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越听在耳里，眉头微蹙。
“晓雯？你在说谁？”
张晓雯回过神来，看着白越。
“没有谁，想到以前的一个……朋友。”
“晓雯，”白越长长叹着气，“你没有什么要问我的吗？”
“问你什么？”张晓雯奇怪地看着白越。
白越拿出钥匙，打开公寓的门。
张晓雯进门换拖鞋，脱外套，洗手，又去厨房从冰箱里拿出一罐冰凉的可乐，打开拉环，咕咚咕咚地大口吞咽着。
白越抢过张晓雯的可乐，放在手边的小吧台上，眼神痛苦地注视着张晓雯。
张晓雯像是想起来什么，突然看着白越。
“啊，我刚在想别的事情，”张晓雯尴尬地笑笑，“你要跟我说什么？”
“你在想什么？”白越的嗓音压抑又苦涩，“你为什么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问？你知不知道，你一路上不说话让我……”
张晓雯这才想起来路加加说话中另外的一部分。
“你是在等我问你你和喻子靖上床的事？”
“……”
“……咱们都是成年人，我也没指望你能真守身如玉。我也能想象喻子靖怎么勾引的你。同样是女人，我也能理解她，毕竟我曾经也想把你勾引到床上的，呵呵。”
张晓雯从小吧台上拿过她的冰可乐，继续大口喝着。
“……”
他以为她会哭、会闹、会在意、会逼问、会生气地吵着要回日本。
甚至他以为张晓雯会一进家门就开始整理行李箱。
他一路上都在设想如何向她解释，如何拦住她不让她走。
可是他万万没想到。
她根本没有在意，也根本不需要他解释，甚至觉得这是理所应当早在她的预料当中。
她根本不信任他对她的执着，可以抗拒一切诱惑，哪怕喻子靖趁他酒醉和他睡在一起，他也本能抗拒了。
除了张晓雯，谁也不行。
可张晓雯甚至不屑于去要他表明心志。
不在乎比任何哭闹更加可怕。
张晓雯绕过白越走到客厅，走进卧室，关上门，换了睡衣。
回到客厅，她看见白越仍站在原地，没有动。
“白越，你怎么了？我都说了我不怪你。”她扔掉空可乐罐，伸出手环抱住白云的腰，“你的腰快比我的都细了，我中午给你做排骨吃吧？好不好？”
白越没有说话。
“你在生气吗？路加加的话你别放在心上，她是个坏到骨子里的女人，我们以后远离她吧。喻子靖她总有一天会明白的，你真的不喜欢她的话，我以后也不在你面前提她了。”张晓雯绞尽脑汁想要说些让白越宽心的话，“至于她说她怂恿陈雅去勾引常非，我其实不是很担心。投怀送抱的女人干嘛不要，这方面我很大度的。她要真能把常非抢了去，那算她本事……你放心，我是不会为了路加加几句话就跑回日本不要你的。”
“晓雯……”白越转过身，退后和她保持了距离，“在你心里，怎么看我的？”
“白越？”
“即便我睡了别的女人，你也不在乎吗？”
“……”
“那常非呢？如果陈雅抢走了常非，你也是一笑了之吗？”
“不，白越，你想说什么？”
“你是不是本就期待着，我最好能放开你，娶了喻子靖或者其他什么女人就好了？”
张晓雯大叫不好，自己过度看得开的态度，怕是起了反效果。
不吃醋代表不爱他，这种逻辑似乎能解释眼前的局面。
怎么办？
张晓雯真是脑仁疼。
她又忘了自己实际已经36岁了。
而此时的白越才21岁。
对于男女之事，她看得开，可在他眼里这些还是神圣不可亵渎的。
张晓雯赶紧在大脑里编词儿。
“白越，我问过喻子靖，她说她脱光了爬上床也没有搞定你。”
白越微微怔住。
张晓雯咧嘴笑道：“你是我的白学长，怎么会可能会被喻子靖这种妖精勾了魂？我对你很有自信！所以我才不信路加加的鬼话。再说，趁你不注意睡着了，自己脱光了躺在你身边照张相这种操作都老套至极了。你今天晚上睡着，我也可以来这么一波操作，而且能比喻子靖拍得更专业。哈哈哈……”
“你是我最喜欢最喜欢的白学长，就算你真的喜欢上别的谁，我也会坦然面对。更何况你只喜欢我，我就更没有必要为了喻子靖谁谁吃醋，对不对？”
张晓雯看白越脸色舒缓了一些。
“白越，我们兜兜转转这么久了，如果什么能把我们俩的缘分斩断，估计也就是死亡了。所以我早就跟我的命运投降了，走一步是一步。”
“现在，我在这里，哪儿也不去。”张晓雯把耳朵贴在白越的胸口，听着他的心跳声，“你说的不错，我是在等你和常非其中一个人放弃，最好你们其中一个人不要我了，我也就轻松多了。尤其是你，我的白学长，你为什么就不能放开我，让我对你的喜欢都付诸东流呢？你对我的喜欢和执着，甚至比我对你的喜欢要多得多，就好像我种下了一颗花种，你还给我了一片花海。”
白越听她这么说，悬着的心缓缓落下，他把下巴抵在张晓雯的头上。
“我怎么可以放开你？我说过我只要你。”
“好，我哪儿也不去。”
“嗯，中午吃排骨吧？”
“好。”
张晓雯一顿套路词终于让白越敏感的神经放松下来。
见着他脸色和缓，张晓雯才稍稍安了心。并提醒自己时刻注意白越情绪的变化。
但她知道简单几句话不够分散他的注意力。
“那你继续给我拉琴听。”张晓雯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想听什么？”
“帕格尼尼24首随想曲。”
“……”就算是白越，听到这个要求也得皱眉，他嘴角上终于挂上无可奈何的笑容，“张晓雯，你越来越过分。”
“我可是要给你做我的拿手绝活——张氏秘制香辣小排骨。作为回报，你怎么也得给我拿出点绝活儿来回应吧。”
“和你在一起过个圣诞假期，我感觉我的琴艺越来越精进了。”
“那是必须的啊，有我这个挑剔的小听众在这里，你可得拿出十二分的努力来演奏呢。一分不走心都不行。”
白越架起琴，用弦乐史上最高难度的技巧音乐——帕格尼尼24首随想曲，给张晓雯的香辣小排骨伴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