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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Melange

Melange, Storia del nuovo cognome

“我去……你这家伙一定发挥超常了吧?”看着安南薰笑嘻嘻地递过来的试卷,我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嘿嘿。”出人意料地,安南薰没有一点对我生气的意思。大概是喜悦盖过了智商吧。她有些骄傲地挺起胸膛,却也不经意地展现出身体曲线。

顿时我的脸有些烧红,急忙扭过头,我看似平静地搭话道,“这样的话,是不是不用艺考也有希望啊?”

“诶?”安南薰想了想,还是摇摇头,“这也只是意外。艺考就给我留条后路。况且艺校也是我想去的地方啊。”

“嗯。”我点点头,随后换上调侃的笑容,“我说你啊,在这方面意外地靠谱嘛。”

还没等安南薰接口,文学社的门被推开,余知秋带着些苦恼的表情走了进来。抽开我身边的凳子坐下后,她开口问道,“高二我们有招过社员吗?”

“我记得招社员是活动月的事吧……”罗非语想了想说,“之前的活动月被压榨了,就三天,我们连社刊都没出过,更别说招新……”

“所以问题就在这里。”余知秋叹了口气,“没有新社员,我们今年毕业之后,这个文学社就不再存在了。”

“诶?”安南薰露出讶异的神色,“那不是很糟糕?怎么办?没有活动月可以招新吗?”

“所以我就在苦恼这件事啊。”余知秋说,“张贴宣传画的话倒是可以,只是有没有人来还是得看兴趣吧?”

“因为是文学社,所以噱头不好吗……”我把下巴支在桌板上,手指在桌上画着圆圈,“我说,真有人对文学感兴趣到参加这么个社吗?果然还是看电影播音玩电脑更吸引新生吧……”

“不过非要说的话……”罗非语笑了笑,“我们也没干什么和文学搭边的事啊。”

“嗯,角度刁钻。”安南薰用力地点点头,“想想每天在这里无所事事,聊天,喝咖啡,看书。也就社刊算点文学,又只搞了一次。我看不如叫咖啡社,更有吸引力点。”

“这怎么行?文学社是我当年建社的理由啊。虽然也不是愿望就是了……”余知秋说,随后转向安南薰,“当时吴忆找我,我本来就打算把文学社当成只有我一个人的社团的,然后安安静静渡过高中。却没想到还有两个家伙也不知道进社。”说着隔空点了点我和罗非语。

“诶你怎么这么说,我当初也就是不想进社团想随便找个理由开脱,没想到你在这原地建社,再加上吴忆又喜欢安排人,你以为我真想来啊。”我抗议道。

“我看你倒是挺想来的。”余知秋轻轻敲了我一下,然后缩回手,继续说道,“总之文学社就是文学社,不过咖啡倒是可以拿来当勾引他们的饵。对,这台咖啡机吴忆学姐一直留到现在也没拿走。干脆我们凑点钱把它买下来,当礼物传给下一代,二手的会便宜点。”

“关于坑吴忆钱的部分我没有意见。”我说,“不过,直接送他们是不是太便宜他们了?”

“我倒觉得可以。”罗非语发言道,“就当给这个房间交了三年的房租。”

“哇,这句话很有感觉诶。”安南薰的表情柔和下来,把头靠在桌子上,似乎在感受微凉的桌面,“虽然说快乐免费,但是就这么拿来,也过意不去啊。”

“是的。就是这个意思。”余知秋笑着点点头,“非要说的话,吴忆学姐也是一切的推动者啊。就当回馈了。”

“嘛,既然都这么说了。就这么办吧。”我耸耸肩,随后站起身,端着咖啡杯走向漱台。身后随即一阵收拾东西推拉凳子的声音,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我开始洗杯子就是个宣告今天社团活动结束的信号,这时大家都会在我身后离开。久而久之,我就能够一清二楚地分辨出他们的声音。

最开始走的一定是安南薰,她整理的时候会发出比较大的声响,抽拉试卷的声音都是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很轻快,心情好的时候,还会哼些不知名的调子。

罗非语一般都紧随其后,似乎有些强迫症地把一摞书或者试卷叠在一起,然后在桌上整齐,敲出“咄咄”的声音,然后离开位置之后会有一个推回椅子的声响,离开时脚步声比较轻,可能是因为走路风格,也可能是因为跑鞋减震。

接下来就是余知秋,她的行为举止总是不紧不慢,让人联想到中世纪的贵族,虽然性格很糟糕就是了。不紧不慢地收拾让她发出的声音都比较轻柔,椅子也不是拿来拖拉,而是抬起再放下,总共发出两声轻微的“嗒”。一年四季都是穿休闲鞋,但不管是匡威Vans还是AF,都走得很轻,只能发出撞击织物一般的声音。

