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周子博，我可想你了，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也不通知我一声，太不够兄弟了。”知子一进门见到周子博，东西一扔，整个人就挂在周子博身上。
“哎呀，才一个学期不见，你怎么变重了，我都快被你压倒了。”明明毫不费力，却要假装自己软弱无力。
“切，你以为我想抱你呀，我这是假装抱抱你表示欢迎，怕没人欢迎你，让你觉得尴尬。”知子从他身上下来，狠狠的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看来脾气也是涨了不少，还好我皮糙肉厚的，不然准被你打出内伤来。”他委屈的揉揉了被打的肩膀。
“周子博，你可以回去了。”
“我就开个玩笑，你怎么就当真了呢？”惹事的时候一时爽，现在只能连哄带骗了。
“你们聊着，我去给你们做晚饭。”
他们相爱相杀的场面，程砚已经习惯了，不管哪一方到他那里投诉，完全不用他出马，事情就会完美的用嘴上功夫解决。
见程砚去了厨房，周子博凑到知子身边，“我问你正经事，你和那个赋义怎么样了？你们两个现在在一起了吗？”
“你怎么比任琪琦还八卦。”知子嫌弃的推开他，拒绝回答。
“你这表情，你这反应，你们是不是在一起了？我猜你们肯定在一起了。”他全程在自问自答，知子被他给逗乐了。
“你们在一起多久了？你就给你周大哥我透露透露，你就别吊你周大哥胃口了。”周子博撒娇着，身子还跟着声音的高低扭动着。知子被他蹭的实在招架不住。
“一个月零九天。”说这话，知子觉得自己的脸红了。
“他在你放假时跟你表的白？”周子博似乎有些吃惊，说话提高了好几十分贝，知子马上捂住他的嘴。其实他并没有觉得他们一定会在一起，刚刚全都是猜测。
知子抿嘴，点头。
“那程砚知道吗？”说着还特意撇了一眼程砚，他正全身心做着晚饭。
“程哥还不知道，我现在还不敢告诉他，我想找个合适的时机再告诉他，毕竟我来这里不是来谈恋爱的，是来上大学的。”
“你放心，你好好谈你的恋爱，其它的交给你周大哥我。”周子博拍着自己的胸脯承诺道，拍的比自己刚刚拍的还大力。
刚谈到赋义，赋义就来电话了，知子来到自己的房间听。
不知不觉两人就聊了一个小时之久，直到程砚叫她出来吃饭，他们才恋恋不舍的终止了话题。
“知子，你的脸怎么红了？是不是发烧了？”程砚伸手想去触摸她的额头，知子立马将身子往后倾，程砚的手落了空。
“我没事，可能是因为刚刚在屋子太闷了。”知子强颜欢笑着。
周子博喝进嘴里的酒差点没笑喷出来，这理由也太假了吧，明明就是跟男朋友打电话打的脸红了。
但是他还是帮她解了围，“没事没事，冬天屋里闷正常，弄个加湿器就行。”
这顿饭知子吃的一点胃口都没有，因为脸上的红晕迟迟不退。
程砚煮饭，知子洗碗，周子博就跟个大爷似的吃饱了坐阳台里赏月。
“程哥，我出去一趟，十点半之前回来。”知子抱上滑板，换了鞋，就差程砚同意了。
“大晚上的要出去干嘛？”
知子要解释，周子博替她先解释了。
“放心吧，她拿着滑板，定是跟朋友滑滑板去了，没事，你就放心让她去吧。”
“记得别夜不归宿哈。”这是周子博对她的应许，知子就权当是程砚的意思，欢快的出了门。
“她之前从不在晚上出门的，怎么一回来就出门？而且她跟谁一起，你也没有问清楚，你怎么就让她离开了呢？”
“程砚，不是我说你，你这是对知子太过于保护了，你要给她一定的自由和私人空间，况且她现在已经有男朋友了。”最后一句话，周子博其实有些犹豫要不要说的，还是没忍住。
“那个赋义？”
