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泽清慢慢地喝着茶,前面坐着的是许府的主母。
“真是抱歉啊,我也没想到那侍卫竟会如此眼拙,认错了孟姑娘。”她歉意地笑着。
“不碍事的,这种事情也不是他想发生的,也请您不要责怪那位侍卫。”
孟泽清把茶放下,淡然地笑着。
“总归是做错了事,该罚还是要罚的。但孟姑娘如此求情,就只发他半月工钱吧。”
许夫人很是奇怪,按理说,官家小姐都不太会把丫鬟侍卫放在心上,可这位却还挂念着不能让那侍卫受罚。
莫...莫不是,喜欢上了人家?!
这可不行,就算这孟姑娘真心喜欢,那谢家也绝不会同意她受这个委屈的。但...如果这位小姐以死相逼,谢老太太一咬牙,说不定就同意了呢!嗯,下次寻个由头给那侍卫升个职吧。毕竟是要养小姐的,不能太穷了。
孟泽清看着她一下皱眉一下微笑的,有些害怕。
轻轻地问一了句:“夫人,我什么时候能走了呢?”
想象被打断,许夫人回过头来。
“哦,不急。我已经给谢府递了信,待会儿会有人来接的。天色不早了,先吃饭吧。”
“...”
饭桌上,孟泽清看许夫人还要等什么人,就乖乖地坐着。
“母亲,方才撞见左仪,说哥哥还在忙公务,叫人端了饭菜过去就好。”一个红衣女子走了进来。
“不用管他。宁儿过来,这是孟姑娘,谢家的表小姐,你们年龄相仿也好说话些,我去陪你祖母了。”
许夫人朝她挥挥手,拍了拍屁股走人。
“今天我在诗会上见过你,本来想跟你打个招呼的,可你走得太快了。”许长宁拿起筷子,给她夹了片鱼肉。
“谢谢。”孟泽清对着许长宁笑了笑,又低下头吃饭了。
“听说你自小生活在边城,你可以给我讲讲那里的生活吗?”
“边城的生活很苦,战火纷飞,但那里的人们都很淳朴,所有人都像一家人一样,非常温馨。”孟泽清眨了眨眼睛,眼中的荫翳一闪而过。
“那很好啊。在京城,就算是家人之间也会为了利益不择手段的,真羡慕啊!”
“很不好的,战争,会死很多人。”孟泽清看了许长宁一眼,又低头默默吃饭。
“......”
作为许家千金,丞相大人的嫡亲妹妹,许长宁很少受这种委屈。平时都是别人扯着她说话,拼命讨好她的,今天这个小姑娘却不一样。
许长宁眨了眨眼睛,心中一动。是啊!这一看就是不顾权利富贵的人。这个朋友我交定了!
虽然心中默默地把孟泽清当做攻略对象,但许长宁实在没什么话题可讲了,也低头吃饭。
用过饭后,天色已晚。
孟泽清正郁闷为什么还没人来接她的时候,终于有人通报谢家来人了。
小跑着迎出去,却被告知来接她的大表哥要和丞相商量事情,让她先等一会儿。
......
自己果然是捡来的吧?
许长宁很高兴地带着孟泽清去了自己的院子。
“我最近收了幅江老的画作,你赋诗那么好,对书画大约也是感兴趣的,要不要一起鉴赏一下?”
“江老的墨宝嘛?我想看看,他的画作留存于世的不多了。”
于是两个人终于有了共同的爱好,开始观摩书画。
孟泽清看着那幅山水图,皱了皱眉,说:“这是假的。”
“怎么可能?!这可是我花了五百两银子买来的!”
孟泽清用手指了指水波,“江老从来都没有画过这种波浪型的水面,而且这幅画虽然看上去年代久远,有些破损,但这几处没必要的黄斑却可说明是故意做旧的。还有这纸,江老的画出名是在他去世之后,他大多数的画作用的都是普通的麻黄纸,而这幅画却用的是上好的熟宣。”
“果然还是不行,本来还想送给父亲作寿礼的,没想到竟然是假的。”许长宁叹了口气。
“其实我有两幅江老的画作,如果你想要的话我可以送你。”孟泽清眨了眨眼睛。
“怎么可能?你之前不是一直在边城?怎会有他的画作?”
许长宁很惊讶,毕竟眼前这个小姑娘看起来也不像是有钱的主。
“江老曾经被流放到边城做了十年的劳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