而这次我却没有听到这种声音。正在疑惑的时候,余知秋笑嘻嘻地钻到我的面前。被吓了一跳的我条件反射地收回了手,手中的咖啡杯差一点就要滑落。我不满地看向她。

“嘿,我也没想到你会反应那么大嘛……抱歉抱歉。”余知秋有些不知所措地挠了挠头,有点像是犯错的小孩,每当这个时候我就根本生气不起来。

“好了,没事没事。”我无可奈何地说,“有什么事吗?”

“嗯。”余知秋犹豫了片刻,还是开口道,“以后要不就我来洗吧?”

“嗯?为什么?”我把杯子上的水沥干,倒扣在窗台上,然后擦了擦手。

“你看,这一年年的都是你洗杯子,”她尴尬地笑笑,“感觉……过意不去呢。”

“那现在反应过来也晚了点吧?”我说,“我都习惯了。”

“可是……”

“好啦。”我笑着说,“这么想洗的话,以后一起可以吧?”

“诶?”余知秋愣了一下,随后反应过来似的,脸红蔓延到耳根,声音更是有些变形,她扭开头说,“行……行啦。一起就一起。”

嘿,这样子还挺可爱的。

被脑中突然冒出来的念头吓了一跳,我赶紧摇摇头,转身收拾收拾东西,准备离开。把椅子放回原位的时候,余知秋依然愣愣地站在水池旁边。

“余知秋同学?”我靠近一步,带点夸张地上扬音调,“怎么了这是?”

“……我说啊,许淮安。”她抬头看向我,眼眸中带着晶莹的潮湿,被这样的眼神对上,我无所适从地移开了视线,下意识地退开一步。

“嗯?”不得不正经下来的时候,我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觉得这样就可以了吗?”虽然她的声音似乎没什么波动,但眼神里的困惑和忧伤死死地戳进我的心里,我轻轻咬住下嘴唇,低下头。

“那你觉得呢?”

“我现在想知道你。”

“我也是。”

“……这样永远都说不出来。”

“说出来真的好吗?”我有些迷茫地抬起头看向她。

“……我不知道。但是,”她也注视着我,眼神游离了片刻,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胸口,“好多时候,都会很不舒服。”

“对不起。”

“诶,我说,要是没有的话,不要勉强啊。”她停顿了一下,我捕捉到一声轻微的哽咽,“……也不要……对我那么温柔好吧?那样的话,我岂不是又和罗非语一样了?”

“唔。”似乎我们都在逐渐误解对方的想法,我曾经追求的不用解释就可以互相理解,不用说穿双方也都心知肚明,这样的关系,果然是妄想吗。“你不要这么想。”我轻轻叹了口气,踌躇了片刻,还是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不会的。”

被我碰到的那一瞬间余知秋整个人就僵住了。经过一段我能观察到的调节呼吸,余知秋还是强装着冷静说,“是……是吗。那……算是我多想,好吧?”

“是是,社长,很多时候心思不要太敏感啊。”看起来没什么事了,我笑了笑,背起我的书包,“走吧。”

余知秋也长出一口气,甩了甩头,像是要甩掉那些情绪,随后朝我的方向回了一个微笑,提着书包追上来。

“你倒是等等我啊。”她笑着走到我的身边。

我们都是擅长分析而不擅长表达的那类人,在来来回回的周旋中试图揣测对方的想法,最终演变成误解和猜疑。这样究竟好不好我也无从判断,现在我只觉得这是我们真实的存在方式。没办法改变的事不做出改变,没办法解答的问题只能等待遗忘,生活不能被你改变,你只能想办法适应。

也记不得是第几次她来和我暗示些什么。在我的眼里她的话永远意有所指,但就算像今天那样说,我也不敢肯定她在暗示的东西。至少也不能一直往那个方向想。虽然之前罗非语也有暗示,安南薰也不止一次和我说些莫名其妙的话,而这家伙露出这样小女生样子的时候也有挺多。难道……不,这应该是错觉。我这种人,不值得吧。

我一直一来都保持着最低层次的自信。少一点良好的自我感觉,面对失败、错误、悲伤之事,就好像有点心理准备一般,不会太受打击。给自己安排好这样的悲观外壳,像寄居蟹一样龟缩在壳中,很好地自我保护。

一直很想表达什么,但又没有勇气。生怕自己摧毁了两年多建立起来的关系。就这样拖着拖着,在偶尔和她的互动中产生一点点暧昧的悸动,随后很默契地避开这个话题。然而现在,她很突然地表露心迹,让我无所适从地说出心声,反而展现出一副很安心的样子。这种时候再不去往哪方面怀疑,恐怕我也是没救了吧?可另一个思绪却占据了我的脑海。

现在是高三。高考结束之后,我们将不会再有任何机会产生交集。那么到底是现在憋着痛苦,还是到时候被强行终结痛苦呢?果然余知秋说得没错,外界因素的影响反而最大。我看向身边的人,这或许是她第一次和我单独走吧?看起来心情还不错的样子?