“嗯，她还没告诉你，是因为那个小子放假前才找知子表的白，而且知子怕你不允许她在大学谈恋爱，毕竟现在的你就像她的父母般，供她吃供她住的，她不好意思。”
程砚没说话，她还是选择离开他。
“程砚，你莫不是？”周子博变的严肃起来。
“没有，就是想到有一天她真的要离开我的生活，顿时有点伤感罢了。”
“你害我吓一跳，我还以为你喜欢知子呢？你下次能不能不要在这种时候保持沉默，真的怪让人匪夷所思的。”周子博喝了几口啤酒压压惊。
“对了，我西装帮你准备好了，明天我去接你。”
程砚没回话，喝着啤酒继续看着霓虹灯，此时的知子正和赋义用滑板刷街呢。
第二天是除夕夜的前夜，知子放假了，在家里直接从早睡到中午才起来，此时屋里就剩下知子一人，想到他们俩晚饭都不用回来吃饭，知子便随便吃了一些就找赋义去了。
“程砚，你这尊大佛终于肯现身我们的聚会了，今天真是难得呀！这次来了，就不能轻易放了你，大伙说是不是？”一位大腹便便，看似中年的男子，举着酒杯吆喝道。
“这是你的事，你自己应付，我今天就不帮你了。”周子博离开部队就又回归了本性，放下话就去撩妹了。
“今天你可得把这几年欠的这几杯都得喝上，不然就不够意思了。”说着在桌子上倒了六杯酒了。
“大福，程砚之前不来是医院有事要忙，你怎么能这样要求程砚呢？”有个男子走到程砚旁边替他说话道。
“班长，你以前就一直护着程砚，今天我们可不允许你再护着他。”
大家跟着起哄着，周子博就在一边饶有兴趣的看着。
程砚接下来的举动让大家立马都傻眼了，包括周子博在内。
程砚一杯接着一杯，直到把桌上的酒全喝了才停下来。周子博上前阻止也没有用。
“你干嘛呢？这不像你往日的做法，你可以全都不用喝的，你今天是怎么了？我还奇怪你怎么跟我来的时候没有不情不愿的？”
“没事，酒喝了，欠的也还清了，医院还有事，得又先走一步了，你们继续。”
“程砚今天是怎么了？”班长担心问道。
“没事，我去看看。”周子博紧跟了上来，一眨眼的功夫程砚就消失在他的眼线外，打他电话也没有接。
知子刚刷街刷到一半，电话就进来了。
“喂，周大哥，干嘛呢？我正在珠江桥这边跟赋义刷街呢。”
听到知子提到自己，赋义笑的非常开心，呆在知子旁边看着她。
“你帮我在珠江桥那里看一下程砚有没有去那里，他刚刚一下子喝了六杯酒，他的车又在我这，我有点担心他。”
“好，我知道了。”
“怎么了？”看着知子表情有些担心，赋义也跟着她同样着急起来。
“程哥喝了很多酒，他平常不会轻易喝酒的，他现在可能在这边，我有些担心他，你能跟我一起找一下他吗？”
“好，知子你别太担心，没事的。”
两人从周边开始找起，周边没有找到，他们就来珠江桥上找，程砚也果真在珠江桥上站着，望着茫茫的珠江水。
“程哥，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此时的程砚脸颊已经染上了红晕，知子拉住程砚的胳膊，防止他做出奇怪的举动，虽然可能性不到万分之一，但还是以防万一。
“我来这里吹吹风。”似乎是真的醉了，知子从没见过程砚这么温柔的看着她。赋义在旁边，知子与程砚对视不到一秒就撇开了。
“程哥，我带你回家。赋义，你帮我扶一下程哥，我叫个滴滴专车。”
程砚这才意识到她的身边站了个赋义，程砚看了他一会儿就把视线移开了，任他扶着他。
滴滴不一会儿就到了，知子先把程砚弄进车，再转身跟赋义道别。为了不让赋义误会，知子在上车前主动拥抱了一下赋义，这是她现在能给赋义最好的解释。
这一秒，程砚的心猛然被刀子扎了一下，偏头靠在了车玻璃上。
“程哥，你现在觉得怎么样？有没有觉得晕或者不舒服？你不能喝那么多酒的，你本身胃就不好。”
