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儿不多时便折身回来,见她哀怨的垂着脑袋望着天,不知道在想什么,翠儿见了内心触及一丝柔软,她缓步走过去甜甜的说“姑娘,你只可稍等一会儿,刘嬷嬷很快便会送来”
梁兢兢转过头来回之一笑“多谢啊”
“姑娘不必客气,您当这里是自家府里就好”翠儿笑着回答。
“翠儿,你家大人最近在干嘛”梁兢兢打听着。
翠儿却摇摇头“不知道,反正大人无非就是在太子府,知谏院,要不就是在府里书房了,有时候太子会邀请大人出去泛舟,不过最近雨季,很少出门了”
“那他现在可在府中?”
“没有,大人很早出门去了”
“什么时候回来?”
翠儿摇摇头“姑娘可是无聊了?不如我带你去后院走走?二狗哥他们在后院劈柴,您也可去跟他们说说话的”想必梁姑娘是想家人了吧,毕竟自摔伤以来,梁姑娘都没有见过他们。
梁兢兢摇摇头,她只想拿着秘籍马上出府,想不到陆雪衣倒是很会利用资源,我黑风寨一把屎一把尿养大的二狗三狗却免费给陆府劳动,可恶。
翠儿皱皱眉头看了一下池子里的锦鲤,眼前一亮“姑娘可要逗弄逗弄这些鱼儿?我去取了鱼食来?正好大人有几日没喂食呢”
梁兢兢顺着她的眼神低头看去,池子的水清澈,能看见水底碧绿的青苔,以及荷花的根茎,几尾她没见过的颜色的鱼在水里荡来荡去也好自在快活啊,不知道这样的鱼味道尝起来是不是可口,她歪头看了一眼翠儿“也好,去拿吧”。
翠儿高兴的去拿了鱼料。
梁兢兢接过陶瓷碗,看了看里面的鱼食问道“你们城里的鱼都要这样喂的?”
翠儿点点头“嗯,姑娘把鱼食捏碎,洒在水里,那些鱼儿就过来吃了”
梁兢兢依言,将鱼食捏碎丢在池子里,鱼食漂在水面,原本躲在水底的鱼儿蜂拥而上,游过来抢食,这些鱼儿色彩绚丽,百样玲珑,阳光射在水面,折射一片彩光,梁兢兢双眼放光,这些鱼可真是好看,又肥硕又漂亮“我看那一条红色白鳍的鱼儿倒是不错,中午用来熬汤倒好,你去拿了网兜来,我来抓鱼”
说起梁兢兢这便作势挽起袖子,方便稍后动作,也没看见翠儿一脸惊诧震惊的模样,这鱼可是不能吃的,翠儿连忙摇头“姑娘,这鱼儿是不能吃的,是舅爷特意从南楚运来,花了好些价钱的呢,况且,大人也是喜爱的很,不可不可”。
梁兢兢刚起的兴致被她这句话给压下去两分,她转身看着翠儿疑惑道“鱼不就是养来吃的吗?”
“姑娘不知,这鱼是用来看的,不能吃”翠儿无比真诚的摇摇头,希望姑娘打消这念头。
但是梁兢兢却不这样认为,虽然这鱼的模样花里胡哨,可同是鱼,怎就不能吃,不然养这一池子玩意就看?真是占地方又浪费粮食,这陆府都穷得揭不开锅了,鱼食却是麦面调制的,这么劳民伤财,说不定半夜无人,陆雪衣就抓了鱼去熬了补身子呢,这样一想这池子里的鱼可是宝贝的很呢,梁兢兢看了一眼被蒙在鼓里的翠儿,摊上这样的当家也是倒霉。
梁兢兢点点头,面上表示同意,心头却盘算着府里无人时,她捞一网子,清蒸的清蒸,红烧的红烧,烤的烤,想到这,她暗暗咽了咽口水“翠儿,这鱼能卖吗?”
“卖?”
这不吃鱼又想卖鱼了?翠儿实在跟不上梁兢兢思考问题的速度,这梁姑娘怎么成日里净是想些触及大人底线的事想干。
梁兢兢见她一脸愁苦模样,隐了她想卖鱼换钱的心思,转了话头“你别多想,我是想说,这鱼外面有没有卖的?值不值钱,回头我回山头了也能干干这门营生呢”
翠儿舒展开眉头“原是如此,这锦鲤倒不是多稀奇,只是华京城稍微大户的人家,家里都会养几条的,平常老百姓倒是不会买这鱼”
梁兢兢点点头,又看了看池子里的鱼,鱼食已经吃完,现在一条条鱼张着嘴巴等着她再投食,这么多鱼也不是一般人能养的,不拿来吃真是可惜了这上好的麦面,竟然比人还吃得好,就算少那么几条,别人应该也看不出来。
刘嬷嬷端了煮好的莲子羹上来“刚熬好的,可惜府里没有冰窖,不然可以吃凉一点的”
梁兢兢点点头,刘嬷嬷说完就退下去了。
揭开盖子,一股热气冒上来,晾了晾,梁兢兢挖了一小勺刚要喂进嘴里
这时,马老头儿突然过来,看起来很着急的样子,常日里都是不见他人影的。
“梁姑娘,您快些去屋里避避风头,信阳王府的人来了,大人此时不在府里,孔生事端”说完又嘱咐一旁的翠儿“快扶着姑娘去屋里,没人叫就不要出来”
梁兢兢心里忐忑的点点头,说不害怕那是假的,听他说完立马放下手里的汤匙,就一瘸一拐的跟着翠儿向东厢房去了。
马管事马不停蹄的又来到前院接待人,本以为只是信阳王府的犬马,一看竟然是宋小王爷本人亲自来了,他按下心里的忐忑,只盼着大人尽快回府,只怕纸包不住火。
马管事迎上笑脸拱手作揖,毕恭毕敬道“小王爷,今日到府荣幸之至,只是大人此时不在府里”
宋翀稷居高临下看了一眼马管事,直接跨步越过,径直入府。
马管事不敢多言,只能上前去带路。陆府不大,三进的院子去了堂厅也就一盏茶的功夫,宋翀稷在首位自然落座,马管事立马命人端了茶上来,宋翀稷撇了一眼没有动。
宋翀稷看向不远处一池子荷花,嘴里淡淡吐着话“我跟你们陆大人也有几面之缘,他虽为人清减雅致,这府里想不到也是别有一番趣味”
马管事点头称是“小王爷不如稍作片刻,方才我已经遣人去请了,我家大人稍后便到”
“倒不必大费周章,烦请贵府将近日府上人员名单,递来一看,陆府上下也请到院中来”宋翀稷直言不讳直接道明来的缘由。
此事左右逃不过,躲躲藏藏倒是让人觉得有猫腻,他一个陆府下人,也不敢多说什么只应道“我这便去取来名单,召集人前来,小王爷稍坐片刻”。
说罢马管事便连忙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