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元843年归化城
这座凝聚了肯特人和女真人心血的塞外雄城在这三年里见证了肯特人和女真人的兴起和衰落。
这场被后世称之为华洲的世纪决战终于落幕了,以女真人和党项人组成的金夏盟军于去年,也就是842年向肯特人,沙陀人、葛逻禄人、乞烈迷人还有契丹人组成的北约盟军投降。
这场战争的战火燃烧万里,从极西的天山山脉、金山山脉,一直东道大海。主要战场分为三个:
1、位于金山山脉和其南方的庭州的沙陀部族和葛逻禄部族与西夏国的战争,主战场位于凉州和金州以及南方的青藏高原北部也就是青海湖一带。西夏国皇城统帅兼凉州都督带兵与沙陀葛逻禄联军大战。
2、位于归化城和银灵一线的女真人和肯特人的战争,也是战争的重心,肯特国动员10余万大军南下,肯特可汗仇御驾亲征与完颜阿里展开了惨烈的战争,最终金国以归化城和宁夏城两地的陷落而宣告投降。
3、位于鸭绿江以东的高丽与肯特国王子战决战,三个主战场里这是最偏僻的,也是最血腥的,高丽王的确有一决死战的决心,但由于百年承平高丽军的战力太差了。王子战一改曾经温文尔雅的外交官形象,化身血手屠夫,在高丽王乞降之后不为所动,指挥三军司和乞烈迷人的军队对这些些高丽军队残酷屠杀,高丽的精锐尽丧于此。
归化城在被攻陷后安思道赶到了之后就对这座闻名天下的雄城进行了改造。
归化城周长二十里,北依大青山南频黄河,人口众多,兼得农牧之利,更是控制中原诸国北上草原的必经之路,是统治草原的天然政治经济中心。
安思道根据规划肯特城的经验将归化城依照区坊制度划分为六个大区,三十六处民居坊。
最先来的是嗅到商机的漠北商人们,在阿环的带领下,漠北的大商人们迅速占领了六个大商业区。
商人们在这城中开设商铺工坊,修桥铺路使得这新归化城虽然不过半年光景便重新焕发生机。
驿站区,顾名思义,就是原归化城中接待朝廷特使和来往官员的馆舍群,如今已是人满为患,此次和谈会议直接议定各国的疆土界限,列国纷纷派出使者,为自己的国家争取利益。
此时的王子战端坐在属于自己的馆舍中,身旁依偎着两个宫装美人。堂下的阿环似笑非笑的在看着他:战,三载不见,我都有点认不出你了。
姑姑此次来是为了讽刺战的吗?王子战的确变了,曾经的汉服长袍变成了干净利索的曵撒戎装,曾经的书生气也丢的一干二净,飘逸优雅的发髻也不用了,索性剃了个干净,举手投足之间尽是杀伐之气。只是脸上似乎永远挂着一丝自嘲的笑。
阿环笑了笑,又极为严肃的说道:战,高丽的问题解决清楚了吗?
怎么,姑姑也想在高丽分一杯羹?
我只是想问问战,昔日之志还在否?
战似乎想到了什么,但马上又变回了那份自嘲的笑脸:姑姑,高丽不大,但也算有方圆三千里之地。数百万的人口,如今也算志得意满了。
阿环看了一会战,突然觉的一阵心酸,但也没有说话。
战摆了摆手,让堂上众人退下。
偌大正堂只剩下了战和阿环姑侄二人,一时间只听到风吹动上等鲸脂蜡烛的沙沙声和水漏的嘀嗒声。
最先打破沉默的是战,他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姑姑,我屠杀了高丽五万军队,放任麾下乞烈迷人和两军司的人抢掠民户妇女,我将所有高丽王公贵族屠杀一空,掠夺人家的妻子以充自己的后宫,因为我整个高丽国血流成河。
阿环静静的看着他,听着他的诉说,待他说完冷静的问道:是不是觉得自己很痛苦,很无助?
蕊儿离开了我,回宋国了,我肯特战从此真的成为孤家寡人了。
阿环默然片刻,问道:你打算如何做?去宋国找到她?