我轻轻叹了口气。最终什么也没说出口。

果然,还是不忍心啊。

*

入社申请:文学社。

申请人:洛南阳。

申请理由:我就喜欢这种随性的社团。还有咖啡,最棒了!

申请人:程桉。

申请理由:废社的话就太可怜了,如果有除我以外的新人加入,就把我算进去吧。

*

再往下翻,死活没有找到和文学社有半点关系的申请。那么没办法了呢,这两个人大概是不想要也得要了。

“嗯。一个奔着咖啡来的,一个是在可怜我们。”我总结道,“怎么样?这两个人?”

“要,必须要。”余知秋很坚定地点了点头,“就算和文学社没关系……也算是早有预见。总之,一定要把这两个人留住。”

“好!”罗非语突然兴奋起来,举起食指说,“这就是‘拯救文学社作战’!”

“突然有点羞耻了呢……”安南薰有些无奈地看向罗非语。真是的,原来这家伙也有中二的天赋啊。我就说每个人总有中二期的,说白了只是青春期的表现之一吧?

“作战名什么的怎么样都好啦……”余知秋很头痛般地摇了摇头。

这时文学社的门久违地被外人拉开。两个穿着高一制服的后辈犹犹豫豫地走了进来。学弟一眼看去就是罗非语的低配复刻,穿搭气质都合着邻家路线,就是长相只在及格线以上的位置。还有一个学妹则偏向安南薰的气质,走路轻飘飘的,提脚的时候喜欢顺势踮一下。这么说,洛南阳……是女的啊。怎么取的这么个名字,又“男”又“阳”的。不过组合在一起倒还可以。这么说安南薰不也有个“南”吗……算了,这个不重要。

我们统一挪了挪座位,把对面的位置留给他们二位,四个人并成一排,看起来有点像面试考官的架势。虽然是开朗的性格,但毕竟刚来,还面对四个学长,难免紧张。于是我起身走向墙边,准备给他们滤两杯咖啡。

趁着我在咖啡机边上忙活的时候,余知秋清了清嗓子,说道,“那个……欢迎来到文学社……呃,程学弟和洛学妹。欢迎……咳……罗非语。”

“嗯?嗯,行吧。”突然被点到名的罗非语的声音慌张了一下,随后很顺畅地接下了余知秋的话,“最后问你们一遍啊,不打算改主意了吧?进了坑就别想走了啊。”

“诶?学长的意思是这是个坑?”不愧是小罗非语,程桉很懂得哽住罗非语的话语技巧,简单来说就是重复和反问,“哈哈,开玩笑的,这个神奇的社团,我没打算改主意。”

“看到这里是这样子反而很放心啊。”洛南阳接过我递过去的咖啡,顺口带了一句“谢谢”,先尝了一口然后略带满足地继续说道,“咖啡果然棒啊,算是没有虚假宣传了。嗯,决定了,就这里吧。”

“所以是看在咖啡的面子上?”我坐回座位,笑着问了一句。

“当然也看在学长们的面子上。”洛南阳举起咖啡杯,对着我们的方向敬了一下,“为了文学社还能存在下去。”

“说白了,学长们应该还要感谢我们。”程桉不怀好意地笑笑,“这时候的利益关系,不应该是学长们很需要我们吗?”

“确实。”罗非语很痛快地就答应了,“我们也快高考了,不希望这个社就这么消失,所以还请你们留在这个社。”说着他向后指了指那台咖啡机,“这台咖啡机我们就打算捐给社团了,我们走了之后,你们可以一直用下去。”

这时余知秋从旁边歪过身子,伏在我耳畔轻声说了句,“你觉得这听起来像不像用钱买通的?”

