宏桦的手心沁满汗水,经过一天一夜的连续提审,他只睡了短短两个小时的时间,从精神上已经面临崩溃。
可他还是复述着关于那个田美霖转变的过程,提审的警察已经听腻了。
警察知道再问下去也问不到可靠的消息,警察即使有权利关押嫌疑人,也最多不能超过二十四个小时,眼看时间快到了,于是宏桦被一名警察送出了警局。
监视是必要的,小夏叫上一名便衣的刑警跟着他。
宏桦觉得两天来的经历匪夷所思,先是小田的转变,她们姐妹两个人会是同一个人吗?不对,我绝对不会看错的,至于手表的事多半是小田干的吧,这个表面上柔弱的女人,竟然会干出这种没羞耻没道德的事情来,实在是知人知面难知心,早知道,我就不跟她来往了。
他想了一想又觉得不对,整件事突发的状况尤是剧本里写好的一样,自己去酒吧买醉为什么会偏偏进了小田的酒吧,还有手表和支票的事?
如果赵厂长要用支票买那块表,对了,警察一定认为我跟厂长有勾结,或者把我当做了中间人,所以金表和支票同时出现在了我的公文包里。
想通这一点,他又觉得奇怪的很,嘶,他想不通为什么警察会提前知道这件事?至于巨额的支票一定是公司里的公款,这个毫无疑问了。
赵厂长用公款买一块金表,他没钱吗?赵厂长这个人他知道,即使没有上亿的身价,大千万还是有的,价值百万元的手表,他并不是买不起的。
一切的问题的根源,最好去问问赵厂长本人就清楚了。
他叫了一辆出租,回厂的一路上,他只顾着睡觉,实在是太累了。
等到司机拍醒他的时候,他嘴角还留着口水,两只眼睛布满了血丝,连打了几声哈欠,他下了车。
宏桦所在的这个厂是国有企业,从正门往里走,穿过过几栋车间的厂房,办公大楼就在厂区的对面,那规模是极其气派的。
他不知道的是,赵厂长已经被警方扣押了,现在正在局里问话呢,并且是郑局长亲自审问。
上楼问过他的秘书得知了这一消息后,他有点自嘲的笑了笑,自己还是真是傻到家了,既然是厂里的事,又跟赵厂长有牵连,怎么可能不抓到警察局里问话呢?
看来警察之前的装腔作势是演给他看的,他们一早便知道问题根本就不在他的身上。
宏桦把心放下,觉得轻松多了,人一旦从紧张的状态下松懈,整个精神就会垮掉,他此刻觉得自己的身体轻飘飘的,像是枯萎的落叶,随时会被不知从那里刮来的狂风打的支离破碎。
宏桦病了,给厂里请了假,这几天一直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也睡不着,他不停的咳嗽,去医院检查身体,医生说他是精神过度紧张引发的精神类问题,属于癔症。
他对医生的话嗤之以鼻,他正值壮年健康的很,即使得了失心疯,也不至于咳嗽,四肢无力吧?
接下来的几天里,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像是被掏空了一样,一直处于迷糊的状态,吃什么东西都不对胃口,连他最喜欢吃的红烧大虾也只吃几口就放下了筷子,他不明白自己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第四天的下午,他起床后发现身上出现了明显浮肿,用手指一掐就漏一个坑,骨头疼的厉害,整个身体几乎散了架子,特别难受。
他的母亲中午端了一碗粥放在桌子上,现在凉透了,他想坐起来喝一口,结果没拿稳掉到了地上,红红绿绿的粥水撒了一地。
此刻门铃响了,他来不及收拾,极不情愿的起身开了门。
吃惊地是,门外站着的不是别人,正是小田本人。
“你还有脸来见我。”他很生气的说,“你来干什么?”
小田妩媚的脸上没有任何歉意的表情,反倒泰然自若的用手捋了捋头发,宏桦越看越觉得面前这个女人从头到脚都透发出一股莫名的诡异,他想起之前小田姐妹二人的事情,立刻就想着要关上房门。
小田一只手伸了进来,她的力气本是不大的,现在却能撑着门板,宏桦确实有心无力,他实在太虚弱了,提不起半分的力气。
“先别急着关门嘛。”小田忽然开口了,她脸上带着埋怨的神色,“来都来了也不请我进去坐坐。”
“这里不欢迎你,快点滚!”宏桦的口气变得很强硬,因为他已经发现面前这个女人不是小田,而是他的姐姐田美霖。
话还没说完,田美霖已经侧着身子一溜烟闯了进来,他想拦住已经迟了。
“你...?!”
“你什么你!家里就你一个人吗?”
“就我一个人!”宏桦没好气的说道,“你..你想怎么样?”
“哼,我想怎么样?”田美霖的眼神带着微微的嘲讽,“都不瞧瞧你自己的脸上什么色的,啧啧啧...”
宏华被田美霖像蛇蝎一般的双目紧紧盯着,让他不由感到一股被猎人盯上猎物的感觉。
“几天没见,怎么变成一副病怏怏的模样了。”田美霖抿着嘴,“生病了吗?”
宏桦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我这样子你还看不出来吗?明知故问!”
“怎么不去找医生啊?”
“谁说我没去医院检查,复查过好几次了,查也查不出是个什么毛病!”
“那就对了。”
“对了?你还有心思说风凉话?”
“我是说他们这帮人当让治不好咯,我这次专门就是为你治病来的。”
宏桦被气乐了,“什么?你还会治病?看你这模样八成又是在骗人吧?”
“诶?你不信?”田美霖伸出一根指头顶住了宏桦的脑门,“最近几天,脑门是不是越来越热了?”
宏桦心里咯噔了一下,“你...你.你怎么知道的?”
“猜的!”她噗嗤一下笑出了声。
宏桦腹诽了半天,嘴上一句话没敢说,虽然知道她在都逗他玩,可心里已经把她家祖上问候了个遍。
她笑了一阵,脸拉下来,“我若再晚到半天呐,恐怕你就准备凉凉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