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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群山之主的陨落

群山之国的地貌非常有趣,这些动辄数千米的高峰就如同被一把巨大的梳子打理过一般整齐地的向东面倾斜,整片地区群山密布,道路崎岖,鲜有平地,只有在与南部荒野接壤的达·萨平原因为有着美洛尔河的灌溉而适合耕种。

如今这片肥沃的土地已然被蛮军所侵占,连带着几座巨大的粮仓也一齐落入蛮军之手,这些人均胡子长度胜过莫伊塞斯的矮人与只跟矮人胡子一样长的地精们只能靠着为数不多的存粮度日,山洞隧道之中随处可见的蘑菇更是被饥饿的民众们哄抢一空,每日每夜每个角落都能看见打着矿灯搜寻蘑菇的饥饿平民,有人幸运的饱餐一顿,于是又能和自己的家人簇拥在潮湿阴冷的山洞之中苟延残喘一阵,有人不幸运地吃到一半便毒发身亡,一家人东倒西歪都死在了一贫如洗的壁洞之中。

或许早些死去少受一些折磨,也是一件好事。

索林·索尔金,群山之主,矮人与地精们的王,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日益衰老。这位六十七岁的矮人老头不久前还虎虎生风,于平原战场上力战哈里斯而不落下风,可如今在撤回埃索美拉要塞后却一天不如一天,再旺盛的火光也无法驱散索林体内愈发沉重的阴冷,生命力正在从这个强壮的矮人身上流走,逐渐转化成某种不知名的邪恶存在。

“今天...又,清理了多少,人...”

有气无力地呻吟着,躺在病床之上的索林已经无力再每日都前往埃索美拉要塞巡视了,这个恪尽职守的国王一生就是一部传奇,可如今这部传奇正在书写它最后的结局。

“父王,今天只有一家人误食了毒蘑菇而死,我们的蘑菇辨认基本法实施的非常有效。”

“唔,很好...非常,好...”这张困顿而憔悴的老脸就像穿旧了的衣服一样皱皱巴巴,即便是现在听到了好消息而完整地舒展开,也像是扮鬼脸一般丑陋不堪。

“有索尔守着,要塞,我放心...你要,要好好...辅佐你哥哥,稳定好....后方。”

断断续续的向外挤出词语,站在病床边的小儿子索契握紧了索林如同枯枝一样的手,王国内没有一位医生有能力治疗哪怕是缓解索林的伤势,这原本只是一道极其细小的划伤,甚至若不是索林突然病发,没有人会发现这它。现在,这道开在背部的细小伤口已经遍及索林全身,形成了一道道恐怖的黑痕。每一次换药都只能是徒劳的从索林身上刮下一堆蠕动的烂肉,从痛苦的怒吼到现在的细微抽搐,索林的生命力就在这个过程中流失殆尽。

“我,能感受.......它。”

“父王?”

索契睁大了眼睛,他是谁?

“它在,我....耳边细语....唤我...去向,去向那...应许之地。”

索林自顾自得低声着,表情逐渐归于安详。

“父亲,您会好起来的,您一定会好起来的父亲......”

眼泪顺着大胡子滴落到地上,索契能感受到父亲那正在快速失去的生机,但他却什么也做不了。这如同诅咒一般的伤势超出了所以医者的能力范畴,或许当时便战死对于这位王者来说才是更好的归宿。

突然间,索林仿佛又短暂恢复了活力,一丝红润浮现在苍白的脸颊上。

“我突然想起来,向北部开凿通往奥扎格雷帝国的计划,怎么样了?”

索契被父亲巨大的变化一惊,悲喜交加之下自己的手被索林捏得生疼也没有察觉,连语速都快了不少。

“非常顺利他们正在全速开凿预计最快几个月内就可以打通前往奥扎格雷帝国的道路。”

“嗯,很好,很好...”

露出了老父亲欣慰的笑容,这短暂爆发的活力便彻底消散无踪。

“我终究还是拒绝了它的邀请,我怎么能拿我的子民去换我的一条命呢...孩子,接下来就要靠你们啦...”

看着父亲一脸慈祥的笑容,索契脸上充满了疑惑,还在思索着父亲这一番话的含义时索林紧紧抓住索契的手便失去了力气,缓缓落下。慈祥的笑容仿佛在脸上定格了一般,唯有那逐渐放大的瞳孔诉说着一代传奇的落幕。

当晚,送葬的队伍在纵横交错的地下空洞之中穿行,索林·索尔金将与那些历代的矮人王们合葬在一道。无数的矮人们站在四周的过道抑或是直接由石头开凿的空中走廊之中注视着这支队伍,只不过是短短几个月,原本宁静祥和的生活便被战火付之一炬,没有半点预警,没有一丝征兆,死神的镰刀便架在了每个人的脖子上,今天是自己的王,明天又会是谁呢?

空气中弥漫着悲伤的气氛,索契一身金装走队伍的最前方,那高举的火把就不曾放下,直到脱离了来自四面八方的人群的视线,来到了先祖安息之地。

凝视着棺木之中一脸平静好似沉睡般的索契,索林悲痛欲绝,冤有头债有主,一切的一切都将血债血偿。

“父亲,我一定会拯救我们的人民,我也一定会为你报仇的!我保证!”

当这个消息还在群山崎岖的路上飞奔时,镇守在前线的索尔却迎来了又一轮的攻城。

埃索美拉要塞与埃索美拉山为一体,要塞那厚实的墙体就是山体本身,当中又被挖空浇筑了熔融的金属,坚不可摧,再大的投石车投掷出的岩石撞击在城墙上除了轰隆一声粉身碎骨再无其它用处。那足以通行一艘帆船的大门更是添加了相当数量的稀有秘银,任何的攻城锤都只会在这扇大门前折戟沉沙,即便是军团级的禁咒,恐怕也奈何不了这堵有着魔抗的大门。

“这些畜生还真是越来越不怕死了。”

一脸不屑的索尔看着这些黑压压的蛮军如潮水般涌来,护城河早已被这群悍不畏死的人填满,他们徒劳的敲击着一切可以敲击的地方,却连一道痕迹都留不下来便被来自城墙之上的箭矢,弩箭以及碎石组成的火力网联合消灭,偶尔也会飞下来几道“闪电箭”或“连锁闪电”,矮人们那塞满了矿物的脑袋似乎天生不适合学习魔法,但其精良的抗魔法装备却足以抵消法师数量上的严重不足。

“节省箭矢和弩箭!多用碎石,他们没什么本事攻进来!”

石块顿时如同雨点般砸在了地上的蛮军脑袋上,直到最后一人狂叫着被开瓢,又一支蛮军被成建制消灭在了要塞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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