喂,太近了啊。被她的呼吸弄得有些心猿意马,我下意识避开一点,想了想,然后又往她那边侧过去。心跳加速了。不过还在可以忍受的范围内。

“管他呢,”我在她耳边说,“能用钱买总比没有好。”

似乎有点答非所问,好像还会给人带来误解。不过这些都是我拉开距离恢复理智之后才意识到的。这种时候头脑发热,大概根本无法思考吧。所以余知秋才会一直愣着,等我说完的时候才浅浅地“嗯”了一声,而她没能完全压制下去的脸红更证明了这一点。

转过头,洛南阳玩味的眼神和我交叉。顿时有种小秘密被发现的张皇感,鸡皮疙瘩起了一身,我强装镇定,把眼神移开几厘米。但视线中的她也什么都没说,只是轻轻笑了一声。

真是的,现在连高一学妹都这么难对付了么?暗暗吐槽了一句,看着罗非语这边也已经商量妥帖的样子,大概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简单和他们吩咐了两句社团活动的时间,就放他们走了。

关于社团的规章制度已经越来越松弛。从老师到学生会都不太乐意我们沉溺于社团活动,多个娱乐向的大型社团都被有所限制,我们这种小社团虽幸免于难,但坏处在于根本不会有关注度。是以这两个主动投以怀抱的后辈必须要拉入伙。而同样得益于这种无关紧要,我们拥有一定的自主权。上面倾向于把文学社定义在社团之外,看做一种小团体。于是社长便有文学社的几乎所有大权在握,因而入社申请只要递交给余知秋就行了。

吴忆毕业之后社联的存在感直线下降,当然学生会那边也是一样。都是继任者太右派的原因。随后迎来了学校政策大调整,校园娱乐业几乎灭绝,社联这一以娱乐业为主打业务的组织,便更没有什么存在意义了。这就导致学生会成为了学校无可置疑的第一学生团体。因为社联在这么狭小的许可空间内所能做的,已经被学生会完全覆盖。大概不出几年,社联这个东西也会消亡了吧。

社联的消亡……不知道身为创始人的吴忆学姐会怎么想。不过和我们对文学社的心情也不会相差太远吧。

和余知秋一人拿了一个杯子,在漱台上忙活起来。身后又隐隐约约有两个人的视线,刺得我如坐针毡。斜眼瞟了瞟余知秋,刘海垂下来稍微遮住眼睛,耳朵染得通红,嘴唇紧紧抿着。非常好看,足以让人心动了。但是之后呢?心脏会迎来一阵抽痛。每当理性快要压制不住这样的冲动时,身体就会自觉性地提醒我,不行。

佛曰:人生七苦。生,老,病,死,求不得,爱别离,怨憎会。

此之谓求不得。

杯子洗好之后,我回头看向后面,却愕然地发现他们两个早就离开了。那我为什么会感到尴尬呢?为什么会有被观察的感觉呢?

果然,他们两个的事,还是我心里的一个芥蒂吗。

我轻轻叹了口气,转头看向余知秋,那家伙也是眼神很复杂地看着我。可是复杂恰恰意味着无意义,不能给人解读出的思想等于没有表达。她不让我领会,我只能当做她什么都没有想。

带上门,和她一起走出去。她没有选择和我并排,而是在我身后隔了一点距离。就算是这样也要花费很大的努力了吧?我了解她的意思。在我身边的话,被别人看到,一来自己羞耻得不行,二来怕传出流言。既然这样,就稍微往后走一点咯。

在楼梯口拐角,转身,两三个男生正从那里过来,我轻轻地避开身子。下一秒我突然反应过来,回头看了一眼。正巧,何矣也转过头来看我。

“哟,许淮安……好久不见了。”何矣笑着说。

“啊……是。”我很呆头呆脑地回答道。

好久不见。确实是好久不见。分班之后何矣换楼,在学校里基本上就没有见到的机会了。最开始的几个月,他还会在周末来找我一两趟,后来也不来找了。这也是很正常的事,在新的班级,而且都是志同道合的朋友,何矣显然更适合和他们做朋友。

说实话我也曾患得患失过,但回想自己身边的这几个人,也许自己才是先冷落何矣的那个人?这么想或许太过卑微了。不过想到这里,我就觉得朋友更迭人情冷暖,本就是正常不过的事,这种事,经历多了也就会习惯的吧。这不就是“爱别离”么?

“认识?”何矣身边那个架着黑框眼镜的男生对着何矣说。

“啊,嗯。文科楼的。”何矣笑着转向那个人,“很久以来的好朋友。”

“诶?你还认识文科楼的啊?那岂不是认识很多女生?”那个男生立刻有点眼冒金光的样子。

何矣很无奈地打发了他几句,然后看了一眼我身后的余知秋,对我笑笑,“有空来理科楼玩玩呗?”

