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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大侠行事要跳窗

庞书彦一袭夜行衣,看了看门,又看了看窗户,记得说书先生谈论江湖大侠行事都好像是要跳窗而出,可是大门是可以随便进出的,岂不是更为方便?庞书彦有些迷惑起来,自己到底是该跳窗户还是走大门呢?

迟疑半响,庞书彦终于下定决心,推开窗户,纵身跃出,心里想着大侠都是这么走的……

“是庞公子吗,深更半夜你跳窗户干什么?”窗外的庭院中竟然站立着几个正在收拾庭院的店小二,其中一个就是先前招呼庞书彦的那位。

“你要出去吗?”那伙计看见庞书彦一袭黑衣,便接着问道。

庞书彦顿感自己糗大了,自己怎么都不看看院中有没有人,不由得面红耳赤,微微回应了一下,便忏忏的退回自己的房中。

等到庭院中再也没有声音了,庞书彦推开窗户,这次变得格外小心,不仅仅看到庭院中无人了,还看看周围隔壁客房中灯火全熄灭了之后,才跳了出来。

观看左右无人之后,庞书彦身手倒是极为矫捷,迅速掠上屋顶,很快消失在月色之中。

那正对着庞书彦房间的一个厢房中,传来了一声忍禁不住的笑声,赫然是那店小二的声音,“呵呵,掌柜的,这个菜鸟想必是去找精英武馆的麻烦去了……”

另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说道,“你去禀告家主一声,我跟在后面去看看……”

那店小二闪身出门,身手极为快捷,朝城北奔去,稍后片刻,一条黑影寻着庞书彦的去向追了下去。

庞书彦潜伏潜行,直奔城中的精英武馆而去,这个武馆地址,先前自己已经向伙计打听地一清二楚了。

夜已三更了,街上并无行人,不过精英武馆门前的灯笼倒是极为引人注目。

庞书彦在灯笼下徘徊了良久,不知道自己该是冲进门去,还是跃墙而入,倒把他身后的那个黑衣人吓得出了一身冷汗,要是这个愣头青埋头闯了进去,自己也不知该如何帮他,恐怕凶多吉少。

看见庞书彦寻了个低矮的墙头,跳了进去,那黑衣人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下,连忙从离庞书彦不远的地方跃进墙内。

精英武馆位于开源城的西北角,占地面积甚广,馆主是被庞锐劈死的震虎刀刘震虎的大弟子王阳创办,据说王阳在师傅刘震虎死后,又投入到魔门菩萨苑的麾下,当了几年走狗,一手敲山震虎刀法猛烈至极,十年前,不知为何情况,脱离菩萨苑,来到开源城,便去挑战仲孙世家家主,受挫之后,便在开源成立武馆,勤修苦练,伺机再去挑战,仲孙世家家主孙世无常对家人谈起王阳的刀法,至简至极,简单实用,力道刚猛,不过性情凶狠,难成刀法大家,但在巴蜀两地开宗立派,实力足以,普通武林人士摄于他极其强横的武艺,不敢前去挑场,因此,十年来,精英武馆倒也平安无事。

庞书彦跳入精英武馆之后,便很快迷失方向了,这么的大地方,到哪里去找那个王阳呢?庞书彦有些后悔此行没有经过详细的规划。

庞书彦在武馆内四处乱闯,竟没有遇到一个人,自己也有些迷惑了,怎么可能,诺大的一个武馆,怎么会夜间无人值班守卫?

庞书彦窜上了屋顶,整个精英武馆一片黑漆漆,没有丝毫灯火,整个庭院中都有着一阵诡秘的气息,庞书彦又揭开脚下那屋子屋顶的瓦片,屋内毫无声息,也是漆黑一片。

有些索然无味,庞书彦只得跳下屋顶,茫然无措。

而随同庞书彦一起进入精英武馆的黑衣人,同样也是惊讶不已,这个精英武馆,自己也曾经夜窥过好几次了,从来都没有今天这种情形,今天这是怎么了?

