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
唐代白居易
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
长恨春归无觅处，不知转入此中来。
江州望庐酒阁，书生靠牖眺望，桃花隐庐山，不远聆钟声。或许风景过美，等了多久时辰，书生早已忘却。
此次随舟而行，路过江州，原无停留之意。忽忆起许久末见一老友，正在此处当差。若写江湖事，必问江湖人。果不其然，老友约其在此一叙，说有奇事告之。
此时，急冲冲上来一人，一身仵作打扮，黑须、炯目如电。来者正是他要等的人，仵作郑光。人末入席，郑光却已将桌上的一壶清酒，饮去多半。随后，官袖一袜，擦了擦半敞的胸口及嘴边的酒迹，大笑几声道：
“哈哈，好酒好酒，来迟来迟。自罚半壶”
书生自知郑光乃粗人、个性豪放、好酒。便笑着回复道：
“郑兄，多年末遇。酒量渐长，座下慢饮。我有好酒，你有故事。哈哈，故事不好，酒钱君付。“
”我可没银子，付你的酒钱“郑光口袋向外一翻，两手一摊，无奈着摆着脑袋，嬉笑着对书生说道：
”不过，好故事吗.......正好....有一个。“
“噢，吾洗耳一听，郑兄，慢慢道来”书生给郑光倒了一杯酒，从包裹中，拿起随身笔录之物，提笔待记。
郑光抓起一把下酒蚕豆，塞在嘴中，发出“咯噔，咯噔”的声音，回味着宛如回忆。
数日前，庐山上的大林寺。寺内死了一个名叫“慧悟”作素斋的和尚。人生老病死，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但“慧悟”却是被人所杀。若是普通凶杀案，对于仵作来说，也是常见之事，也并不为奇。但“慧悟”之死，却异常奇怪。
“噢？！怎么奇怪？”书生一边记录，一边问道
“唉！看不出，被何利器所杀？”郑光叹了一口气，晃了晃脑袋。
郑光江湖人称：“神目”，任何伤口，他只要瞄上半眼，就可以知道是被何凶器所伤。这江湖上，还有连他都不知道的凶器吗？
“除了凶器不明之外，死惨也极其诡异。”郑光沉浸在数日前的回忆中，喃喃说道。
踏入“慧悟”的宅门前，郑光闻到了一股奇香，开始他以为是寺中香火之气。但越闻越不像，一时竟分不出是什么香味。随香而去，散发之处，正是被禅布盖上的“慧悟”的尸体。
他用官袖微遮口鼻，用刀鞘挑起禅布，看了一眼后，惊吓得倒退数步。
只见，“慧悟”四肢张开，嘴张得很大很大。嘴里长出一花，花色如墨黑，为六瓣，奇香正是此花而散。郑光控了控心神，袋中拿出，一副乾坤阴阳手袋，戴于手上。伸手欲将口中之物拔出取证，等回府衙内，再作研究。不想此花，根入其腹，用力数次用，尽然纤毫末动。正欲挥刀，砍之。“慧悟”死体突然如充气般膨胀起来。
“不好，大家快散开”郑光大惊一声。四周围观的和尚，被其一叫，都惊退了数十米。
“砰，砰，砰”“慧悟“死体的双目，突然炸裂，然后四肢筋骨、皮肤，最后是腹腔，依次爆开。数分钟内，全身开满黑色六瓣花朵，空腹无肠，皆为花根。
”我办案多年，死体见过无数。这次所见，可以说是我至今所见，最惨死状。“郑光接着从袋中，拿出一朵凋谢的残花，递得书生面前，接着说道：
”知君游历江湖四处，记录江湖奇闻异事。见多识广，不知是否能看出些什么线索？“
书生闻了闻，递过来的凋谢之花。花虽已谢，却还有一丝丝香气末散。他沉思许久，眼望大林寺，并没有立刻回复郑光的话。
然后，突然起身，收拾起记录之物，拿出一些银两，摆于桌上，匆匆准备离去。郑光不解，拉住书生衣袖，问道：
”兄台，为何离去？！“
书生叹了一个口气，对郑光说道。
”我劝兄台此案不要再做追查。此乃黑色百合花，传东瀛有花语，其意曰为诅咒。若我没有猜错，“慧悟”出家之前，必定是十恶不赦之人。若不是这样，他不会死于四月“
”四月？是什么?兵器的名字，江湖的诨号？“郑光满脸不解。
”约三十多年前，江湖出过一物或许又是一人，名曰：四月。此为何物，何形，何人？皆不知。但被其所杀之人，皆为恶人。全身死体开满四月所开之花。“书生说完，挥挥手，向郑光示意要走。
但不觉两脚发软，跌倒于桌前。心想糟糕，花香有毒。却双目无力，垂下眼帘前，依稀看到对面开心微笑得郑光，那笑容好像盛开的四月桃花。
酒楼打烊的时候，书生才被店家推醒。桌上银两，已经被人拿去，付了酒钱。一枝山下的桃花，夹在书生的录册中。
书生打开一看，墨迹之下留有数词：
”四月花开过，罪罚随香散“
隔日不久，书生收到郑光的来函。郑光在约定日前，因为其他案件，匆忙离开江州。由于事件紧急，忘记和他打招呼。
而那枝根带墨痕的桃花，依旧在书生包裹中，提醒着他，四月非梦。
《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