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风带来了丝丝凉意,忽而想起已是晚秋,想来离初冬已不远。
抬手在帛锦写下“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嘴角勾起了一抹苦涩的笑,果然诗词最能抒发人的心境。
拢了拢本就轻薄的裘衣,玉指划过还未干涸的墨迹,不经意间触动了耳间的玉坠。玉容漾起涟涟笑意。
玉坠是一人送她的
那坠子算不上华美,也说不上精致,一看便知是个不懂行情的人所赠。
可她偏偏爱戴着这坠子。这是那人送她的唯一一件物什。
一弯新月从远处升起,镶嵌在天空上,散发出微弱的光芒。
那日是她嫡姐的大喜之日,府里的人为了图个喜庆家中未出嫁的庶女便一人挑了一样首饰。
当她瞧见着玉坠时便知,这定是他买来的。在某种意义上这也算他送的吧。
云府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凡是家中的庶出都必须随母族姓。
嫡姐姓云名倾之,自小便琴棋书画样样精通,颇得老夫人喜爱,这才为自己谋了个好亲事。
云府只是个商贾出身,说得好听点是这燕京城第一首富,难听点也不过是个做生意的,自是无法跟权贵相比。
而那她名义上的姐夫也算个五品官员,官虽小了点但总归比那些个商贾好。
而她,确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庶女。
商贾之女还是个庶出,也是个上不得台面的。今后顶多下嫁给那些平民好好操持家事。再差点就是被送给那些权贵们玩弄,整日在庭院中做一个望夫石。
想来她也快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了,那人也娶了她的嫡姐,自己这一生恐怕就如此了。
抬步走到桌前将唯一的那盏油灯吹灭,置身榻上很快便入了梦。
梦中她又想起了他们初见的时候,那时的她年纪尚小还不懂宅院里的勾心斗角,有一日偷偷从这处别院里的狗洞爬了出去,初次见到外面这花花世界的她很快就迷了双眼。
云家别院是建在城西的,城西大多是住着些平头老百姓,鱼龙混杂,也掺着不少的地痞流氓,刚出别院的李初梅很快就被盯上了。
而她早就被街上的热闹迷了眼,不知不觉中竟然走到了人比较少的长街,突然一阵重力向她袭来。
街上的行人只是叹了口气,便装做若无其事,毕竟这年头可没有什么大侠,多的到是那无恶不作的纨绔子弟。
只是可惜了这白白嫩嫩的小姑娘指不定要遭陈家那位少爷折腾成什么样。
周边那为数不少的行人只得摇摇头继续前行,他们可不想招惹上这么一个大麻烦。
现在这世态炎凉啊,那皇帝终日沉迷美色哪有空管他们这些平民老百姓的死活。
而此刻的李初梅扑倒在地,不经意间擦破了手腕。
而那些恶霸才不管这么多,拽着她的一头秀发就想把她提起来。年幼的李初梅害怕极了顺从的站了起来。
手腕上的鲜血很快在她的袖口上缀出了一朵含苞欲放的血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