毕竟是久行江湖之人,那个黑衣人一见情势不对,也顾不得招呼庞书彦,自己跳过墙头,独自走了。

而此时,精英武馆内的主宴厅中,灯火辉煌,跟外面所见的漆黑一片截然不同。

宴会的主席位上,坐着两位魔门七派之一的阴风会的堂主,下手陪坐的正是王阳和他的小妾。

“蒲堂主,恭喜啊,你的修为又有长进了……”阴风会年龄较大的那个堂主看着屋顶被掀起的那块瓦片,笑着对身边的年轻蒲堂主说道。

那相貌俊秀的被称为蒲堂主的年轻人此刻正盯着王阳那妖娆的小妾,对年龄较大的堂主的称赞充耳不闻。

“妙梦,给蒲堂主斟酒……”王阳将整个情形看在眼中,眼角虽然抹过一丝不快,但依然很心平气和的吩咐自己的女人,十年前脱离菩萨苑后,却又被阴风会的人以魔门毒物控制住,王阳就知道自己这辈子只能寄于阴风会的门下了。

那叫妙梦的女子亭亭起身,一身凸凹尽显,颇有魅力,因害羞而红扑扑的小脸,犹如熟透了的果实,粉颈上细腻的肌肤如水般嫩滑,身子圆润,但到腰间却蹴然细了下去,如玉般的葱葱十指,莲花般地端起了酒盅,整个一幅美人味酒图。

那蒲堂主心道,这女子果然妖媚,眼中更是邪火一片。

王阳转过脸去对年龄较大的堂主说道,“陈堂主,为何不让我出去把那个擅闯武馆的人给宰了?”

“你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够了,不要再生是非了……”那陈姓的堂主语气似乎并不客气,“千万别坏了主人了大计……”

王阳有些恨意,却也无可奈何,只得低下头去。

“救火……快来救火啊……”门外传来武馆守卫的呼声。

原来是庞书彦见找不到人,临走时丢下了一火折子,正落在马棚之上。

…………

在开源城南郊十五里的地方,繁盛的树木环绕之中,安静的躺着一座古宅,它的宏伟和宽广即便是与皇家贵族的别苑相比也毫不逊色,一条青石铺出的大路从官道上分出,穿过一条宅前的石拱桥延伸到古宅的大门之前,足足的显示出了古宅主人的财势之大。

古宅的门庭是用整块的巨石雕砌而成的,白狮悍虎翻跃腾舞,正中是用上好的楠木做成的黑漆大门,而两头踏云巨狮的铜雕则分立在门前台阶的左右,在大门正上方的门匾上则书写着“仲孙世家”四个龙飞凤舞的金字。

入庄的大道十分宽阔,路中央有一条绿地,种植着修剪得整整齐齐的常青灌木,每隔数米,就会栽种一棵雪松,将两边有意无意的隔离了开来。

一条黑色的人影,由远而近,迅即踏上入庄的大道,刚一踏上大道,两边的灌木从中便跃出四位守卫,那黑衣人从腰中掏出一块金色的腰牌,晃了一下,便闪身而过。

“四庄主……”四名守卫立即弯腰行礼,快速的退回了原处。

走出客堂,绕过池塘,三折六回之后,眼前豁然开朗,一片碧绿的流水淌过一座亭前,此外别无他物,那亭子独立于绿水环抱之中,轻巧翘拔,却有种高耸入云之感,红砖碧瓦,倒也显得十分的精致,上书三个大字“映月阁”,原是这阁楼靠近池塘,晚上月亮倒影在水中,故此得名。

又走得半刻,只见沿途之上,假山回廊,极尽曲折之能事;花台楼阁,小桥流水,抬眼望去,别有一番天地;独运匠心于这有限的空间上,建筑者竟是将整个园子同天光水影等光暗变化都结合了起来,给人一种独坐幽林的感觉。

