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高照,梁兢兢被关在屋中苦背三字经,时不时屋里传来她嘶吼的声音。
陆雪衣站在屋外,背后是梁兢兢的书房,一旁站着阿淳,夏日温度如常的高,阳光刚好打在脚下,主仆二人站在廊下完美避过太阳的照射,陆雪衣莹白的手,拿着纸,瞄了一眼然后合上。
“是信阳王的人?”
阿淳点点头“三日没等着公子的下落,朝中就指派了他去顶替您的位置了”。
皇帝有意扶持太子,丰他羽翼,奈何太子是个淡薄名利,无意朝政的人,朝政之事并不怎么上心,对于指派太子一党前去督军一事,还是信阳王力荐他前去。
众人皆知信阳王野心勃勃,在朝中也有一方势力,觉得太子不堪大任,在朝中他跟太子便是不对付的,但是他不能跟皇帝硬碰硬,是以表面虚以委蛇的做派。
陆雪衣不过是太子府下谏策院的一侍中,手上仅有的权利也不过粟米般大小,也值得他兴师动众,现在看来他早有计策,对于去督军一事,信阳王怎么会放过这大好机会。
太子府的人未按时跟上刘裕的队伍,半路失了踪,刚好正中信阳王下怀。
皇帝在此事上落下了些脸面,后又将此重任分派了信阳王的人,张临。
如若没有黑稷山这一出,想必信阳王也早就想好半路截杀他,不想还没过太子管辖界黑稷山便被山匪劫道了。
“嗯,早有预料”陆雪衣环视这寨子,竟然觉得这不毛之地也有景色好的时候。
阿淳“太子殿下正四处打探公子消息呢,我们在此已经过了五日了”
陆雪衣点头“那你且放书到太子府,让他来此,如实说”。
...。
成日的读书写字已经压垮了原本精力充沛的梁兢兢,此时你见她只是一副没有灵魂的肉体,此时外面来报“大当家,大当家,不好了”
梁兢兢此时焉嗒嗒的,她打开门,已经学会了装腔作势“怎么回事,吵吵嚷嚷的,打扰我读书”梁兢兢眼睛瞟了一眼屋内端坐如松的陆雪衣,陆雪衣此时望着她,
梁兢兢撇过头看着来报的人“说,什么事”
“幺儿山的虎公子带了十来人,说要报十日前的一箭之仇”
梁兢兢脑袋里转了转,虎公子?十日前?她是打了谁?
来报的人见大当家一脸茫然“就是那个隔壁山,您十日前去扯了人家地里的黍麦,跟人打了一架,还把人头打破了那位虎公子啊”
梁兢兢经他提醒这才想起,原来是那个虎秃毛,还自称什么公子,梁兢兢心里恶心一把“你找上几个能打的兄弟们,打他们回去不就好了”在她英明的治理下难道还有拿不出手会打架的小弟,定叫他站着进来躺着出去。
“他说要找您单挑,还说”
“说什么?”梁兢兢毫不在意的问道。
来报的人战战兢兢说“还说,大当家要是输了就把咱们这个山头让给他,还要娶你做媳妇儿”
梁兢兢一听来了精神,既然如此她岂不于可以明目张胆去活动活动胫骨了,她被关在这破屋子都快发霉了,祝老头说天大的事都不能出这院子,可这不比天大的事还严重,她必须出门去维护自己的尊严“行吧,待我收拾一番,好去会会这个杂碎,让他知道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
梁兢兢转身进屋,收拾了书本,找了自己的战袍恢复如打家劫舍悍匪模样,朝陆雪衣说“我出去一会儿”,说罢人就不见了踪影。
陆雪衣看着她飞身逃门而去,而后又起身整理自己衣摆,款款出门去了。
烈日当头,对面十几个壮汉站在寨子门外,门外是靶场,宽敞得很,地上的草也被晒得焉嗒嗒的就如之前梁兢兢苦读三字经的模样,此时的梁兢兢却是精神翻飞,身姿飒然。
“梁兢兢,十日前你打破我的脑袋,今日我便要报仇,我劝你早早臣服于我,否则待会儿有你苦头吃”对面一身高八尺的汉子,虎背熊腰,头上没有长出头发,在太阳的照射下看着很是光亮,只是头上还围着一圈绷布,看来伤还未好全。
梁兢兢捋捋自己胸前的头发,一派洒脱姿态“虎秃子,看来十日前我没给你长记性呢,今日专门上来找打的?”
“哼,你休要大言不惭,你准备好你的嫁妆,今日你若输了,你的山头是我的,你的一干兄弟是我的奴仆,你就是我的小妾,哼。”虎公子有些气急败坏。
梁兢兢倒是不甚在意“好啊,今日我教你站着进来躺着出去,明日老子还要再去拔光你家山头的黍麦”。
言罢,虎公子不再多言便提了几十斤的流星锤挥了过来,梁兢兢轻巧避开,流星锤砸在地上激起三尺高的灰尘,可见力度之大,梁兢兢取了身上的鞭子挥过去,欲打向虎公子的背部,虎公子不示弱的拿起流星锤过来挡,鞭子就绕在了锤子上面一时取不下来,两人僵持,梁兢兢再是力大无穷,也经不住这么耗费体力,脑子里正想着应对之策,眼睛余光扫到一抹白影。
陆雪衣撑着伞站在不远处,身后是跟屁虫阿淳,两人看着这一处,并未动容。
梁兢兢勉力翻身到虎公子另一侧,借此松松力气,待站定,鞭子便从锤子上松开了来,她趁此又翻身到虎公子背后快准狠的挥鞭,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虎公子吃痛,挥起流星锤飞身砸过来,梁兢兢几个避闪躲开去,此时密集的人群中有人有了小动作,三只蝴蝶镖顺风而来,直逼梁兢兢,梁兢兢立马察觉堪堪躲开两枚,却被另一枚刮伤了后背。
梁兢兢飞身在三步之外,嗤之以鼻道“好你个虎秃子,竟然暗器伤我,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虎公子脸上露出得意的笑“我可没有,这么多人说不好是你自己人打的”
脸上不失防备的应对梁兢兢的招数。
接下来梁兢兢像是发了狠似得,直击面门,虎公子节节败退,此时蝴蝶镖又暗暗飞过来数枚。
陆雪衣看得清楚,他睫毛微眨,眼睑映着睫毛的影子,眸子里微波荡漾,好似春日石子掉进湖里晕开波纹一般“阿淳”
阿淳知其意,捏起手中的石子打向飞去的蝴蝶镖,打落几个下来,那边又接着使阴招,陆雪衣伸出手,食指中指夹着银针“用这个吧”
阿淳接过银针,眼睛雏鹰般的扫视人群,他暗暗使力打过去,不消片刻,人群中闹哄哄的说着有人倒下,看着把人抬出去。
梁兢兢要躲暗器要面对虎秃子有些吃力,竟然被虎秃子挨了一拳,打在她眼睛上了,眼睛吃痛,肯定肿了,她仍然不遗余力的想要一心揍死这秃子。
陆雪衣看梁兢兢武功确实不俗,一炷香下来,那人已经被她打得伤痕累累,那人被打的脸上也是青一块紫一块,头上的绷布被她扯断,远远还能看见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