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瓜骑士在拳馆待到九点半,白纳德的电话打了进来。他赶紧走到门外,找了个僻静的角落接听。
“喂,老白?”
“嗨,李,你在家吗?”
“不在,怎么了?”
“十点半之前能到家吗?你的装备马上就到,必须现场接收。”
“没问题,我现在就往回走,十点半之前肯定能到!”
黄瓜骑士没有心思继续教课了,他跟助教打了个招呼,一阵风的往住处而去。没错,真的一阵风,他是跑回去的。虽说不好在大庭广众之下以博尔特的速度持续飙车,胜在耐力悠长,四五公里的路程转眼就到,她喝了口水,洗了把脸,衣服都没换,搬了把椅子坐在门口,等了起来。
路口响起了马达声。两道光柱横摆过来,直指前方,就像有两只巨眼瞪着黄瓜骑士。黄瓜骑士眯起眼睛,看了看时间:十点二十九分,送货的这哥们还真够准时的。
一辆白色路虎停在了他门口,车门开了,走下来的是个熟人。
“马克?”
“哈哈,是我。当然是熟人来送货更方便一些,好了,先收货吧,待会再聊。”
打开后备箱,马克帮着黄瓜骑士把带包装的装备一件件搬进屋里,堆放在储物室。
“李,你的住处还不错嘛。”马克一边拆封,一边打量四周。
“是啊,对于一个单身汉来说,挺大的喽。”
马克跟他报着装备列表:
“灰色卫士三型一面。”
“确认,没有问题。”黄瓜骑士检查着盾牌,这面就是他上次选定的圣骑士制式盾。所有装备当时已经验收和测试完毕,贴了标签,签了名。这次送过来,并不需要再次检验,走个流程就可以了。
“巡林客防护服六套。”-
“确认,没有问题。”这玩意是凯夫拉防护服的正式名称,之所以有六套,是因为应用场合不同。一套黑色夜行服,带红外线吸收功能,可以削弱超凡生物红外视觉的效果。三套常服,可以在人群中穿着。两套迷彩,分别是丛林迷彩和沙漠迷彩。
“龙鳞甲三型一套。”
“确认,没有问题。”这是圣骑士的制式护甲,一套tc21材料的全身板甲,覆盖着凯夫拉布料。
此外还有:骑士剑,钉头锤,银合金匕首,军用匕首,工兵铲,水壶,护目镜,急救包,单兵夜视仪,望远镜,防风打火机,野战背包,手弩和配套的弩箭,单兵移动终端(集成了定位、通话、电子地图诸多功能)......一应俱全,把储物间摆得满满的。
“都没有问题。”
马克呼了一口气,拿出纸笔,和一块白水晶:“制式装备都在这里了,定制装备大概还需要一周左右。请签字确认吧,还有这个,请用你的能量波动在上面留下一个烙印。”
“流程还真严谨。”黄瓜骑士签完字,试着往水晶里面灌注了一点内气。这玩意好像还真有超凡能量亲和功能,把那点内气吸收掉了。
“必须如此,超凡者的事情,由不得我们不谨慎啊。”马克收好东西,对黄瓜骑士说:“还有一些事项我要转告你。这辆车我留在这里了,是配给你和奥赛赫的两人小队的。以前没有这样的配置,洋洲总部刚刚提升了事件的警报级别,现在是黄色警报了。”
“黄色警报?事情升级了?”黄瓜骑士不由得关注起来,现在这些都算是他分内的工作了。
“是的,茂尔本发生了有组织成规模的袭击事件,上面认为,这已经不是个别吸血鬼的个体行为能够解释的了。”
“靠!那群蚂蟥疯了吗?”
“也许有什么特别的原因,总之不会是好事。陪给你们的车不是普通的民用版本,是改装版,轮胎、钢板和玻璃都是防弹的,带有伸缩型多功能雷达,还带烟雾弹、闪光弹发射装置。就是比较耗油。现在算是你们从79区租用,月租金一千刀,象征价。还有,我带来白纳德的通知,希望你尽快更改住处,你需要一个空间更大、安全性和隐蔽性更好的住处,或者说是基地也可以。我们也可以代办,但是你自己去办,更容易适合你的需要,而且这种事情,也最好使用世俗世界的身份去办理。”
“明白。可惜了,我挺喜欢现在的住处的。”
“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而且这些都还只是开始。后面恐怕还有更多的麻烦。”
“这么说起来,你不是有些危险?虽然你是日巡者,但我看你的工作时间基本都是在上半夜。”
“日巡者这个名称,只是为了和守夜者相区别而已。我面对的是每个普通市民都要面对的危险,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而且,这种工作总是要人去做的吧。人手紧缺,连侧卫都不够用,更不可能派超凡者来保护这条线路。总之,我小心点就是了,对于吸血鬼来说,我也只是个普通人,只要不主动施法,他们是感应不到超凡能量的。”
......
