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云衍见到天亮出了些药白色便起身离开,却不偏不倚地遇到了苏遗墨。
两人气场相当,也算是棋逢对手,各不相让半步。
顾云衍穿着墨蓝色长款大衣,将他的身形线条体现得极为流畅,要是论身高论气质,顾云衍还是可以扳倒几回苏遗墨的。
“顾总真的是好巧,怎么每次都能在我妻子的身边遇见你呢。”苏遗墨特别咬重了“妻子”两个字,默默宣誓着自己的主权。
顾云衍冷着脸,一副极为不想和苏遗墨在这里讲相声的样子。
“你为了得到盛青梧还真是用尽了下三滥的手段,连伤害她的事情你都敢做出来。”
“大家都不是没用过下三滥的手段的人,彼此彼此嘛,为了得到一些东西总是需要付出些代价的,我说的不对吗?顾总。”
苏遗墨微微敛睫。
顾云衍首先皆有留下任何的情义,单手按着苏遗墨的脖子重重扣到了墙壁上,发出“咚”地闷响,苏遗墨吃痛哼了声,从两侧的颞骨到脊椎的尾端像是窜了一串电流般,电的他整个后背还有脖颈处生疼一片。
“顾总,我们毕竟还是商业上的人,留个情面都不讲的吗?”
“在别人那里可以,但是在你这里,还想谈情面?”
“顾少。”
远处,林希背着包从这边跑过来,见到要打起来的两个人立马制止性地喊了一声。
这一声似乎没什么作用,而顾云衍看起来并不是很想与之周旋太久的样子。
这是准备速战速决?那可不行,她绝对不能让血再在他们之间流一遍了。
“你们两个都自己回去静静吧,这里是医院,不是你们的角斗场。”
林希努力保持自己语调的平稳。
她带着些紧张地看了一眼锦书的房间,只希望这个时候不要太巧。
“林希。”
身后传来一道清朗的男音,林希寻声望过去,竟是徐谨辰。
“徐谨…”这声名字还没有叫完,徐谨辰大步走到他的面前,将林希的手腕抓到自己的手中。
“顾少,我找了你好久没想到百转千回能在医院看见你。”
徐谨辰站在这两个人的其中,也许是那副张扬狂躁的头发让他多了些许的阳刚和少年郎的气质。
“什么事?”
“关于Enjoy的公司投资。”
林希心里微微一吃,徐谨辰不过是今天要陪自己来医院看一眼锦书而已可从来没有让他下这么大的血本啊,她不知所措地眨巴了一下眼睛,但还是应着头皮接上徐谨辰的话。
“哦,哦,对对顾总,今天我们是要来说这件事情的。”
顾总看了一眼这演技“精湛”的两人,冷哼一声,拉了拉衣服的对襟。
“顾少慢走不送。”
顾云衍没有理他,不可一世的身影在医院光洁的地板上被拉得无限长。
林希悄悄松了口气,拉着他的手指往外走去,“徐谨辰那家公司…你…”
“我其实原本有这个意愿的,但是一直没有见到顾总的面,这个计划便往后推迟了些时间。”
“徐谨辰…你,不用为了我做这么大的牺牲。”
“不是为了你,为了未来吧。”
他最后那句话像是在自问自答,林希转过脸来看着那如刀削的侧颜,心里像是被一双无形的小手紧紧地揪住。
好疼,林希在心中轻轻惊呼了一句。
走廊上的风波很快过去,小护士刚准备敲门的时候忽然感觉到脚底下微微一膈,像是踩到了什么东西一样。
她将脚移开,见到一只钱包安静地躺在地上。
四下巡了一圈,见没有人路过这一层的走廊,便弯腰将钱包捡了起来。
“我说过我不想回家。”
“梧儿,爸也是为了你好,你都长了这么大了难道还不懂我这一番的良苦用心?”
锦书看着窗外的日光忽然觉得一切都变得好累,她咬着下唇没说什么,盛柏到了最后在长篇大论些什么,她也全当做是听不见然后将手机挂断。
她抱着胳膊身子抵在床沿儿上,头部包扎着纱布,手上还有没滴完的吊瓶。
“你怎么来了?”
“不欢迎我?”
“就不怕被旁人说闲话?”
“只要你不怕,我还能怕什么?”
锦书笑的打跌很快坐直了身子看向他,“可我是苏遗墨的妻子。”
“你们俩赶紧分了吧。”他拆开了买来的饭。
“那可不行,我可是还要等乔羽把孩子生下来呢。”
“真够磨蹭的。”
锦书对他这毒蛇的树形见怪不怪,轻轻摇晃着肩膀重新坐回到了床上。
“前几日在你家那个酒鬼的事情我已经查出来了。”
“怎么?”
“那个酒鬼和之前在你家的那个男人是两个人,脚印对不上,身高也对不上。”
锦书率性地直接用手拿了一个煎饺丢到了自己的嘴里,“哦?这么说是两个不一样的人。”
“嗯。”
这就有些纳闷了。
除了苏家那一帮畜|生还有谁在盯着她不放。
锦书平日里树敌不算怎么多,但是暗地里恨她的人自然是掰着指头都数不完,这样一看忽然多了几分大海捞针的感觉。
“都告诉你这个消息了,还不打算离婚。”
“你就这么迫切希望我这么做?”
“嗯。”他在这个问题上诚实地回答下来。
锦书静默。
她就算是离婚怎么可能会去找顾云衍的。
他们两个人起先都骗了对方,这样看,大家都没有什么可以说的。
“顾少也是阅女无数,比我天资卓越的人不在话下。”
“可你是独一无二的。”
锦书语塞。
“我会一直等你的。”
“你….”
顾云衍你脑子是不是有问题,就一定要在她这棵树上吊死吗?想来想去,自己已经给出了十分明确坚定的否决回答为什么他还是这么如此地偏执想要得到自己?
“我知道你想说我脑子有问题。”
“这是你说的,我可从头到尾没说半个字。”
“我就是这样的人,我不想再看见你在苏遗墨的身边一次又一次地受伤,一次又一次胆战心惊地过着每个夜。”
“……”
他在房间待了片刻的时间便站起身,嘱咐好了医生离开了房间。
锦书躺下,卷着枕头盖在脸上良久没有移挪开视线。
等一切事情过去了之后,她发誓要离开这里,离开纠缠羁绊她已久的这个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