有空来玩。这是最普世的客套话,也是最不用负责任的谎言。但有什么办法呢?何矣话中蕴含的无可奈何,也是我心中无法言明的情感。有些怅然若失,但又有些云淡风轻。过去和未来瞬间交织在一起。而和许多久别重逢的好友一样,我觉得这时应该有好多话可说,可是转念一想,说了又有什么意义呢。于是我也挤出一个微笑。

“嗯,那还用你说。”我有些刻意地上扬音调,“还可以帮你介绍女生哦。”

“嘿哟,看你说的,这家伙都要兴奋死了。”何矣摇了摇身边的人。

“那,再见。”

“嗯。”

然后,伸出手告别。

*

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内,我更加肯定洛南阳和程桉与安南薰和罗非语的对应性。正因为如此,在大家都忙着别的事的时候,他们也能相处得不错。他们两个还是同班的。我都开始怀疑我们是不是在做这两个家伙的月老了。

但话又说回来,对于这些开朗的人,往往看不到真正的心意。好像对所有异性关系都还不错,开得起玩笑,不会脸红不会尴尬,这样让人根本没法判断。所以我也不敢随便判断这两个人究竟有没有可能。人还真是奇怪的生物,身处环境中便会不知所措,而一旦成为局外人就会觉得自己一清二楚还对这些原先以为的麻烦事格外上心。说白了,就是人人皆有八卦之魂。

但余知秋却对这件事出奇地在意,让我都有点感到陌生了,经常询问洛南阳在这里带着安心吗舒服吗这样的话题,洛南阳每次都会挠挠脑袋憨笑着说,学姐别担心这里很适合我。她说的是实话。他们两个融入得很好,让我有些意外。以前根深蒂固的观念是一旦小团体形成,外界想要插足一定是很难的。不过转念一想我们这个小团体不太一样,总是聊着当下的话题,不谈及过去,也就没有和新人的隔阂。

这也不是在考虑新社员,只是我们不触及核心的约定俗成。情人坡上的告白,曾经流传的谣言,苏沐青和吴忆的争端,烟花大会的所有事,幸福的不幸福的曾经,都被我们视作记忆封存,没有再拿出来的打算。

就算再不想承认,我们四个人的关系发展到今天,早就多少有点变质了。而对比就是最好的自我伤害的手段,所以我们都不会回头看。

幸运的是,前方并不是看不见路。

连绵阴雨,蝉鸣啁啾,气温回升,教室的白粉墙上晕染出一条条的湿渍。是潮湿得还算清爽的日子。

安南薰把艺考的结果笑嘻嘻地展示在我们面前。这家伙之前几个月都去上艺术课了,这几天文化课又是一通恶补,有种形销骨立的感觉了。这下子不考个好分数老天也过意不去吧。看她的表情就明白了一半的我,瞟了一眼分数,随后搜尽绵薄的词汇表找到恭维她的最华丽的句子,看她有些羞赧的神情才安然退下。

“学姐好厉害!”洛南阳扑到了安南薰身上,一头短发散开来包裹住自己的整个脑袋。这个奇怪的学妹对女生之间的肢体接触毫不忌讳,让我总有种看着猫在蹭主人的错觉。而安南薰一脸温柔地摸着她的头的样子,更是让我产生了这种幻视。

“我觉得学姐离考上艺大已经成功了一半了。”程桉也如此恭维道。

“哪里哪里。”被夸得快要失去意识的安南薰晕乎乎地说道,随后一个回神,正色道,“所以接下来三个月要加油了。”

“这么说,百日誓师也结束了……”罗非语摸了摸下巴,突然笑道,“好像突然紧张起来了呢。”

“嗯,所以,”余知秋像是抓到了什么机会一般插话道,“我宣布,社长就交给洛南阳接任了。”

“诶?我倒是没什么问题啦……”洛南阳没有表现出过多的惊讶,之前那声“诶”多半是向着程桉说的。而后者只是略显遗憾地叹了口气,然后对着洛南阳比划了一个“承让”的手势。成熟得可怕……我暗暗心惊。

“多招点社员进来吧,我们走之后,就不是这样的小团体了。”余知秋平平淡淡地补充道。

“那是自然。”刚想挺起胸膛保证的洛南阳转瞬意识到另外的东西,“嗯?什么叫做你们走后?”

