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他的眼睛问他:“你是谁?!”
我终于知道了他的名字,他说他叫:“熊凛。”
“是谁?”
“你的冤大头。”
“……”
这顿饭我怕他下药,我没有动筷子,我和他坐了一张靠墙的四人桌,我们坐在同一排,他在外面,我在里面,为了防止我逃跑。
他吃的很优雅,气质与常人不同,与我们家吃饭的样子简直天差地别。
7点了,我肚子饿的咕咕叫,他看了我肚子一眼,视线又向上,看着我的眼睛说:“你担心我下毒?”
边说边刻意吃了一大口菜,又欠欠的说:“你对自己太自信了!”
我没有说话。
听着他继续说:“我活了30年,什么女人没见过?就不过就你这样平的,嗯……NO.1。”还真没见过。
他瞥了一眼我的前胸说着。
我没有说话,却在心里想着:三十岁……的老男人。
他几乎每个菜都吃了,我看他都一一“试菜”了,我也就动筷了。
我的手机被他没收了,在车上的时候。
不过我拍下他的样子了,也算是保留了证据之一。
“能不能放了我?”我尽量冷静的跟他谈判。
“我囚禁你了?”
“我只是个学生,也没有什么钱,更不可能照顾你一辈子,你看您能不能……”
他打断我的话:“你刚刚问什么?”
我想了想,重新问:“能不能放了我?”
——“不能!”
“那还我手机!”我命令他。
“这样吧,那你照顾我三年就行了,我也会留下遗嘱,我病死与你无关。”
“三天!”
“可以!”
他答应了,我感觉我又双叒叕被骗了。
我又讲条件:“三个小时!”
“我录音了。”
“……”
—
饭后我陪他去医院,一路上他拉着我的手,一直到病房都没有放,他总怀疑我会跑,不过也没错,我确实想找个机会溜走。
他住的是高级病房,他换上病号服,此情此景,映衬出他的脸色真的不太好。
夜晚,我看着护士给熊凛打点滴,不知为什么,那护士总来偷瞄我,我脸上有花?
“你这么有钱,怎么不请个雇工来照顾你?”我问他。
熊凛:“你不就是?”
我白了他一眼:“建议你提前考虑三天之后的事情。”
他微微皱眉,又点点头:“嗯,有道理。”
病房里安静下来好一会儿,我突然想起来我还没有给老顾报平安呢。
“我需要手机给我爸爸报个平安。”
熊凛转过头来看着我:“你这是求我的态度?”
“……我求你。”我模糊不清的说了三个字。
熊凛挑了挑眉:“既然是求我,那再照顾我三天吧!以作回报,毕竟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你说呢?”
我:“……”
我没有退步,我不说话了。
借着去洗手间,我溜出病房逮住一个小护士:“能不能接你手机用用?”
小护士摇摇头:“不好意思,我……”
“你们医院哪里有?多少钱都可以!”
我才说完,我身后就冒出一个夺命魔音来——
“我这里有!”熊凛的声音。
—
病房里。
我:“照顾你六天,还我手机!”
被逼无奈,我朝着熊凛伸出手,脸偏到另一边,不想看见他。
熊凛闭上眼睛,一副睡颜,恰意的我想掐死他!几秒后,他嘴唇微张:“市场上都讲究一个供求关系,到我这一样……”
得寸进尺!!!
我的面瘫脸上没有丝毫怒气,不过眼神有些狠了:“一个星期。”
熊凛坐地起价:“两个星期。”
他的话说完,我的手已经掐在了他的脖子上,不过才碰上他的脖子,就被他拽住手腕,他一把将我扯到了他的旁边,他悬在我的上方,眼神直逼着我:“告诉你父母你在外兼职,然后你留下来照顾我!”
我是软硬不吃的人,他这么要求我,我的脾气也上来:“凭什么?”
“凭我……没人照顾!”
我:“???”
他是有什么勇气说出这话的?
我:“关我屁事儿!”当她观音菩萨普度众生?
熊凛重新躺到病床,“两个星期,答不答应?”
他放开我的那一刻,我立马从他身边窜走,距离他有三米远,爽快道:“行!”
—
打电话给老顾前,我发现熊凛已经发了两条短信给老顾了:
1、自由安全放心
……是我的风格。
2、我在朋友家玩几天。
是熊凛发的?
他倒自来熟!
“喂,老爸……我现在没事了……我顺便在朋友家玩几天……好好好……拜拜!”
打完电话后,我重回病房,看着熊凛好像已经睡着了,我在他病床边站了许久,他都没有反应。
“熊……凛?”我试探性的喊了他一声。
我又拍拍他的肩,他依然没有反应。
既然如此……那我就告辞了!