“我没事，借我靠一下就好了。”程砚把头往知子肩膀上靠，闭起了眼。
在程砚将头靠在她的肩上的那一秒，知子的心里漏了一拍，某种熟悉的感觉一下子涌上了心头。
程砚睡了过去，知子打开手机，赋义给她发了信息，信息无不一句体现了他对她主动抱他一事的欢乐，那种感觉一瞬间就被心痛给掩盖了过去。
她在心里警告着自己，现在的她是赋义的女朋友，而程哥只能是程哥。
“程哥，我们到家了。”知子将程砚叫醒，程砚张开眼看了知子一眼。不知何时，知子的外套套在了他的身上。
“抱歉，不小心睡着了。”程砚起身，将知子的外套披在了知子的身上。
虽然人是清醒了，但防止他不小心摔倒，知子还是选择搀扶着他走路，等进了房间，知子才松开手，去给他热杯牛奶解解酒。
“知子，你有男朋友了，为什么选择不告诉我？”
“我想等我们谈的足够久了再告诉你，这样你也会放心一些。”知子将牛奶递给他，坐在了左边，刻意与程砚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嗯，那样也确实挺好，你不用想太多，想谈就谈，若是受委屈了，就来找我，程哥永远都是你程哥，不管你是什么身份。”
“谢谢程哥。”听到这句话，知子放心了许多，同时也死心了。
“那你还要每次说话都距离我这么远吗？”程砚调侃道。
知子顿时尴尬，没想到小心思竟被看穿了。
“呃，再也不会了。”知子挪回他旁边，像往常一样靠着他玩手机。
“明天真不回家吗？”
知子愣了一下，她从来到广州之后就没有打过一个电话回家，有想说的话也全是靠大哥转达。之前的新年，她全是在家里度过，虽是有些冷冷清清，但也这么多年过来了。
“不回。”
“其实你爸爸妈妈现在应该是很想你的，也希望你能够回家去过年，毕竟一家子团团圆圆嘛，那次你爸爸只是说气话，其实他并不想打你，只是他气过了头，才会那么不小心。你大哥总跟我说，你爸爸跟他聊天时，总会提前你，问他你在外面过的怎么样？”
“程哥，你别说了，你说的我都懂，但是我不想就这么回去，这不该是我赌气出来的结果，我先去睡觉了，明天就大年三十，外面定是很热闹。”
“知子，一直逃避下去并不是正确的做法。你要是真不想回去，那你明天就给你爸爸妈妈发声新年祝福吧，行吗？”
“程哥，我是真的困了，我想睡觉了，我们明天再聊。”知子趁着程砚不注意，偷偷回了房。
这个心结每天睡觉前都会伴随着知子，有一次她梦到爸爸出事，吓的直哭，于是她哭了一晚上。其实她每天都在后悔，但是每当想踏出那一步时，那次吵架的画面一幕幕的放映在她的脑海，但她又不想踏出那一步了。
今天又是个不眠夜。
大年三十，每家每户都比平常早醒了许多。天才刚亮，便有开门声，小区熙熙攘攘的互道着祝福，本来就没睡着的知子，现在更是睡不着了，干脆直接起来先做好早餐。程砚是孤儿，所以要回家的同事跟他换了班，这几天的新年夜，他都得在医院度过，在幸福的年夜陪伴着孤独的他们。赋义跟着家人回了老家，而周子博选择回孤儿院过新年，利哥也在早些天回了东北老家。除了程砚外，这座热闹的广州对知子来说就是一座空城。
知子坐在阳台上看着楼下的人们，目光空洞无物。
“怎么了？一大早坐在这里看什么呢？”程砚拿衣服给她披上，半蹲了下来道。知子这才回过神来。
“没事，程哥，除夕夜快乐。”知子笑着掩盖内心的空虚。
“知子，你要陪我在医院过年吗？”
“我不会给你添乱吧？”
“知子每次来医院，有哪一次是给我添乱的？”似乎是过年原因，他今天说的话比平时还要温柔。
“好。程哥，我起来就给爸爸妈妈发了短信祝福了，但我还是想在这里过年，不想回家。”
“嗯，好，知子真棒。”
知子穿了衣服就跟程砚一起来了医院，因为考虑到晚上也在医院里度过，知子便多带了件羽绒服。