不仅是她,我们也有些惊愕地看向余知秋。

“要冲刺高考了嘛,没办法,”余知秋很顺畅地解释道,就像早就已经想好了这套说辞一般,“我决定就这么退社了。学校对高三的社团活动本来就不鼓励。”

这么一想,余知秋之所以这么急切地问询新人的想法,大概是在确认我们走后这个社团能否继续存在下去。而今天把决定说出来,大概已经肯定了洛南阳和程桉的能力吧。

既然是经过缜密考虑过的选择的话,我也只能尊重了吧。

“是的。我们准备退社了。”我朝余知秋点头示意,随后顺着她的话说下去,姑且算是帮她圆个场子。

见我的反应有些延后,洛南阳把疑惑的目光转向罗非语,得到了相似的回答后又看向安南薰,而她却有些出神地没有反应。罗非语伸手在她胳膊上轻轻掐了一下,才全身一颤地反应过来,然后“嗯嗯嗯”的几声敷衍了回答。

既然都没有否定,那也没办法了。虽然我们的态度多少有些古怪,但好在洛南阳没有细究下去。

“那么,祝各位学长学姐,高考顺利?”最后,程桉带着点疑问的语气说道。

“不能因为说辞老套就换上质疑的语气好吧?”我叹了口气说。

“嘛,总之,也不是什么生离死别……”驻足在门口看向我们,洛南阳挠挠脑袋说,“以后还可以常来逛逛的。”

等到文学社的门再一次关上,我们的眼睛,都还死死地扣在门牌上,那个已经微微泛旧的“文学社”字样上。

安南薰如同嗫嚅般的轻声细语道,“呐,我说,就这么走了?感觉心里空落落的。”

“嗨呀,只是个形式而已。”罗非语笑道,“我们都还在啊,有没有失去什么。”

“可是……”

“回忆什么的,在脑子里装好就好啦。”余知秋温柔地笑笑,拉住安南薰的手。

“嗯,生活就在前方。向前看,向前看,你想去的艺校就在那里。”我也不咸不淡地安慰了一句。

“那……”安南薰心理斗争很激烈地犹豫了好久,终于迈开脚步,“走吧。”

每一步都像被播放器调整成了0.5倍速,只要双脚在迈离那个地方,我的内心就会不断提醒我,你曾是文学社的一员,你正在离开文学社。想到这里,以理性自居的我还是忍不住一阵鼻酸,心如刀割。

走了三步之后,我还是忍不住停下了脚步。边上的人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也许早就在期待着第一个做出这个动作的人,所有人都很默契地停下。大家都很犹豫啊。我扭头看向余知秋,她也目光晶莹地看过来,随后不禁一齐笑出了声。

“喂喂喂,你说你是不是口嫌体正直?”余知秋笑着调侃我。

“噢哟呵!感情余知秋同学心口如一啊?”我也毫不留情地笑着反击她。

“算了算了,”罗非语的声音传来,“大家都半斤八两。”

“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安南薰带着点哭腔地附和道,“真是的,本来说得好好的,都打算放下了,怎么出尔反尔啊!”

“嗨呀,不要介意。”罗非语看向我们,试探性地问道,“那么……正式告别一遍?”

“嗯。”我们都带着笑意点点头。

“那么……我来指挥。”余知秋很认真地说,清秀的脸上强行带上不相称的肃穆神色,“三、二、一。”

我朝文学社的方向深深鞠了一躬,弯下腰的时候,眼前又不自觉地模糊起来。

诶?又是眼泪。这是我第几次无意识地落泪了?

记不太清了。快要让我缺氧的心跳还在无止境地加速,类似钝刀的切割感和难以言表的慨叹在我胸腔中蔓延开来。我第一次意识到,自己对这个地方有这么深的依恋,以至于离开它的时刻会经受这样的断肢之痛。然而可恨的事,我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偏偏是离开它的这一瞬间。真的,失去了才懂得珍惜。本以为早就习惯了的离别,果然还是格外苦涩啊。又或是,我自以为是的成长,其实本来也就那么回事吧?

于是,跟着边上几个同伴的节拍,我微微张开嘴唇,像是教徒一般虔诚地祷念着。

“文学社,再见。”

*

曾经我认为还有很多时间。留在文学社的时间,高中生活的时间,愈合伤痛忘记过去的时间,慢慢靠近慢慢感受的时间。然而一天天就像机器般运行着,睁开眼看到熟悉的寝室天花板,又或许隔了一层蚊帐,之后的记忆便是无关紧要的重复,走着一样的路,做着一样的事,说些无关痛痒的玩笑,迎来破碎的梦境,回到狭窄的木板床上。在我能触及时间在流逝的实感时,在礼堂的座位已经换了几轮,曾经想过离自己很远的时刻,还是毫无防备地袭来了。