—
凌晨三点,我独自走在Y市的大街上,我在这里上了三年的学,还不至于会迷路,可是大晚上还是有些怕,我身上除了手机什么都没有,只能打电话给我的本地室友。
“佳佳,我能不能到你家睡一晚?”
睡梦中的她迷迷糊糊的:“嗯……好……”
她叫童佳,我的室友。我当她答应了,站在她家门口时我打了好几个电话给她没有回音之后,我知道我被鸽了。
大半夜敲人家门不太好,更何况她爸爸是有失眠症的人。
我在她家门口坐了好久,黑夜里极静,还有蛐蛐儿的叫声,大夏天,星星铺满了天空。
我在幻想着有没有流星划过,像电视剧里的名场面那样。我看的入迷,但后来还是睡着了,没办法,身心俱疲,我太困了。
当我迷迷糊糊睁眼时,近距离的看到了熊凛的脸,我吓得身体都抖了一下,我在他怀里,他的外套在盖在我身上。
熊凛被我弄醒了,他二话不说就放开了我,脸色也不好,凶我:“想滚就滚远点!别来连累老子!”
此时此刻,不知道为什么,倒让我对这人放松了警惕。
只是我这人受不得别人的气,才睡醒,我没有跟陌生人(狗东西)争吵的习惯,我转身就走,好像我们是一对吵架的情侣一样,实际上我们根本不认识。
他也往反方向走,我没有看见,但我听见一声极重的摔车门的声音,他应该是放过我了。
2012年7月16日早上7点,我身无分文,钱都在包包里,包包在医院里,我没想回去拿,手机早就没电了,向来有吃早点习惯的我看着对面热闹的早点店,肚子快要打架了。
没办法,我就蹲在墙边想办法,只才一分钟,我的面前就多出两个硬币……
我:“……”
我愣了好几秒,抬起头,是个小男孩,他把我当成乞丐了,他那眼睛里的同情和怜悯以及不明显的骄傲感可能让我铭记一辈子。
我顾某人何时受过这样的耻辱?
可是我也无法对小孩子发脾气,人家身为国家花朵我也不能辣手摧花。
我站起身来,捏捏小男孩的肉脸,“你家长呢?”
小男孩没说话,只是看着我笑。
小孩的脸太软了,我捏着捏着,小男孩突然倒了下去,我的手僵在原地,我的脸瞬间苍白……
我连忙把小男孩抱起来,才站起身来,就看见熊凛朝这边赶来,他看看我,又抱过小男孩,“他怎么了?”
我摇着头,眼泪就掉下来了,我21年来从未碰过这样的事,人命关天,我害怕,慌得语无伦次:“送医院……医院……”
我眼睛花了,眼眶里全是水雾,所以并没有看见那躺在熊凛怀里的小男孩对熊凛眨了眨大眼睛,小手又比了一个OK的手势。
等我用袖子擦干眼泪,只看见熊凛的手放在小男孩的眼睛上,熊凛略有些紧张的看着我。我虽然疑惑,但我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
—
医院里,小男孩一直昏迷不醒,他的病床和熊凛的就在一间,因为是熊凛送男孩来医院的,所以我真的没有起疑。
可能我真的憨吧,竟然听医生随便说说就信了。
医生说要照顾这小男孩一阵子,还要把费用交了,甚至我还不能走,除非我找到他的家长。
×××
后来我和狗熊结婚后才得知,这医生就是小男孩的父亲,而且也是熊凛的表哥。
再后来熊凛在我心中英雄级的人物直接降为狗熊!
这男人太狗了,只可惜单纯的我勇往直前的往狗洞里钻。
哦!对了,那天来我家的那两名警察其实也是熊凛的朋友。
我没冤枉他,这狗男人根本不配拥有我!
×××
回到病房,熊凛在吃饭,我心里想:真的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一副悠然自得的面孔看的我眼睛都快瞎了,一切坏事的起因是他,到头来却怪不得他。
“吃饭?”熊凛问我。
我哪有心思吃饭!
我正要对他宣泄火气,突然想到我还没交小男孩的费用,我说:“熊凛……”
熊凛掀起眼皮来高贵的赏了我一个“有屁就放”的眼神。
我尽量忽视他的傲娇,商量着说:“能不能借我手机用用?或者充电器也可以?”
“你这是在求我?”这回他连眼神都不赏给我了。
如今我是没理的那一方,更何况我鸽了他还不到24小时,我指指床上的小男孩,意味鲜明,说:“我现在照顾不了你,你的损失我会赔给你,用钱的方式,不过现在我没有那么多钱,我需要打个电话。”
熊凛像听故事一样,理解的点点头:“哦!”
我:“……”
哦?哦你倒是有点反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