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卫在《重庆森林》里面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在什么东西上面都有个日期,秋刀鱼会过期,肉罐头会过期,连保鲜纸都会过期,我开始怀疑,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东西是不会过期的?”
“其实了解一个人并不代表什么,人是会变的。今天他喜欢凤梨,明天他可以喜欢别的。”
我想,在骆溢泽我的心里,也有一罐凤梨罐头。
曾经我无数次午夜梦回,希望能打开那个冰冷的铁罐子。
可是,我用尽了一切办法,始终打不开。
后来,我学会了将它视作冰冷的铁块,不再期待,不抱希望,也不再失望。
当那罐尘封已久的凤梨罐头,某天,忽然被挖了出来,打开放在我的面前,我已经不再想吃了。
因为,我已经不再喜欢凤梨了。
也许凤梨罐头还没过期,但是,我对凤梨罐头的期待,早已经在一次次的希望破灭中过期了。
在我需要时,你不愿意给,当你愿意给的时候,我早就已经不再需要了。
这罐凤梨罐头,或许是我的爸爸妈妈给我的。
而我,将它转赠给了我的初恋。
那是一位个性张扬的女孩子,是我在网上认识的小妞。
跟我一样,是名学渣。
我们有着共同的兴趣爱好,玩游戏。
是的,她就是我游戏里的老婆。
我们的故事,梦幻一点来说,有点类似于电影《微微一笑很倾城》。
当然了,生活是生活,肯定没有电影里的梦幻。
她当然不是电影里的那种游戏女战士,而我更加不是游戏出品人。
我们都只不过是普通人。
而她,比我更加普通。
她来自边距离武汉有点远的另一个省的边陲小镇,非常普通的农村家庭,初中辍学,出来混社会。
所以,在我们网恋关系定下来,我给了她一张机票的钱,第二天,她就出现了在我的城市,住进了我租的房子里。
其实,或许,我是不需要租房子的。
我知道,在这城市里,属于老头子的房子不少,属于我爷爷的房子也不少。
可是,那都不是我的。
我不想向他们当中任何一个人开口。
确切来说,我几乎很少主动跟他们说话。
可能是从小到大养成的习惯吧?
我常常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自己出不去,别人也进不来,习惯了。
搬离家里的时候,我就只跟爷爷奶奶说了一句:“我要出去住。”
然后,我就跟她住在了一起。
就这样,在我租来的房子里,我跟她一起生活了大半年。
在这大半年里,她闹过很多次“离家出走”。
每一次,到最后,她总会乖乖妥协,又回到了我俩的出租屋里。
我以为,这一次,也不例外。
然而,当我一如既往从网吧里回到出租屋时,她已经搬走了。
衣服、鞋子,甚至,连牙刷都已经不在了。
就跟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
那一晚,我在这生活了大半年的房子里,闻着熟悉的空气,却感觉非常陌生,空空荡荡……
第二天,晚上,从网吧里出来,路过出租屋,抬头看了一眼黑漆马虎的窗,我便直接回了原来和爷爷奶奶住的家里。
她走了以后,我就搬回了家里。因为,我不想自己一个人待在那空空荡荡的房间里。
那间租来的房子,我却一直没有退租,连东西都没有带走。
因为,我觉得她还会再回来的。就像往常一样,生我几天气,气消了就会回来的。
可是,在那后来整整一个星期,她都没再出现。
当我想起,或许我应该主动去哄哄她时,发现她已经把我给拉黑了。
后来,在又过了很久以后,我才知道,她从我的房子里搬出去的那天,直接就住进了另一个男人的房子里。
我的凤梨罐头就这么过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