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九本想说不去,但看南宫科在气头上,不想招惹他以防给梅琪带来麻烦。
便推说去捧剑楼换衣服想以此逃脱掉不必要的应酬,不想被南宫科阻止了,说有个大麻烦在那儿等着呢。
悦九知道大麻烦指的是谁,她不在乎,李璠玙是有些小手段,但不过是女人的矫情,比她更难缠的主儿都见过,德和郡主还入不了她的眼。
南宫科在南宫留美的嫁妆中找了件鹅黄色拖地长裙给悦九,让她换上。
悦九猜想要去见的人身份应该很尊贵,从南宫科凝重的神态能看出他也有些紧张,迟疑了一下,到内室里把衣裙换好。
南宫科又命婢女给她重新梳了头,别上玉簪,看悦九坚持不肯带那些珠光宝气的首饰也没有勉强,给她系上细纱的披风,二人出后门上了马车。
马车上,南宫科对悦九说:“芊妃娘娘在芊喜苑召见见你,那是皇上赐给姑母的园林,离修缮别苑很近。一会儿不管她说什么,你只管答应就是,其他的事都有我呢。”
悦九没想到召见自己的是芊妃娘娘,自己素来和她没有来往,她召见自己所为何事呢?
芊妃是璋王李滨的母妃,这段时间芊妃的各种赏赐不断,美女也是隔三差五的送到安楚侯府。
能把自己、南宫科、芊妃娘娘牵扯在一起的事情只有南宫科的婚事了。
说不定是芊妃娘娘打算给南宫科娶正妻,要自己离开安楚侯府,这样也好,自己就解脱了,求之不得。
她没有正式拜见过芊妃娘娘,只是在夜探皇宫的时候看见过她的容颜。
一路上两人各自想着心事,没有什么交流,马车穿过闹市到了城北,在一栋别苑前停了下来,南宫科扶悦九下了车,进了芊喜苑。
芊喜苑修缮的很有南疆特色,粉墙黛瓦,楼台亭榭,小桥流水,曲径幽幽榭独具风格,有诗画般的境界。
芊妃娘娘已经等候多时,在正厅召见了他们,她年近五旬保养的极好,像三十多岁的年纪,如远山芙蓉,翩若惊鸿,年轻时定是个倾国倾城,风华绝代的女子。
两人给芊妃见礼,芊妃粉面带笑把他们扶了起来,一点皇家的架子都没有。
看着袅袅婷婷的悦九,她知道说服她非易事,找了个借口支开了南宫科,单独和悦九聊了起来。
“真是花容月貌,我见犹怜,怪不得科儿对你一往情深,若我是个男子也定要得到你。雅姬你是个懂事的好孩子,应该知道官宦人家的婚姻不是两个人的事,而是两个家族的联姻,讲得是门当户对,媒妁之言,父母之命,科儿父母去世的早,只有我这个做姑母的为他张罗了。”
悦九只是静静的听着,什么话也没有说,果然不出所料,芊妃召见自己是为了南宫科的婚事。
心里暗付:你找错人了,他的婚事我可管不着,还巴不得他早些娶妻还自己自由呢。
芊妃看她不语,以为她性子好,继续道:“王侯将相家哪个不是三妻四妾,妾室、通房丫头几个、十几个、几十个是常事。科儿早过了成亲的年纪,应该娶正妻了,这样府里才有个女主人,有人照顾他。你追随科儿这么多年自然也不能薄待了你,安楚侯府总会有你的位子,我为他选妻,也要选脾气性情好的,将来不难为你们这些妾室。你说呢?”
正妻?妾室?通房丫头?
悦九对芊妃的话不置可否,想起南宫科的话只是微笑着点头。
“女人要以丈夫为天,贤德、不嫉妒,你要多规劝科儿在仕途上努力,不能沉湎于儿女私情。他娶妻后,你们这些妾室对于正妻要恭敬,顺从,方能府里和睦,丈夫是你们大家的,不能你一个人独占。”
悦九听得想吐,妾室,谁要做南宫科的妾室,如果不是他以梅琪的性命相要挟,自己宁肯死也不入驻安楚侯府。
悦九低眉顺目的样子让芊妃以为她说服了悦九,南宫科久而未决的事情自己三言两语就解决了,心中不免得意。
芊妃为了表示宽爱,从头上拔下一支碧玉菊花簪给悦九戴上,吩咐侍女带她到偏殿休息,请安楚侯过来。
南宫科一直在偏殿里候着,他担心悦九的倔脾气会顶撞芊妃,听到传唤很快就来了,没看到悦九有些纳闷,芊妃看出了他的心思,说:悦九去赏花了。
看芊妃眉飞色舞的样子,南宫科猜想悦九没有越矩,便不好再说什么。
芊妃让他陪自己在凉亭上赏花,好像很随意的说道:“我对雅姬的品貌都极为满意,只是有些担心她恃宠而骄,我们这样的人家可不能做出宠妾灭妻的事。”
说着故意侧目欣赏了一下盛开的春景,用眼角的余光瞄了一眼南宫科,看他神色如常,继续说道:“最近为你提亲的人数以百计,门楣差些的就不提了,陶侯嫡出的小姐,精通剑术,人长的也漂亮,只是女方有条件,说没有娶正妻府中就有妾室不和乎规矩,要求雅姬搬出安楚侯府才能成婚。”
南宫科闻言的脸色沉了下来。
绕来绕去,姑母让他带悦九到别苑来还是为了他的婚事。
芊妃看南宫科的脸色不对,赶紧转了话锋,“我见了雅姬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这桩婚事就做罢了。武平王的小女儿玲安郡主,才貌双全,去年的酒宴上见过你,至今对你念念不忘知道你府里有个雅姬夫人,但郡主通情达理,说了成亲后只要雅姬安分守己,绝不为难她。科儿这可是桩好婚事,武平王手握兵权不说,郡主性子好也能善待雅姬,岂不是两全其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