此时的医院比平常少了许多医生和护士，病人也相对少了，让人感觉不免有些空荡荡的，毕竟是医院。
程砚早上没有手术，但是需要到各个病房去查看一下病人的情况，怕知子无聊，就将她也一起带了上，每进一个病房，知子都是站在程砚后面，看他温柔的问候着每一个病人，跟他们闲聊，遇到几个眼尖和爱开玩笑的老人时，知子就会被无辜的扯进去，说她是他的女朋友，知子越辩解就越被定义为害羞，最后知子只能尬笑着收场。
“你别生气，这群老家伙就这样，他们就是太无聊了，所以想寻点乐子让自己乐呵乐呵。”
“我没生气，我就是挺感慨的，他们大过年的在医院里呆着，几个人聊着却也不觉得孤独，挺佩服他们一大把年纪的，想的这么开，让我有点自愧不如。”
“他们也只是习惯了而已，你现在还小，不要瞎感慨。”
知子不服气的朝程砚吐了吐舌头，总是说她小，明明都已经快十九岁的人了，哪小了。
程砚看着她那不服的样低头笑了。
“下午要委屈你跟我一起吃外卖了。”
“没事，又不是没有吃过。”当然，最后一句知子是对自己说的。
下午的工作就是重复上午的工作，继续查房，知子还是乐此不疲的跟着程砚，运气好时还能够听到八卦，这时知子就赖在病房不走了，让程砚自己去继续查房，等听完了，再去找他。
就这样又一个来回，太阳就已经下山了，医院的灯全都亮了起来，雪白色的墙瞬间变的更加白亮起来，但犹豫极少流动人群，整个走道变的有些阴森起来。知子没见过这么幽静的医院，脑子浮现了在学校看到的鬼片，知子吓的紧紧跟着程砚后面。程砚离开，她就二话不说跟着一起离开，程砚到哪，她就跟到哪。
程砚停了下，知子脑子想的有点多，注意力也一直在墙上，毕竟那个女鬼就是从医院的走道的两边出来的，知子就直接撞了程砚一个满怀。
“你怎么了？怎么一脸害怕的样子？”程砚抓住知子的双肩，让她定定神。
“没事，就是鬼片看的有点多。”
“所以现在害怕了？”
知子硬着头皮点了点头，程砚顿时哭笑不得，不知该说她什么好。
“别想太多，这个世界上没有鬼。你要是真的害怕，你就拉着我的衣服或者我的手都行，我永远在你身边。”
知子犹豫了一下，选择拉他的衣服，进了病房就松开。
“这是最后一间，检查完我们就可以去吃晚饭了。”知子尴尬的捂着自己不争气的肚子，知子以为他没有听到的，没想到还是被听到了。
“程医生哥哥，你又来了？”
程砚刚打开房门，里面就传来了这么一句温柔的声音。
“嗯，今天感觉怎么样？眼睛还有没有觉得不舒服什么的？”
知子很好奇程砚的态度为何这么温柔，走到一边看了一眼坐在病床上的女孩，看起来差不多十五六岁。长长的头发垂在两边，脸上虽没有多大血色，但完全不阻碍她的美貌，若不是眼睛蒙着纱布，知子相信她定会是一位很美丽动人的女孩。
“我感觉挺好的。程医生哥哥，今天是除夕夜，是吗？医院好安静哪，我在这里一整天了都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嗯，忘记给你带礼物了，明天给你补上。”
“不，我不要礼物，程医生哥哥已经帮了我许多，小欣怎么可能还要哥哥的礼物？哥哥，你一定不要给我带礼物，不然我会很愧疚的。”
“好，你别激动，我不给你带礼物就是。”
从他们的对话中，知子大概了解了关于这个女孩的一部分，她跟她一样都是被程砚帮助的人。
“哥哥今天带来的护士不是亦冉姐姐，是吗？哥哥是带了另外一个人来见小欣吧！”
知子从头到尾没说过一句话，就这样被知道了。她也不是故意不说话，是她实在说不上话。
“小欣，你好，我叫李知子，是程哥的。”的什么，知子就说不出来。
妹妹？可他们也没血缘关系呀！
朋友？她叫他程哥，明显就有上下关系。
“女朋友！”女孩一脸高兴的替知子回答着。