听着校长、段长、学生会长、社联主席的轮流发言,我没有体会到离愁或是慌乱的情绪,应该说,不知道该想些什么。

毕业,一个不可触的没有打击感的概念。三年没有记忆存留的幼儿园,六年打打闹闹粗言秽语的小学,三年老实本分乖孩子的初中,三年无所事事提不起干劲的高中。从进入学习的大门以来,已经过去了十五个年头,而我至今仍只是个刚刚成年的孩子。这个恐怖的占比让我心惊,我至今为止的人生中,已经花费了六分之五的时间在读书这件事上。

不能说读书不重要。要不然就是在否定我至今为止的人生。当然也不能说一定很重要,因为这只是一条所有人都走的道路。所有人都走就一定对吗?未必。只不过家长和社会都懒得考虑那么多,给你这条普世的道路,不想走也得走。大家也多少有点随大流的想法。

所以,这条路我姑且走到了头。那么结果呢?

我从来不多思考关于成绩的问题,一来烦心二来不屑,我的脑容量应该用来存储更重要的东西。但我依然知道这次高考是我最平常的一次发挥,以至于和我的估分没有一丝出入。这样的话,进P大究竟是没有问题了。

我也没有问其他人成绩的打算。遇到成绩好的自讨没趣,遇到成绩差的又会觉得我在炫耀。这种时候多半还是别说话的好。倒是罗非语来找我交换过成绩。这家伙高兴是理所应当的,因为他超常发挥,考出前所未有的高分,这样的裸分应该可以跑到北方去找一个不错的985,他填的第一志愿好像是C大经管系。是要入金融界的意思吗……

还有何矣也来问过。他倒是有些失望,因为数学有一点点失常没能上梦寐以求的中科大。不过最后填了一个D大的数学系,倒是排名比较靠前的院系了。

安南薰和余知秋,我没有问,她们也没找我说过。

一阵疏疏落落的掌声和依旧隐约的啜泣声,似乎毕业典礼已经结束了的样子。这个时候我们理论上已经是毕业生了,所以没有多少人穿着校服来,一散场所有人“哗”的一下散开,五颜六色在眼前晃悠,我根本没法在这片海洋中找到熟人,只能自顾自离开。

经过教学楼的时候,脑海里不禁产生不切实际的幻想。于是不死心地拾级而上,在四楼拐进去,目光锁死在“文学社”那三个字上。再走过去几步,已经发现门是关上的。

果然,是我自我意识过剩了吧?

仍然不死心,我试图转动门把手。而下一刻,很轻松地推了进去。

浓烈的烘豆味。午后斜洒进来的阳光。端着咖啡杯的余知秋。刷着手机的安南薰。瘫倒在椅子上的罗非语。很熟悉很陌生的光景。

“来了啊。”余知秋微微一笑,递给我一杯咖啡。

我小小抿了一口,顿时感到了一点意外,惊讶地看向余知秋。

“怎么了?”

“我以为你会做美式的。”

“诶?”余知秋捂住嘴巴笑了一声,“为什么?”

“首尾呼应嘛。”

“嗯,那你觉得,”余知秋朝我逼近一步,不施脂粉的素颜和随身的淡淡香气都往我靠近了一点,“现在还和当时的感觉一样吗?”

“唔……”我顿时觉得有些无法呼吸,有些仓促地逃开,“所以你做成奶咖,就是这个意思吗?”

“我觉得挺好的。”安南薰忙着在空间刷赞的间隙抬起头回了一句,“结束就要有结束的感觉,还是甜甜的感觉好。”

“不如说,你就是这个风格的吧。”罗非语懒懒地说了一句。

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咖啡喝到见底的时候,余知秋站起来,准备洗最后一次杯子。

“嗯——喝完了,”罗非语伸了个懒腰,“那我就先回去了。”

“诶?就……”安南薰有些惊讶地说,“就这样?”

“嗯,就这样。”罗非语笑着说,“正式的告别已经对文学社说过了,至于我们几个,又不是生离死别。隔几天出去玩的时候,再叫上你们啊。”

“好嘞。”我远远地挥了个手。

“……诶?”依旧没能领会现在的情况的安南薰,只能愣愣地发出疑问的声音,眼神在我们之间来回移动。

“都说了没事啦。”我笑着说,“毕业有什么大不了的,又不是演电视剧,非得整个相拥而泣?”

