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瑜瑜常说,她找得我很苦。
她说,这些年,她一直都在找一个玩得来的伴,直到遇见我,她喜出望外。
我笑而不语。
她只看得见我的现在,看不到我的过去。
在跟她几乎全然没有交集,对彼此都只有零星印象的那两三年里,我压根不是现在的我,在那个时间段里,恐怕我跟她成不了闺蜜。
事实上,我跟她很早就认识了,比骆溢泽早得多。
只不过,“认识”的意思,仅仅停留在名字和人脸能够对得上号。除此之外,再无别的。
其实,交集也并不是全然没有的。
入学初期,我一腔热血,还自告奋勇当了班里的班干部。
而牛瑜瑜加入校区里一个直属教导处的学校组织。她的职务,似乎还很霸气,叫啥“学院组长”来着。后来熟了以后,她告诉我,她就冲着这名号去的。
这倒是很像她会做的事哈哈哈……
话又说回来,她恰好就是负责管理我们学院,所以,我跟她有工作上的交接。
因此,我俩早早就互加了微信。
除此之外,我跟她还每天同在一个大教室上课。
大学几乎都在流动的大教室上课,流动座位。所谓的同班同学,绝大多数人四年下来,名字跟人脸都未必对得上号。
更何况,那时候的我,实在太忙,哪有空交什么朋友?
尤其是,像她这样的,看上去就很娇气、很矫情的温室里的小花朵。
不熟以前真的对她没兴趣。况且,换成以前的我,看见她条件反射会躲开的。
能成为朋友,也多亏了遇见骆溢泽,遇见骆溢泽以后的这几年,我的变化实在太大了。
我早就已经不再是那个土不溜秋的,农村出来的穷大学生了。
面对这些城市里长大的娇生惯养的温室小花朵。我已经有了理直气壮的底气。
我没必要再像从前一样,闪闪烁烁地躲开那些我消费不起的场合。不必羡慕她们白嫩的皮肤,和文雅的气质。
钱还真的是好东西,生活安逸了,就一切都会自然而然随之而来。
世界上没有丑女人,只有懒女人。好皮肤,好气色都是得靠滋养出来的。
没钱,为生计疲于奔命,再怎么天生丽质也不够熬。反之,再普通平凡,安逸富足,也能滋养成温润如玉。
况且,从前的我,也一直成绩都很好。这足够给我自信和底气,我在意的压根不是这些。关键还是当时没钱,不想打肿脸充胖子而已。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我甚至还能够非常豪气,将她们带到不属于她们消费水平的场所,二话不说,干脆利落请客买单。
说真的,当我有钱了以后,想要接近我的人,实在太多。
毕竟,作为大学生,还是消费者,几乎都靠家里生活费在养活着,必然都活得紧巴巴。
能够像我一样,带队出门吃喝玩乐,干脆利落买单请客的,不多。
但是,我的钱也不是从天上掉下来的。我也更加不是什么冤大头。
对于那些白眼狼式吸血鬼,而且还得寸进尺,越来越贪婪的嘴脸,那必定是要敬而远之的。
而跟白眼狼截然不同的,还有另一种存在。就是像吃土时期的我会选择自动远离温室小花朵一样,自尊心脆弱而敏感,会选择自动远离我。
作为过来人,我特别能理解这种心态。所以,不勉强。
而牛瑜瑜,她是个很奇怪的人,跟其他人都不太一样。
她既不会产生心理压力,也绝不会像那些白眼狼一样,得寸进尺,把我的付出当成理所应当。
当然了,由于财力上的差距,真正要她实现跟我处处AA,自然也不太可能。
但是,她情商很高,很真诚。
比如说,我带她去高档的西餐厅。一顿能吃掉她大半个月生活费的单,她是肯定不会跟我抢的。
但是,来回打车的钱,她就一定会抢着付。当我们去那些她能够负担得起的场合,她也会特别自觉地抢着买单。
她看到什么好吃的,好玩的,还时不时的,会变着戏法似的给我一点小惊喜。
而我因为工作,常常逃课,她会特别关注各种信息,及时通知我……
事实上,当收入水平达到我这种层次,在乎的就已经不再是钱。
出门去吃点什么,喝点什么,多一个人少一个人,开销差不了多少的。多个伴,就多了分享的快乐,主要是开心。
跟她相处,就很开心。
我想,不管什么样的感情,都是需要双方共同经营的。
遇见对的人,就是怎么相处都愉快,关系也就越来越好。
我觉得吧,她身上最吸引我的亮点,应该是真诚和善良。
虽然,跟她不熟的时候,感觉她这人没心没肺,傻不拉叽的,就跟低幼化学龄前儿童差不多,心智特不成熟。看上去,就特别像传说中那种不谙世事,被保护得特别好的傻白甜。
然而,跟她熟了以后,却发现她是个棱角特清晰,爱憎巨分明的人。小事上糊涂,大事上拎得清,这样的人,不多见。
可能,跟原生家庭脱不了关系吧?
我总觉得她跟骆溢泽有点儿像,但又不全然相似。
反正,就是那种君子坦荡荡,明人不说暗话,相处起来特别舒服。
缘分似乎很神奇,没有早一秒,没有迟一秒。就那么一刹那,感觉就对了。
自从某天偶遇,凑巧坐在一起,放学一起吃饭,然后两个人意犹未尽在宿舍楼底开怀畅聊了几个小时,难舍难离之后,我们就成了闺蜜……
缘分,有时候,真的猜不到,就比如我遇见骆溢泽。
又如张爱玲所说的:“于千万人之中,于千万年之间,时间的无涯荒野里,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刚巧赶上了,没有别的话可说,惟有轻轻地问一声:'噢,你也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