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嚯!这种逆了天的事情,居然让我给撞上了?”
林赦第三次看了看自己这双不仅脏污还干瘦如柴好似鸡爪的小手。又动了动这床上的这两条竹竿小短腿。
“这…这是重生了?”还是不可置信的喃喃自语。想起自已是极自恋的,在那天界之时,林赦最听不惯被人说他丑,自己平时是混了点,骂他的人多得可绕仙界一圈,可骂归骂吧!他也不甚在意,活得个清闲。
可要是别人骂他丑人多作怪,那可别怪林赦了,他林赦可是仙界第一美男,虽说称呼也是自己封的,但林赦可以自信的说这天界大大小小哪些地方自己没去过,那老老少少的人自己哪个没打过招呼过。
还真就没有比自己好看的人。如今自己又变成了这幅小萝卜小腿的模样,童年时的一个个片段飘在林赦的脑海,似是有什么埋在心底的东西想要喷涌而出。
忽然眉间一疼,一颗通身青绿泛着亲和的墨绿色光泽的珠子出现在林赦的识海。
“是你救了我吗?”林赦的眼神有些复杂。深邃的眼睛里看不出悲喜。
忽的似是回应林赦的不解,那青绿色的珠子在识海里滚了两下,墨绿色的光泽更甚。
“啊赦,这是你大伯伯,给你的及冠礼,听说这颗珠子可是他为数不多的宝贝之一啊!你可以好好保管!”想起那个非要他认那个魔族之人为大伯伯的一意孤行桀骜不驯的父亲,还有那个在外人眼中总是一副温文儒雅又不失威严的天帝舅舅。
想到自己的林氏仙家一门二十五人满门皆被斩于斩仙台上。林赦双拳攥紧,滴滴血珠从手心里滚了出来,眼眶泛红,牙关紧咬。这一刻骨崩心的情感像一张巨网,裹得他透不过气来。
他林氏仙家一门共有二十五人,自他祖父那一辈起就开始任值镇魔大祭司的职位,后来子承父业,他父亲又当了十万年风光无限的大祭司,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自己也可以端着这风光无限的铁饭碗过一辈子。
可自己也是向来不喜魔族之人的,要不是有他有这么个随心所欲桀骜不屈的父亲,想来也不会和魔族接触,不接触就不会产生感情,没产生感情也就不会如今心里连一点点去怨恨的脾气都没有。可被自己的至亲之人背叛,这种感觉就不好受了,既想立马冲到那人面前质问他为什么,可如果真的见面却真的回说什么呢?
“呵!仇恨确实还是比爱更有生命力些,至少活着便不那么孤寂。”林赦这般想着,自己这回大难不死,这条命可不是要像个黄花大闺女一样哭哭啼啼,抑郁悲愤的。
须臾,回忆结束,床上的小儿恢复平静,那滔天的情绪也消失不见,藏匿得无影无踪。好似刹时划过的流星。不知过了多久林赦才开始慢慢打量这间屋子,房内点了淡淡的熏香,似是为了掩盖这房间里的丝丝血腥味,想到这,脑袋这才忽然感受到一阵阵的头痛欲裂,头晕目眩。摸了摸头上面缠着的绷带,想到这样的疼法,应该是脑袋让人开了瓢,慢慢的等到头痛淡了点,这回眼眸才满是警惕的观察起身边的环境来。
石墙上挂着一副着墨甚好的千里江山图,镂空的窗户下是一张紫檀木的案几,上面摆着一方砚台,挂着几只毛笔,还有几本看不清名字的书,案几后是一个暗紫色的硕大书柜,上面有着几个不知出处的名贵瓷器。在书柜的左下角有一张玄色古琴,层层的联帐阻挡林赦更多的视线。
突然一个欢快的脚步声传来,林赦顿时收回了打量的脖子,安然躺下,再顺了顺被子,神色安然的闭了眼。好似这床上的小儿依旧是不曾醒过的样子。
一阵女子特有的清香袭来,这香气就像拐骗孩童的糖果甜味,一丝一丝的勾起他的好奇。
慢慢的一只光滑细腻的小手抚上了他的脸颊,过了会顿了顿似是觉得不妥,又猛然缩了回去,好像摸到了不得了的东西。
林赦忽一睁开双眼,只见一身鹅黄衫子,容貌清秀绝俗的女娃娃俏生生的站在自己的床前。肤如凝脂,手如柔荑,自有一股轻灵之气,如果忽略她右手上那只油腻腻的卤猪蹄,倒是一副傲人出世的小仙女的样子。
似是被林赦突然睁眼的样子吓到了,右手一僵,那只挂着浓浓酱汁的卤猪蹄“啪!”轱辘一下掉在了女娃娃的脚下。
四目相对,一个满是警惕恶狠狠地像个小狼崽的冷眸,一个是清澈纯洁好似乖乖小兔的清眼。似是禁不住这样凝着的压迫气氛,女娃娃磕磕绊绊的喊了声“相…相公…哥…哥哥。”
“相公哥哥?”林赦一顿。这是个什么虎狼叫法?看着感受着微弱灵气波动的空气,想来这应该是人界了。怎么?就连这人界都这般豪横了吗?自己堂堂天界小霸王居然还落伍了不成?
“咳…嗯…”林赦万年不知老脸多厚的脸居然悄眯眯一红。可还没等他问出她是谁,面前的这个睁着湿漉漉的眼睛的女娃娃那叫一个快,一声不吭转身就往门外跑去,那焦急的神色,宛如他在天界养的那只土狗,每当开饭时,也似这般,毫不留情,转身留给他一个渐渐消失的肥硕屁股自行体会。一口话生生卡在了嘴里又不得不咽了回去。
不一会,一身紫衣美貌妇人和一个虎背熊腰满脸络腮胡的大汉匆匆走了进来。
看了他醒了,似是松了口气。
“啊赦啊,是姨母对不住你啊!你才这么小…经受了那么多磨难,呜…那天杀的贼人…若不是他们…我们啊赦怎回事这般模样,我有愧你父母的嘱托,白白让你受了这么多苦,我对…对不起你啊,孩子!我有愧…有愧啊!”那名美妇苍白疲惫的脸上不停地呜咽,此时挂满愧疚又悲痛的泪珠,却好似又有失而复得的惊喜。
“好了,啊赦不是找回来了嘛!夫人放心,那些贼人,为夫一个都不会放过,他们在啊赦身上所受的灾难为夫定让他们千倍万倍的还回来,给啊赦一个交代!”那位络腮胡大汉,圆眼暴睁,胡须发颤,显然也是怒不可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