“不不不，我是程哥的妹妹！不然我怎么会叫他程哥呢？”情急之下，妹妹算是最好的身份了。
“哦！”她应答的一脸漫不经心，知子知道肯定又是跟那群老头子一样，将她认定为女朋友了。
“你先好好休息，晚上我再带你去后院。”程砚帮她盖好被子，跟着知子出了门。
“为什么晚上要去后院呀？”出了门，知子好奇的问道。
“到晚上你就知道了，走吧！去吃饭吧。”他们晚上还是选择吃外卖填饱肚子。
吃完晚饭，知子无聊就自己出来了外面买些东西。医院的周边几乎都是小吃，又由于是过年，基本上都已经关闭了，但是道路还是红彤彤一片，渲染着过年的气氛。
知子来到一家玩偶店，兜了一圈才看中了一个比较好看的玩偶，本想再多买一个的，但是实在没有她看得上的，知子只好选择作罢，抱着一个六十厘米高的考拉回到医院。不知为何，吃了一顿饭之后，知子便将鬼之事忘在脑后。再加上买到玩偶，知子更是开心，走路一蹦一跳的。
程砚已经站在医院门口等着她了。
“你生日不是还没到，怎么买起了玩偶？”
“秘密。”程砚只好不打听。
“大家都去后院了，我带你去吧。”
“小欣也去了吗？”程砚这下就知道她为何突然要买玩偶了。
“嗯。”
“那赶紧走吧。”知子比他还着急，已经是用跑的了。
果不其然，来到后院，知子一眼就锁定了小欣，直接抛弃程砚，朝小欣而去。程砚则不紧不慢的跟在她后面看着她的一举一动。
“小欣，你猜我给你带了什么？”知子将布偶考拉放在小欣的腿上。
小欣有些意外，又有些欣喜，将布偶从上到下摸了遍，但还是猜不出。
“这是考拉，我送你的礼物，小欣，除夕夜快乐。”
“谢谢知子姐。”
知子从来没被这么大的人叫过姐，顿时有点错愣，反应了好几秒才脱口说不用谢。
“谢谢。”程砚将头靠到知子耳边轻声说道。
“客气了，话说为什么所有的病人都要在这里集中？莫不是有什么表演？”
刚刚进来时，知子全身心都在找小欣身上，顿时没感觉出这里跟平时的与众不同。大家坐成几排，前面有一张长桌，桌上摆放着各种各样的可以吃的点心，还有饮料，观众的前面空着一片草地，两边放着音响和灯光，中间放着椅子和麦，有点舞台表演的效果。
“嗯，医院每年都会在这里弄这么一场，让这些无法回家的人也能够体会体会快乐。”
“那有程哥你的表演吗？”知子一脸期待的看着他。
“有一个，被强行安排上的，说是凑节目。”程砚不好意思的说道。
“那程哥你等一下表演什么？唱歌？跳舞？演话剧？”知子对这个越来越期待了。
“唱歌，等一下要是唱的不好听，你可不许笑话我。”
“我又不是没有听过，程哥的声音很棒，别怂，程哥，我超级看好你的。”
知子把程砚前面的表演都给忽略了，以去趟厕所为由，又出了一趟医院。
回来时顺便拿了自己早上带出来的羽绒服。知子回到后院时，程砚已经在准备上台了。只见他坐在椅子上，一只脚踩在椅子下面的横杆，一只脚松弛的放着，手里抱着一把吉他，灯光打落在他身上，让他整个人都熠熠生辉，简直就是舞台上最耀眼的星。知子来到小欣旁边将羽绒服给她披上。
“冬天的夜晚比较冷，你披着别着凉了。”
“谢谢知子姐。”
一切准备就绪，吉他声响起，有力而又清脆，唱的是周杰伦的《告白气球》。知子赶紧准备好摄像头。上次没有录起来是她的损失，这次绝对不能放过。
看着手机里的程哥，知子咧着嘴笑了。
一曲终罢，全场掌声四起，知子赶紧拿着花上前，他有些吃惊的看着她，最后莞尔一笑的收下她的花，拥抱着她。见此状，大家开始在下面起哄，吹哨。
之前开他们玩笑的大爷在下面乐此不疲的说着“亲一个”“亲一个”，于是全体起哄。然而这些对知子来说完全不为所动，拥抱了一下就放开程砚下‘台’了。
这场活动对他们来说是快乐的，对知子来说也是一次很特别的体验，毕竟是第一次在外面，而且还是在医院过年。