战落下了一滴眼泪又被他随手拭去:对,我一定要找到她,也一定要找回我自己。不过在此之前我必须把该做的事情做完。
原来在这次华洲决战之中燃遍大漠南北的战火也没有放过高丽,高丽国地处华州大陆边陲,南方与倭国接壤,西方则是契丹人控制下的辽东,其地苦寒,但却也是精兵尽出之地,尤其是高丽弓手,天下知名。且高丽南方各城有发展态势非常好的优良港口,高丽国内又有充沛的人力;
而位于其西的由契丹人和奚人为主体组建的辽国政权在草原统治仍然是少数民族惯用的政策,即以契丹人和奚人的强大骑兵军力为基础形成的半官僚半部落联盟性质的政权,这种政权的武力基础及其强大,但却缺乏与其相配的战略政策人才,政治人才以及经济人才。这正是这样,全盛时期几乎掌控大漠南北和燕山以南富庶平原之地的大辽帝国始终不能把宋夏两国兼并。
这恰恰是战的机会,借助这次草原大决战的契机,借肯特帝国之势囊括漠南三军司和乞烈迷人之力,一举吞并高丽。
果然如同战所预料的那样,肯特军与高丽军对战于鸭绿江畔一处小河旁,但高丽军长时间的偏居一隅显然没有跟上战争进化的节奏,战为这场战争准备了一年之久,在强大的财力支持下,完成了军队的改革,打造出了一支由肯特国三千重甲骑兵、乞烈迷人和三军司轻骑兵和从肯特国带出来的六个火炮队组成的混合战斗部队,战争伊始以轻重骑兵为组合的肯特军队便冲破了高丽军的左翼,高丽军想要以部队结为坚贞却又逃不脱火炮的轰击,指挥肯特军左翼的杜国英抓住战机,两支军队迂回包抄,一战之下高丽军五万精锐全军覆没,这个时候的战却表现出了与昔日外交家和政治家的宽厚完全不同的一面,下令坑杀俘虏。
进入开京城的战下的第一个命令便是对高丽国的高层进行大清洗,所有王公贵胄没收土地,分于贫民,商铺妻女分于立功将士,而自己也以身作则,把所有的高丽王室一扫而空,并心安理得的将高丽王宫中的妻妾美人收入囊中。高丽国瞬间战火四起。
战的情绪似乎在拭去眼角的一滴泪痕的同时稳定了下来,平静的对自己的姑姑兼老师诉说着自己的所做所为,好像只是在说做了多少生意,赚了多少钱一样。
姑姑,我离开之前开京城周边已经基本平静,并组织了数万军队,但那些地方贵胄不会给我们这个时间,所以不会有什么时间训练了,我也不能长时间耽搁在这归化城城中,今日请姑姑前来便是于姑姑告别的。
此时的阿环已经从初初的惊愕的情绪中重新镇定了下来:这次归化城之议主要目的是完成项目部署,不过南方的宋金两国和西方的夏国并未来使。你姑父受命主持盟会。
战双眼直直的盯着自己的姑姑:姑姑是想问我对可汗之位的想法吧。
如今大漠南北已定,肯特国崛起之势已经无法遏制的情况下,金宋夏三国如果不想被各个击破就必须联合起来组成盟军,只有这样才有可能在肯特帝国席卷天下的大浪潮里有存国的可能。
如此一来,肯特国的局势就变得十分严峻了,毕竟肯特国不是宋金夏三国由长达千年打造出来的文官官僚系统或者说贵族武将系统的支持,之所以可以从一个百里牧场的小部落变成幅员数万里,控缰几十万的肯特帝国,最主要的因素就是肯特国可以带给这些大大小小的部族交易利益和可以保障他们的领地部族安全。
既然与南方三国的对敌已经无可避免,那就必须保证国内的稳定,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说完这句话,阿环不自觉的双手握紧,清澈的眸子中闪出决绝的光芒,看着这自己的侄子。
战看着眼前的姑姑,心中百感交集,脸上又变回了那副自嘲的笑容说了一句话:利器在手,杀心自起。也不知道是在讥讽自己还是在取笑眼前的亲人、老师、益友。
不等阿环回答,战又接着道:战自幼听从姑姑教导,学习军国屠龙之术,修行经世济民之策;十一岁始跟随姑父踏遍肯特国各地,今已二十有余,可说军、政、财、交,凡国之大事无事不与。姑姑放心,战心里明白。
顿了一顿道:战庶务缠身,无法在这归化城久待,姑姑自幼育我成人,授我才能,若不信姑姑,还能信谁,大小诸事姑姑一言以定,但有所命,不敢不从。说完之后,战对着阿环跪下三拜。转身离去。
阿环远观自己的侄子远去的背影,静立良久。
安思道处理完公事,便带着大儿子去接自己的妻子,这是他数十年来的习惯,只要不是在外办差,或者领兵在外,他都会在下午下职之后去接自己的妻子回家,这不仅仅是一个臣子对帝国公主的净重,也是他作为一个丈夫对自己的妻子的尊重和怜爱。
到达王子战公馆,看到驻扎在要道处的军士已经开始整理辎重,仆役们也开始准备行李马车,一副要离开的模样。
只见从院内跑出一名将佐,安思道认得他,他叫做王猛,是战的贴身卫队长,掌宿卫之士,原来战攻陷开京之后,将高丽王公贵胄的土地尽数分给了底层平民,但房宅商铺工坊便按功劳分给了麾下有功将士,而那些出身漠南三军司和乞烈迷蛮子们哪知道这些生意的好处。而王子战便将这些生意尽数归拢到自己新进成立的高丽商业公司中用向自己输诚效忠的商人们管辖。
而王猛不同,跟随王子战政坛商界征战数十年的他的眼界自然跟那些蛮子不同,按照功劳分配,王猛分到了开京城北市附近的两家商铺和位于渤海湾处的一处大工坊,经营起了运输和捕捞行业,又利用自己的军中身份将那些市井之徒尽数吸纳入军中。
王子战看到自己的这个亲兵头子如此上道,便将其调任为自己的殿前亲军步军都指挥使,纳平民,市人各五千人,共万人,严加操练。而对于王猛来说等于从一个小小的校尉一跃成为掌握两个混合卫兵力的都尉,军中大将。更是读书习武,操练士卒。尽心为王子战效力。
王猛走到进前行单膝跪礼,由于这次入卫归化城,他也未披挂甲胄,自然也不能说什么,甲胄在身无法全礼的话。
好在肯特帝国建国不久,还没有形成南朝那种森严的礼仪制度,而且安思道的注意力也没有在这些细枝末节上:行了,我问你,为什么军队要整理辎重,难道是有什么军事行动不成?
王猛低下头沉声道:禀告必阖赤大人,此事非在下所能至噱的,大人也勿要为难末将,长公主和王子曾在内间议事,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