送走马克,黄瓜骑士把沙发靠垫拿下来,垫在地板上,以打坐姿势开始冥想。从明晚开始他就要正式守夜了,需要开始好好锻炼了。
盾牌和钉头锤摆在他的面前。
此刻,布莱斯本河上。
今晚的月光河岸并没有月色,星辉漫天,却照不透笼罩河面的黑暗。不过这黑暗并不恒久,白天航路繁忙,来往的大多是些客船。到了晚上,内河货轮便见缝插针的利用起航道的空闲来。时不时有一艘大船经过,灯光和马达打破宁静,然后,当它远去,又只剩下沉沉的暗影。
在这其中,有一艘船很奇怪。大部分货轮都是趁夜将货物运进城市,因此,它们都是满载上行,空载下行。而这艘船明明是下行,甲板上却堆满了集装箱。而且,这是一艘这个年代少见的客货两用轮。它有着高大而宽阔的客舱部分,灯火通明,将船身在黑夜里的剪影勾勒得异常明朗。
船长室里。这里的墙上挂着几幅油画,似乎都是出自名家手笔,而且有些年份相当古老。天花板上是华丽的古典吊灯,被银饰所围绕。地面上铺着图案繁复精美的红色地毯。此外,几乎每个角落,每处细节,都有精巧的布置或者装饰。仿佛这里不是船长室,而是某个贵族家里的艺术沙龙。
“马什船长,你估计我们还需要多久?”
发话的是站在大副位置的人,他有一头近乎于白色的淡金长发,苍白的面孔带着大理石般的光泽。在这无人的深夜里,身穿一套笔挺的白色西装,打着领结,一丝不苟。身材不算很高,大约六英尺不到一点,但是十分挺拔精干。
“约克爵士,今晚风平浪静,航道也很开阔。但现在我们还在内河,船速不能过快,否则容易引起注意,而且也不安全。到了海上,我们就可以高速前进了。我预计能在明天上午九点半之前达到。”回话是站在船长位置上,穿着牛仔裤、套着T恤,手中掌舵的人。他有着黑色长发,黄色皮肤,一张典型印第安人的脸。身材大概比约克还矮一点,却相当粗壮。把在舵盘上的双手,纹丝不动。
“不行,有没有可能再快一些?我们还需要时间卸货,如果可能,尽量在天亮之前达到。”
“可以把马力加到最大,但那样会损坏机器。”马什船长回答。
“就这样办,等进入河面喇叭口地带,就加到全速。设备损坏了可以修,我会负责的。”
“爵士,我明白,这条是你的船,但是...”船长回头抗议。
“不,船长,这不是我的船,是我们的船。”约克强调,“我们是合伙人,我买船,而你的设计思路、你的经验和技术同样不可或缺。但这次真的很重要,我有我不得不办的事情。”
“好吧。”马什咕哝一声,拿起话筒。“轮机舱,轮机舱注意!”
一个混杂着机器轰鸣有些失真的声音传来:“船长,我是轮机长。请讲!”
“越过13号码头之后,全速前进!”
“收到!越过13号码头,全速前进!”
片刻之后,轮船从布莱斯本河入海前最后一个码头边滑过。就像一头突然苏醒的巨兽,它抖动了一下,轰鸣声陡然加大,排气口喷出一股浓烟,激起了比刚才高得多的水浪,箭一般向大海飞去。
码头上的灯光,照亮了船身上的名字:热夜之梦号。
次日早上,六点。
黄瓜骑士从一夜的冥想中退出,感觉神清气爽。他定了定神,想了想还有什么要做的事情。大概该去学校请个长假,去拳馆减少一下课时。还要去找房子。然后呢?好像没有什么然后了,他在凡俗世界里并没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要办,更谈不上什么未了之事。
时间尚早,也不需要就出门办事。他拿起锤盾,试了试手感。结合了现代材料科技和人体工程学最高水平的成果,性能无可挑剔。挥舞起来,有种如臂使指的感觉。唯一的问题,却也是致命的问题,太轻了。这是圣骑士的制式装备,适合的是正常人的力量水平。花了四个月薪水定制的装备还没到货,也只能先凑合着用这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