“咦——想什么呢。”不出我所料,安南薰直接皱起了眉头,很厌弃地看向我,“谁跟你整那事。”

“那不就好了。”我耸了耸肩。

“那……嗐,”安南薰释怀地笑笑,然后也站起来,“我也走了啊。”

“明天一起逛街吧?毕业了,好好消费一把。”余知秋停下手上的工作,转头向安南薰提议道。

“好啊。听说商圈那里开了家新的,”安南薰顿时兴奋起来,“到时候一起去啊。”

“嗯。”

余知秋的提议让安南薰彻底忘了之前的别扭,哼着小调蹦着跳着就出了门。

最后依旧只剩下我们两人。我慢慢走到漱台边,很自然地洗起了杯子。我们都沉默下来,房间里的气氛在默契中又被染上了一层尴尬。这种不知从何而起的尴尬让我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清洗完毕后,余知秋擦了擦手,转头看向我。

“呐,你有没有觉得很遗憾。”

“遗憾?”

“嗯,遗憾。”她把头又转开,“关系破坏过,很多人受了伤,也有很多人哭过。但是本来可以比现在更幸福一点。”

“单纯来说,只是怕好不容易维持住的关系又被破坏吧。”

“这是借口。”余知秋摇摇头,“他们在想什么,会不会在意,你应该也很清楚。”

“所以,说白了还是害怕。”我像是道歉一般地低下了头,“很多事都在我眼中看到,很多话都被曲解。这样,谁也没有勇气再迈出那一步。”

“可是这种时候分明不应该用理性思考。”余知秋咬住了下唇,“你真的就没有冲动吗?从来就没有?”

“不。有过。准确来说,至少有四次特别强烈的时候。”我苦笑一声,掰着手指数了起来,“高一的百团大战,烟花大会,在Oreki那次,第一次一起洗杯子那次。”眼神中,每说一件事,余知秋的身体就像被雷击一般剧烈地颤抖着,最后终于连绵不断,而我只能低头说道,“不过时候都不太好,有的被抑制住了,有的……被抢先了。对不起。”

“你对不起什么?”余知秋长出一口气,抬起头,努力用平静的眼神看着我,却仍旧抑制不住翻涌的情绪,“你没有什么欠我的。我们半斤八两吧。”

“可是我确实……”

“许淮安。”她打断了我的话,“我从来没有怪罪你的意思。从来都没有。因为我知道我也和你是一类人,我也没有勇气。所以你不用道歉。”

“可是。”我意识到我轻轻地哽咽了一声,“我有些……厌恶自己了。”

“你不要这样。”余知秋突然靠近我一步,双手抓住我的肩膀,随后突然意识到有些越界,于是烫了手一般地移开,“……我们都有错,好吧?”

“现在再谈论对错,也没用了吧。”这个移开的动作不知为何深深刺痛了我,我只能苦笑一声说道。这时我的笑容一定也扭曲得很难看吧。

“所以……”余知秋苦笑一声,“只能说无缘了。”

“可是我……”就这样下了结论真的让我无法接受,我有些激动地想要说出口。如果说出口的话,是不是能挽回什么?就算不能挽回,也总该没有遗憾了吧。

“诶,现在说也没用了。”然而余知秋慌忙止住我的话题,她显然知道我在想什么,却依旧阻止了我。随后微微一阵脸红,急促地喘着气,似乎我一旦说出来,这一切又得推翻重演了。最后,她低声说道,“我……我也一样啊。”

这分明是原本象征着互相表白的场景,而在此刻,在我们互相用暧昧的言语拉扯之后却一点也没有给人精神冲击。我只是一味地感到战栗和不安,她的肯定没有带给我任何实质的幸福感。难道这就是原因吗?时机和场合也算在这种事件当中的吗?

“那……”本来想要脱口而出的话在下一秒就被大脑否定,转化了良久的词句最后还是伴随着一声叹息,“那还真……遗憾啊。”

说完,胸口又是一阵剧烈的抽痛。有些脱力的我,扶住桌子的边缘保持站立的姿势。

似乎没有什么多余的话好说了。那么,就这么结束了。

余知秋把椅子放回原位,又暗自调整了一番呼吸,然后朝我挤出一个微笑。

“那么许淮安同学。有缘……”余知秋说到这里,突然硬生生地停顿下来,脸上划过一丝转瞬而逝的悲伤,然后重新调整情绪,很快地说道,“有缘再见了。”

我有些茫然地看向她。心中有些不解。为什么要这么做?是因为可能的不再相逢吗?这样的话,我不甘心啊。如果时机和场合不当,那我们不是还可以继续寻找吗?何必在这样的情况下逃开?创造这样一个半吊子的结局?

但既然她也没解释,那……只能就这样了吧。

我有些僵硬地注视着她,尝试了很久,脸颊上的肌肉都隐隐有些抽搐,总算挤出一个别扭的笑。

“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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