最终步入了“凌云园”,那是栋倚在湖畔的雅致的木楼,楼壁上爬满了青藤,看上去别有一番情趣,楼外的庭院里,四处置满了兰花,整个空间里充溢着淡雅清逸的香气,清风徐来,兰香四溢,令人不觉浑身舒畅。

“大哥……”人还未进屋,那黑衣人便叫了出来,挑开了凌云园正厅的门帘,仲孙世家的当家人仲孙无常正坐在厅中红木椅上,挑灯阅卷。

“小八子刚走,你怎么就来了?”仲孙无常有些不解的看着急匆匆的四弟,问道。

“有些奇怪了……”那老四坐定,将庞书彦住店,打听开源城武林帮派,自己如何追随他去精英武馆,所见到诡异的情形,都告诉了自己的大哥。

“居然有这等事?”听了半天才明白过来的仲孙无常心中也有些惊讶,怎么会整个武馆一片漆黑,毫无声息?虽然自己的四弟平时就是喜欢唠叨,但是办事起来却是非常认真细致,决不至于胡言乱语。

“陪我去看看……”仲孙无常站起身来,抽身便往外走。

看到精英武馆内灯火通明,忙成一团的正在救火,仲孙无常看了看自己四弟一眼。

那仲孙无成此刻正诧异地使劲掐自己的大腿,嘴中喃喃自语,“我做梦了?”

…………

大邑城阴云密布,庞锐端坐在龙牙山庄的会武厅,旁边摆放着他赖以成名的龙牙刀。

聚集大邑城的武林人士越来越多,这个蜀州偏远小城从未有过这么多的豪杰出没过,城内的一些居民看着这些持刀挎剑的帮派人士整天出没于酒楼客栈之中,摇摆于大街歌巷之间,都不知道将要发生什么事情,大白天也将屋门紧闭,不敢招惹这些强横之辈。

大邑城知府如临大敌,派人三番五次的寻求“霸刀”庞锐帮忙维持城内的秩序。

庞锐此刻也有些焦头烂额了,武馆已经住进去近百位武林人士,自己的那些弟子早就无法正常练习了,差不多都被派出去维持秩序去了。

这些仅仅是表面,更让庞锐担心的是,如此之多的江湖人物如果为这本书争夺起来,恐怕那场面绝对不是自己“霸刀”武馆这点点实力再加上那些人数不多的官兵可以控制的。

现在这种现状,庞锐越来越后悔自己当初为何要接受章泽的这本烂书。

庞锐在龙牙山庄会武厅徘徊之际,四弟子吴东带来了一个让他有些震怒的消息:昨夜有五名庆云帮的弟子在城南七里铺被杀,杀人手法似乎都是魔门的人所为。

庆云帮不大,但一直是自己的盟友,当年对付山匪,庆云帮出力甚重,帮主景崇云和自己的私交甚好,这次庆云帮来到大邑城正是受自己之邀,来维持秩序。

庞锐看了看四弟子吴东,挥挥手,“今天夜里,你,你大师兄,还有你七师弟到这里来,我们商议一下这件事情。”

吴东退去之后,庞锐皱了皱眉头,“魔道的?”该来的总会来,一把握紧桌上的碎玉刀,手背之上,青筋暴立。

天色更暗。

天上的浮云转瞬间变脸成汹涌的潮浪,苍穹翻起一层浓黑的墨色,青黛色的山峦间飞砂走石,自九天之上,一道耀眼的闪电,彷佛银色的巨龙,一头扎下,奔雷声如虎狼咆哮殷殷。

庞锐一怔,今年的雷声怎么如此吓人?

不消片刻,大雨滂沱,犹如大江溃堤,雨水瀑布般从云霄中倾泻而下,狂风肆虐,惊雷震鸣,霹雳大做,雨雾漫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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