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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我的古典主义情节,诗经里的动人故事

诗经的第一篇是关关雎鸠,也是最美的一篇,我一直这样认为。对诗经的喜欢,开始于那些情窦初开的岁月。

正式接触诗经是在初中的时候,可是对于“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却是在更早的时候知晓。母亲在我小的时候常常教我几句古诗,虽然给我带来不薄的诗词启蒙,可是这句在当时的理解里却是不折不扣的艳曲,是要深恶痛绝的。长大后才觉得那时候是多么可笑,诗三百,一言以蔽之,思无邪,是啊,思无邪,诗经里的句子有一种荡涤灵魂的透彻感。

其实关关雎鸠并没有描绘出一个具体的故事,只是告诉人们一种对喜欢的女子追求的态度。雎鸠也即鱼鹰,是雌雄常在一起的水鸟,就像鸳鸯一样,而关关是叫声,有应和之意。关雎之美,在于词句之外大胆的爱情诉求,它是诗经第一篇,也是风之首,试想之,翻开书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这么雅的爱情观,我本书的美感也就陡然而生了吧,每每想到此处,我就觉得孔夫子或许并不迂腐。

关雎出自国风.周南,还有两首出自这里的篇章我也颇为喜欢,一曰卷耳,一曰桃夭。

采采卷耳,不盈顷筐。嗟我怀人,寘彼周行。?陟彼崔嵬,我马虺隤。我姑酌彼金罍,维以不永怀。?陟彼高冈,我马玄黄。我姑酌彼兕觥,维以不永伤。?陟彼砠矣,我马瘏矣,我仆痡矣,云何吁矣。

《卷耳》讲述的是一个妇人在路边的旷野里采集卷耳(卷耳是一种野菜,很小),用了好长时间都没有装满一筐,突然想起了自己外出已久的丈夫,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不知道他今天会不会归来。于是索性放下手中的筐子,遥望道路的远方,串串马蹄印深深刻在路上,也刻在了心上,他说那便是他归来的方向,写满了寂寞,在灌木丛的声声蝉鸣中,仿佛又看到了他柔情似水的眸子里闪烁的光芒。

此刻他也在想着她吧,同样的坎坷道路,同样的蝉鸣,同样的骄阳灼灼,同样的白云,可是身边却没有那个想念的人。她可知道我现在喝的酒有多么苦涩,真想尝一尝她煎的那一碗清纯的糯米汤。

我们不知道他们的年龄,不知道他们的生活,有时候我觉得他们是新婚不久,等到有了孩子,或者生活困顿就不会有这么多思念,后来我还是否决了自己的想法,一个人对自己心中那个人的思念不会被生活染上杂色,尤其是寂寞的时候,那种纯纯的思念便是诗经真正的味道,思无邪!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桃之夭夭,有蕡其实。之子于归,宜其家室。

桃之夭夭,其叶蓁蓁。之子于归,宜其家人。

《桃夭》和《关雎》一般,不是写一个人的故事,而是写给所有的明媚的女子。我一直很喜欢桃花,喜欢她勇敢的艳丽,张扬的奔放。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用灼灼一词来形容桃花,我不知道古人怎么想出来的,美的卓然天成。或许是我素来喜欢艳丽的色彩吧,看到灼灼其华时,我就对桃花有了一种难以割舍的情愫。

桃夭所要表述的是规劝那些艳丽的女子成婚之后要做一个好妻子,要宜其家室,总给人一种不信任感,其实我更喜欢把这些女子理解为少女,灼灼其华,在合适的年龄奔放她们的生命,就像《静女》里那个可爱的女子一样,把她的心上心约出来,爱而不见,搔首踟蹰,那是属于生命属于爱情最初的美好。

相比《桃夭》,还有一个更为艳丽有趣的故事,那便是《野有死麕》。

野有死麕,白茅包之。有女怀春,?吉士诱之。

林有朴樕,野有死鹿。白茅纯束,有女如玉。

舒而脱脱兮!无感我帨兮!无使尨也吠。

这在后来的注解上看来是一个香艳的故事,说的是一个女子出现她家附近的一个树林子里,被一个出来打猎的小伙子看到了,小伙子爱上了她的美色,于是就用白茅草把自己打到的一只獐子包起来放在女子要经过的地方,由于白茅有示爱之意,所以女子就把茅草和猎物捡了起来,然后小伙子就出来告诉她,这是我的东西,不过没关系,就送给你吧,下次你再来我送你一只鹿,就像你这么美的女孩子,吃鹿肉才合适,后来就有了更多的故事。

那些酸腐的儒生说这是在写偷情,但我始终不觉得,这种古老而有有效的搭讪方式并没有什么不妥,而且先秦时代,情爱是自由的。每次看到这首诗,我都会会心一笑,总会有一种温暖在心头漫开,是啊,在喜欢到来之时,哪怕只是一束茅草,都是一种馈赠吧。

一直觉得诗经里的女子都是美的,就像《硕人》里描述的庄姜一样,?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对女子最美的描述也不过如此了吧,这一段对后来描述女子之美一定有着很大的印象,至少《孔雀东南飞》和《洛神赋》受此影响极深。然而巧笑嫣然,顾盼神飞的庄姜命运是凄苦的,不说也罢。

用这样一个悲剧故事来结尾,并不是我的初衷,但是我还是选择了它,我不愿意去粉饰生活的无常,也不愿意去牵强情感的有无,只是觉得此事古难全,诗经再怎么美好,都是一种对生活的希冀,该面对的东西还是要面对的,我们从未放弃过对美好的追求,也不会被失落打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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