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大师兄的话,江春流是一头雾水地看向了大师兄,却只看到大师兄已经将眼睛闭了起来。江春流脑子稍稍思索,便想明白了为什么。
心下虽是难耐猜测之情,但江春流终究是闭上眼什么都没有说出口。月夜无声,心潮翻涌,才刚刚下山不到一天,却遇到了如此刺激的事情,不过江春流并不太在意追杀凶仇抑或是捉拿贼寇这些事,毕竟他始终认为这种事情发生不到自己身上,唯一让他在意的是最后那人被捉拿时的眼神,虽然他的眼睛很小。
倒出颗丹药,放入嘴中一路滑下到腹中。借着蓬勃灵力,活络自己全身上下的筋骨血脉,强压住自己的心思,专心打坐。
嗯……这样的后果就是江春流睡着了。
天才刚刚蒙蒙亮,没睡多少的江春流就被大师兄拿起来了,睡眼惺忪的江春流被嘴里叼着小青杆的大师兄扯着手臂在耳边喊道:“起床啦!要走了!”
江春流被这耳边恶魔的高语吓得一抖,原本要闭上的眼睛倏然瞪大,甩开大师兄的手臂,手狂拍着自己的心口:啊呀,骇死我了骇死我了。”
大师兄哈哈大笑。
二人又是嬉闹又是歇息,一天下来竟是连一半的路程都没走到。日暮时分,大师兄揉了揉额头,大师兄试探性的问道:“老幺,你怕鬼嘛?”
正弯腰拾着大石头的江春流抬起头来不解的看着大师兄:“什么玩意?”
大师兄脸上露出了诡异的笑容,问道:“我是问你,你怕鬼不?”
“你想干啥?”江春流直起身来,偏着头眯起眼斜看向大师兄,把“警惕”与“怀疑”四个字都写在脸上了。
大师兄又笑着重复了一遍:“你怕鬼嘛?老幺。”
“你别跟我开玩笑啊,我才不信那些神神叨叨的怪力乱神的玩意。”江春流眉毛抖了两抖,语气渐弱:“我不信鬼神,但是我怕鬼神……”
大师兄扑哧一笑,走近过来,说道:“没有,我的意思是今天晚上我们要走夜路了,时间赶不及了,嗯……那边的人急了。”
江春流点点头,表示理解,虽然脸上皱起的眉头紧抿的嘴唇出卖了他内心的纠结与恐惧。
“先吃点东西吧。”大师兄掏出干粮,硬摁进江春流手中。
江春流大咬一口干粮,含糊道:“嗯……大师兄,我们去找甘阳城的那个人到底干嘛啊?”
“求神问道罢了,呼,老幺,我问你,昨晚你有没有看到什么奇异之物?”大师兄提起昨晚的事情便是神色疑虑。
江春流皱着眉头摇摇头:“那群人是什么来头,什么月亮府来着?”
“你是傻吗?是天月府啦,嗯……你只要记得这群人很凶就行了。”大师兄摸了摸江春流的头,轻声说道。
江春流一惊,答道:“不凶啊……昨天不是蛮有礼貌的吗?”
“那是因为你是好人。”大师兄拍干净手上的碎屑,“走了!”
江春流“哦”了一声便将剩下的干粮硬推进嘴里,两腮胀得鼓鼓的,便跟了上去。
夜里寂静,月光微露,借着点点星月之光,两人擦亮了眼前去,车主睛小心翼翼地走在路上,怕的路上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绊了脚。走了老半天,黑暗中一条岔路横插出来,路的那头是模糊的房屋轮廓。
江春流赶上前去握住大师兄的手臂,说道:“那里有一户人家,要不要去,反正今天走得够远了,休息休息呗?”
大师兄顿了顿,说道:“不去了,再往前多走一段,可以嘛?老幺。”
勉强点点头,江春流一脸不情愿的跟了上去。
再走了一段时间,大师兄高声宣布,在此地休息。江春流环顾一圈,很好,甚至比昨天的环境还差一些,可此时江春流哪管这么多,将树叶一铺衲衣披上身就呼呼睡起来,大师兄看的直摇头,也盘腿坐下来,在一旁打坐。
第二天,从睁眼开始便是行走,从早走到晚,走路是十分煎熬的一件事,尤其是沉默着赶路这简直让江春流难受至极。这两天的赶路经历让江春流是深刻的了解到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那就是他果然是不愿意下山的!之前就不应该被三师兄说的有一点心动,那是一种罪过!
大师兄大喝一口葫芦里的水,说道:“老幺,明天正午之前就能到朝九城了。”
“还不到我就要疯了!”江春流突然就这样高声喊道,惊得大师兄一抖。
随后大师兄又忍不住笑起来,江春流没好气地说:“笑什么笑,我打坐了,告辞。”说罢江春流便一屁股坐在地上,吃下丹药,运气打坐。
大师兄笑着摇摇头,便也坐在了地上。
次日将到正午时,朝九城的南门迎来了一高一矮两个风尘仆仆的道士,高的虽是道服脏兮兮的,但仍可以看得出来原是面如冠玉的青年,至于那个矮的……也就凑合吧。两人顺着宽敞的官道来到南门。跟着行人一起踏入了这座朝九城,江春流从未来过的朝九城。
宽大的石砖路,旁边时一条排水渠,并未像江春流想象的那般入门两旁便是房屋或是商贩,两旁的依旧是树、草,只不过是平整有序。再去眺望远处是有山峰与塔尖,略向下移目光,路的不远处是有桥一座。再有就是黔首几人,亦有儒生模样结伴而行。并非只有一条大道,也有小路径这样岔开深入葱郁之中。
这般新奇的城池模样让江春流是兴奋不已,原以为自己前世见过不少大场面,可这场面他是真正没见过。江春流刚想撒丫子跑去别处看看,大师兄立马伸手拉住江春流的手臂,说道:“先去传送阵,回来的时候随你在这玩多久。”
江春流颇有遗憾的点点头,就跟大师兄去了。
大概过了一两刻钟,两人站在了一个透明的高台之下,江春流看着那高台,心中感叹这个世界的确是不简单的,高台大约三米高,长宽约十五米,浑体透明内里中空,内里用粉末一样的东西画着一个巨大而复杂的图形,这些线条的某些地方放着一些微微闪着不同光芒的圆形石头。百来名披坚执锐的士兵拱卫着这座高台,除了四边的台阶那里。台阶处是七八个身着锦衣佩长刀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