但快乐的时间总是过的很快，再加上他们都是病人，无法晚睡，不到十点半，活动就结束。护士将他们带回了房间休息，知子和程砚等一些人就留下来收拾场地。
随着时间的推晚，夜晚的寒露也在逐渐加重。
本来知子想着收拾完在亭子坐一会的，结果被程砚崔回了办公室坐着。
“程哥，你今晚守夜吗？”
“我定是要守的，你要是困了就先去睡，我可以在接近十二点时叫醒你。”
“不不不，那多没意思。”
“虽然零点时没有烟花爆竹相伴，但还是想坚持坚持。程哥，你一定要陪我聊天到十二点，不能让我不知不觉的睡了，每次一到这种特殊时节，我就特别容易发困和睡着。有一次，我明明想着坚持坚持的，但是刚上床翻了几下就莫名其妙睡着了，而且还睡的一脸舒服，最后在鞭炮声中醒来，才知道自己又守夜失败了。你说我怎么关键时刻就老掉链子呢？难道是上天看不出我对守夜的虔诚之心吗？还是我定力不好？”
“还有，你说现在过年不能放烟花，也不能放鞭炮，多无聊呀！再加上现在手机这么普及，大家都在玩手机过年，虽然也是挺有乐趣的，但是总觉得缺少点什么？还是小时候好，无忧无虑的，跟着伙伴到处乱串，玩着仙女棒，点着孔明灯，那叫一个开心。可现在我连去小卖部买仙女棒的勇气都没有。”
“你知道我小时候为了偷吃零食有多拼吗？我和我朋友去小卖部买辣条，然后我们没有找到合适的地方偷吃，于是就躲到一个废弃的猪圈里去偷吃，我们还吃的津津有味。我们也总喜欢在晚上爬到墙上去看漫天的星星，一坐就是两个小时以上，现在的我可以说是废了，竟然恐高到不行，才两层楼高就不敢往下望，你说我怎么就这么废了呢？”
知子趴在桌子上，嘴巴不停的吧啦着，明明说好的聊天，最后变成了她一个人的独秀。程砚手撑着头滋滋有味的听着她的自述。半程时，程砚给她倒了杯水。
知子讲了好长时间，最后是因为口渴了才停下来喝水。她瞟了程砚一眼，见程砚正一脸笑意的看着她，她这才意识到自己一个人好像讲多了。
“对不起呀！我光顾着说自己，都没让你说一句话。”
“没有，听你说这些，我觉得是件享受的事，谢谢你同我分享这些。”
“嘻嘻。”知子不好意思的笑了。
“离零点还有半个小时，这半个小时要干嘛呢？要不程哥你唱歌给我听呗。”知子一脸期待的看着他。对于程砚唱歌，知子总觉得没有听够。
“下次再唱给你听，现在大家都睡了。”
“好勒，一言为定，拉钩。”这是小时候一种约定的仪式，每次跟别人约定一件事，知子总会下意识的伸出小拇指同对方拉钩。
程砚用小拇指钩住知子的小拇指。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谁变谁就是猪，盖章。”知子大拇指抵着程砚的大拇指，仪式完毕。
时间滴答滴的走着，知子趴在桌子上盯着墙上的钟，看着它走过一圈又一圈，知子忘了她也曾如此做过，最后的结果就是呼呼大睡。果不其然，她看着看着就又睡着了，终究还是不适合守夜的人。
程砚在秒针指向九时本打算叫她起来的，但看她睡的深便不忍心叫醒她。他起身走到知子旁边，一把将她小心抱起，放到沙发上，拿抱枕给她垫着头，再脱下自己的外套给她披上。
此时十二点整，知子的电话响了。
程砚看了一眼打来的人，将手机调为了静音，放在了一边。
他半蹲着下来看着熟睡的知子，伸手为她佛去脸上的碎发，低头在知子的额头上轻轻落下一吻。这一系列动作，程砚反应过来时顿时一怔，有点被自己的行为给吓到。他匆匆忙忙跑到洗手间，往自己的脸上泼了一把水，想让自己清醒清醒。
看着镜中的自己，他又回想起刚刚的行为。
他，越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