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几天的精心准备,南宫科去赴了嬉鱼宴。
庆昌王是当今皇上的弟弟,先皇曾有意立他为太子,但后来因为一件丑闻被舍弃贬到了南疆。
庆昌王大多时间在南疆,在圣都的时间不多。
他认为圣都是他的囚笼,非常忌讳,每次都是皇上一道道的圣旨把他“请”回来的。
只要他在圣都每年都会在王府设嬉鱼宴,诚邀王公贵戚、朝中大小官员、名流雅士到府上赏鱼、戏鱼、吃鱼,在圣都提起嬉鱼宴家喻户晓。
王府门外车水马龙,人流穿梭好不热闹,形形色色的人,有为利来,有为名来。
庆昌王李聚善年近六十,身材高大,衣着朴素,须发半白,白白胖胖,慈眉善目见人皆笑,让人觉得他是个和蔼可亲的老人。与传言中那个功勋卓越,大智大勇,雄霸南疆的庆昌王判若两人。
南宫科只带了一个贴身侍卫两人两骑到了庆昌王府,庆昌王降阶相迎,不顾身份尊贵弯腰施礼,“贤侄能来赴宴,府上蓬荜生辉呀。”
南宫科赶紧还礼,“晚辈见过庆昌王殿下。”
“贤侄真是越来越像振国大将军了,如果大将军仍健在看到贤侄如此的风光,多么的欣慰呀,我那几个不孝子没有一个能与贤侄相比的。”庆昌王言辞恳切,好像和振国大将军真的有莫逆之交,说罢拉着南宫科的手进了王府。
南宫科看到庆昌王恨不得立刻拔剑斩下他的头颅,吃他的肉,喝他的血为父亲报仇,一洗这些年的愤恨。但他知道要想彻底扳倒他,必须找到他造反的证据,要不然是不能斩草除根的。
南宫科把所有的愤恨都掩饰在平静的面孔下,君子报仇,二十年不晚。
王府里的府兵很少,偶尔才能看到一两个无精打采的府兵,给人一种太平盛世,兵甲入库的感觉。
庆昌王府的鱼塘叫筱鱼湖,在王府的西侧,酒宴设在筱鱼湖上的诗虞亭。诗虞亭虽然是凉亭,但可同时容纳二百人宴饮,由此可以看出庆昌王府的奢华和气派。
筱鱼湖的中央用圆木隔开,一侧是五彩斑斓的观赏鱼,一侧是可以食用的有锋利牙齿的浑鱼,浑鱼肉质细腻美味可口,有几十种做法生食熟做皆可食用。
文人雅士在湖边赏鱼吟诗作对唱贺,武将豪士则赞叹浑鱼的美味,等待着玉盘珍馐,饕餮大餐,鲁莽的甚至想亲自下湖摸鱼。
一位五十多岁的文职官员人上前感谢庆昌王的邀请,说自己府上小池塘里的鱼总也养不好,向庆昌王请教养鱼之道。
庆昌王也不在意他的官职卑微对他娓娓道来:“我府上的鱼从来不喂杂食,观赏鱼只喂新鲜蔬菜和带水的青草;浑鱼牙齿锋利,但也只喂鱼食,这鱼食是王府里的家仆用一些小鱼小虾秘制而成,磨成细粉给浑鱼吃,从不喂整块的,防止鱼的牙齿变得更锋利。”
庆昌王又命家人抬了细细的鱼食给各位来宾观看,当即赠送了那位官员几袋鱼食让他回府好好养鱼。
一个抬鱼食的小厮不小心失了手,鱼食撒了一地,管家模样的人呵斥小厮被庆昌王制止了,说孩子小历练历练就好了,嘱咐不许为难他,此举被文人墨客大肆吹捧,说庆昌王仁德宽厚是众王的楷模。
庆昌王谦逊了一下,对来赴宴的人说:“各位只管尽情吃喝,今年筱鱼湖的浑鱼格外肥美,宴后会派人把浑鱼送到各位府上。”
言毕哈哈大笑,众人又是阿谀奉承了一番。
南宫科冷眼旁观庆昌王演戏,心里的恨像筱鱼湖里的浑鱼般呼之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