不来了!我现在有他们的记忆。
第一次在河边捕鱼的时候,你看见的就是她,你忧郁的眼神,像极了她。她一眼就爱上了你,只一眼!她竟然不会说话了,只想着逃离你在的地方。后来二哥说要杀你,为了救你她只能面对你。就是这样,心里要装下一个人,只要一眼,就那一眼!”
青俊少年强忍着不流泪,上前扶林枫坐了起来。他害怕武疯子,因为武疯子想杀他。是三姐救了他,照顾他。他锁着的心不敢轻易交付,对三姐沉默高冷,内心却期待着爱,想过带三姐离开这鬼地方。现在他知道了武疯子,血屠就是三姐,他又突然不恨他们,不怕他们了,他只想听听三姐的声音。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这河西到底是怎么了,怎么如此稀奇古怪?”史万舟问林枫道。
林枫喋了一大口血,弱弱地道:“河西是个世界。无数拓脑者正在造的一个世界。那里又美又残忍!”
“你是从那儿出来的?”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出来的。我只是做了一个梦,一个好长的梦!醒来就看到了现在的你们!
从这儿往西走是大雪山,只要你们熬过了寒夜就能出去了!”
“我要去你口中的世界!找到所谓的天神,为皇帝请命,这是我来河西的任务!”
“河西是皇帝与天神的一场交易,他以数十万子民的性命换自己30年寿命…”
“胡说!简直胡说八道!”史万舟打断林枫的话,又道:“河西是人力无奈的疫病,和皇上哪有什么关联!”
“事实如此,我也不和你争辩。你们来河西遇到的异怪,那些人原本是河西的子民。人类玩弄蚂蚁,蚂蚁却不知道人类的存在。有种真菌能让蚂蚁脑袋开花,控制蚂蚁的行为。你我就是那蚂蚁,是天神的蚂蚁,是天神控制的异怪,来守卫天神创造的世界!我们和蚂蚁差不了多少!皇帝不过是只带头的蚂蚁。
那个世界太大,无边无际。我曾经一路向西走,走啊,走啊,一直走!却又走回了原地!我恨…我恨呐!”林枫说着无比激动,胸口剧烈起伏。口中,胸前不断喋血,一口气喘不上来。
“不要去!不要去那儿…我…我~怎么~会走回~原地…”
血流干了,生命也就消逝了。林枫带着和他分裂的人格一起去了,他倒在了青俊少年怀里,去了不再有痛苦的地方。
“他太激动了,血流加快,心脏破了个洞,活不了的!”徐吟安看着手中的机械小东西下定决心:“那走不出去的地方,我会去的,以人类的身份!”
石世虎拍了下青俊少年肩膀拉他站了起来。
风波过后,四人补充喝水吃饭,然后将林枫埋在了那碎石堆里。
立有五块木碑。青俊少年立的三姐,石世虎立的武疯子,史万舟立的林枫,徐吟安立的大哥和小孩。
“走吧!我们从西边雪山出去。”
“我想去河西王府看看!”史万舟对三人道。
“这个地方不是你我凡人能够探秘的,就像林枫说的,这天上可能有双眼睛在看着我们呐!凭你一个人是做不到的。”石世虎回史万舟道。
众人后背发凉,都看向天空,想起林枫对天空的质问。天空刺目的太阳不让人看清它,说不定就是一只挂着的眼睛。
徐吟安想到自己来到这个世界,所有的一切都像是安排好的,身上如此超前的液甲装备,领先自己的世界不知道多少,自己却仍然没有半点头绪去解释它。只能听天由命,很是窝囊。
“那我们走吧!”史万舟对三人道。
收拾妥当,四人向着西边雪山进发。
四人望着远处雪峰,走了好几个小时,海拔越来越高,气温越来越低,终于穿出了森林。脚下木林变成了低矮的灌木,再有几十米就是皑皑雪地。
走进雪地,只见连绵不见尽头,在阳光下反着刺眼白光。寒风一阵吹过,四人感觉冰冻刺骨,寒冷直往骨头里钻,连呼吸都是极度寒冷的。如此极限的环境下,没有任何人或任何植物能自如的活下来。
“这里至少零下20度,用衣衫把口鼻封住,要是不小心把冰晶吸入肺里就会开始咳血。肺部被冻伤,在这种环境只有死路一条!”史万舟军人世家,从小学习在艰苦环境作战,这些对他来说都是常识。他边捂住口鼻边对另外三人说道。
史万舟看着前面红红的太阳又道:“雪顶天发红,无雨也有风!我们得一路往西,先下到雪谷里。山脊处马上要起大风了,会吹散我们宝贵的热量,我们得保证身体暖和!”
太阳发红是因为花粉和尘土被高气压抬高了。在早晨看到说明高气压已经过去了,在下午看到说明高气压正在过来。
在这雪山里其它三人都听从史万舟的安排,没有异议,都一直跟在他的身后。
四人控制着自己的下降过程,掌握着前进的节奏。走过厚厚的积雪,每一步就像走在糖浆里,让他们精疲力尽。
走进雪地山谷一个小时后,一面20米高的垂直雪崖挡在四人面前。岩石,积雪,寒冷使它很难攀登。
“今天过不去了,我们回刚才那个山谷过夜,这里晚上温度陡降,会有零下四五十度的!”史万舟对三人道。
“好,你和徐兄弟挖雪洞藏身过夜,我和小子生火!”石世虎抖了抖自己和青俊少年一路背上雪峰的柴火回道。
“好,各司其职!”
四人到了雪谷。史万舟对徐吟安打趣道:“徐兄弟,快用你那七十二变使个戏法,给我变个铁锹出来!”
徐吟安听到玩笑话,回趣道:“要铁锹干嘛!难不成要在这儿种地,娶妻生子,自力更生吗?”
史万舟笑道:“那也不是不行,只要你能给我变个房子出来!”
徐吟安一愣,高兴对史万舟吼道:“变个房子出来有何不可!”
说完双手撑地,果然平底而起一个四四方方的黑色小房子。
史万舟也是惊掉下巴,本来是个打趣话,结果真的什么都能变。对徐吟安道:“你穿的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神通如此广大,只要你想就没有变不出来的!”
“我也不知道它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我已经跟了我小半年了,就最近几天我才能随心变化的!”
徐吟安摸着身上的黑甲想到:是我的思想在这儿受局限了,它应该可以变更多更厉害的东西。
只是徐吟安不知道,他耳背有根黑线已经过了耳垂了。
石世虎二人的火也生起来了,拿出包袱的咸鱼鲜肉烤了起来。四人在冰冷刺骨的雪谷里饱饱地吃了一顿,补充好了体力,就等明天出雪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