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科和悦九回到安楚侯府的时候,璋王府送请柬的人早就等候多时了,请帖是璋王妃派人送过来的,邀请南宫留美,雅姬夫人过府赏荷花。
璋王府有莲池,荷花有上百种,在圣都享有盛名,从四月开始渐渐进入盛花期一直延续到十月。
南宫科犹疑了一下,本想回绝,但想到姑母的托付改变了主意,告诉送请帖的人,南宫小姐病了不宜走动,他和雅姬夫人会过府赏荷花的。
悦九很讨厌璋王李滨,托辞不去,怎奈南宫科执意坚持,不依不饶,没有办法只得同意。
南宫科选了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带悦九去璋王府赏荷花,出门前他吩咐石榴嫂给悦九准备了白色的面纱,一身素色的不张扬的衣裙;头发也不梳复杂的样式,只用一只玉簪挽起了头发,佩戴了玉镯,衣着简单又不失礼数。
得知她们要来,璋王妃在王府外早早的迎后,她身形消瘦纤细,面容娇好,真诚的笑容让人觉得很舒服,她热情的和悦九寒暄,说东齐司家的人来访,璋王李滨在会客,所以没有亲自来迎接,寒暄后南宫科便被李滨请去了书房。
璋王妃是第一次和悦九见面,被她的容貌气质折服,暗叹安楚侯有这样的美人相伴,好福气。
因为璋王有交代,对安楚侯府的人款待要周全,所以她对悦九各位亲热。
她也不顾什么身份,拉着悦九的手的说:“男人哪里懂什么花呀,景的,随他们忙去吧,我陪妹妹到后花园赏荷花,璋王府的荷花在圣都可是数一数二的。”
悦九看璋王妃热情也不好驳了她的面子,跟着她去了花园。
花园一眼望不到头,满眼都是碧绿的荷叶,姹紫嫣红的荷花。
璋王妃拉住悦九的手,欲言又止,抿了几下嘴唇问道:“雅姬夫人可知道南宫小姐与璋王殿下的关系?”
悦九咂舌,璋王殿下的母妃是南宫留美的姑母,他们是姑表亲,这在朝中人人皆知,璋王妃为何问这样的问题?
“璋王殿下和南宫小姐是姑表亲。”
“你说的对,姑表亲辈辈亲。南宫小姐已经和梁王殿下订婚了,还和小时候一样不分亲疏,也不顾及男女有别,天天缠着璋王殿下,姑表亲必定不是亲兄妹,大家总要顾全些颜面对吧?”璋王妃话语看似平淡,实则带着嗔怪和不满。
悦九明白了,璋王妃在向自己告状。
南宫留美的事儿,自己可管不了。
别说自己,南宫科都束手无策,那位南宫小姐动不动就哭闹,不是搬出爹娘,就是搬出芊妃娘娘,谁招架的住?
“璋王妃,您是殿下明媒正娶的王妃,有皇上赐的印信,身份高贵无人能及。外面的闲言碎语不重要,重要的是保重身体,女人不仅要为丈夫活,更要为自己活,活出自己的精彩无人可以取代。”
璋王妃两只眼睛直直的看着悦九,这位雅姬夫人真是语出惊人哪,细品品她说的在理。自己一心扑在丈夫身上,都忘记在闺中时的模样了,如果自己还像在闺中时那般整日流连书画中,自得其乐,怎会有这么多的烦忧。
“怪不得安楚侯不肯答应玲安郡主的婚事,有妹妹一个红颜知己足矣。”
两人说着,到了荷花池边。
荷花池上弯曲的走廊连接着八九个凉亭,还有两个人工小岛在池中若隐若现,池边停泊着采荷的小船,悦九估计荷花池的面积超过了皇宫的后花园。
“妹妹你看这荷花,花瓣白,边缘有粉色,花蕊绿色如女子起舞,殿下给它起名舞妃白;挨着舞妃白红色重瓣的的花大艳丽如平盘的,殿下为它命名彤盘;东边淡绿色的花开如碗,莲蓬是白色的,殿下给他起名碧碗;碧碗旁边黄色的荷花只有九片花瓣,花蕊也是黄色的,殿下唤它至尊。北边粉色的……”
璋王妃滔滔不绝的说着,拉着悦九拐过凉亭又向西走了一段,指着一大片紫色荷花道,“妹妹你看,这些荷花是安楚侯从安楚侯州移栽而来送给殿下的,花香醉人,殿下唤它紫金台。”
悦九不知道南宫科给璋王移栽过荷花,看那盛开的紫金台如亭亭玉立的少女,艳而不俗。
“再往前走走,这片荷花是菊赞,要九月份才开花呢。我带你去看看小楚吧,小楚的荷塘和其他的荷塘是分开的,坐在白鹭亭上赏小楚是最好不过的了。今年小楚是第一次开花,殿下命花匠培育了几年才培育成功的,妹妹是最早赏小楚的,其他外人还没有来过呢。”
小楚,像是女孩子的闺名,完全没有前面那些荷花的名字雅致。
白鹭亭建在莲池边,是个八角的亭子,亭子上画着七彩的鹧鸪。
“妹妹你看,小楚花瓣是白色的,极为娇嫩,它妙在这穿蕊而过的一道红色,还有花瓣边缘上的点点红色,就向一个白衣少女头戴红珊瑚步摇一般,惹人怜爱;花香淡淡的让人神清气爽。”
白衣,红珊瑚步摇?
悦九皱眉,自己在安楚州的时候不就是这身装束吗?
是巧合还是另有因由?
一个婢女气喘嘘嘘的跑了过来,匆匆施了常礼:“回禀王妃,她来了,赶紧去看看吧。”婢女手指在腰间比划了一下。
璋王妃看到婢女的手势,一下子紧张了起来,“妹妹你在此休息片刻,我去去就来。”说罢急急忙忙的带着婢女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