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前,江春流身上垒着一大堆东西,原本灵动的双眼已经累成了死鱼眼了,虽然说是在练武场遇到了阿琳与四师兄,但两人只是帮大师兄提了些东西而已,而他身上原本就带来的一大堆药包与竹筐还是挂在他的身上由他一个人带到了观门前。
一路崎岖,山路坎坷,江春流身上又是一堆挂件,这自然是累成二傻子了,呆呆地盯着观门。“欸?你们回来了?!”一个温和的男声骤然从左旁的小径传来。四人齐刷刷朝左扭过头去,这才发现来者是荷着锄头悠闲走来的二师兄。
瞧得江春流额头上豆大的汗珠,四师兄皱着眉头道:“怎么?很累吧,你手上和胳膊夹着的药包给我吧。”
感激的眼神还没来得及递出去,那边的大师兄却是大笑道:“哎呀!老二你来的可真是时候,刚理完园子还要帮忙提东西,啧,老二真是勤快啊,来来来。”说罢便要将手上东西递给二师兄,江春流瞪着眼睛满脸难以置信,他不敢相信大师兄敢这么做……
二师兄颇为无奈地摇摇头,温和笑道:“别闹了,来,春流,把东西给我。”
颇为乖巧的将东西一样一样的递过去,一边扒拉着身上的东西一边嘟囔道:“二师兄多好啊……大师兄什么的……”
被二师兄赶走的大师兄走在前头骤然回过头来,眼睛盯着江春流笑道:“你说的什么玩意儿?”
“没啥!我在给二师兄数东西呢!”江春流微微错愕,回声解释道,内心则是暗骂道,莱莱的,忘记了大师兄耳朵好得很,下次可不能在这样冒冒失失了。
才踏出一两步,就听见观里大师兄惊呼道:“老三!你怎么了!”
二师兄和江春流心里一惊,提着东西就快步往观门内走去,却见其内三师兄箕踞在地,面色如白纸,额头上满是冷汗,浑身颤抖,而大师兄此刻手环在二师兄的背后,微微摇晃。恰逢江春流与二师兄进观门之时,三师兄缓缓睁开眼睛虚弱道:“大……师兄,你…你再晚回来一点……你就……没…老三了。”
大师兄长吁一口气,笑道:“还不算晚,不算晚。”随后大师兄瞥了一眼二师兄给了个眼神示意。
微微点头,二师兄将东西放到地上,说道:“行了,没什么大问题,春流,东西就麻烦你送进去了,我和大师兄把小三带房里去看看。”
听到二师兄如此说,江春流脸上的焦急之色缓了下来,道:“行!你俩就好好去照顾三师兄吧。”
将三师兄给二师兄扶着,大师兄走到江春流面前看了看,随后从他的背篓中挑出一个黑色大布袋提着,随后对江春流笑道:“这东西我拿走了。”
江春流不知所云,大师兄也不解释,只回过头去对着二师兄点点头,随后两人扶着三师兄便向偏殿走去。
四师兄面无表情地走到二师兄身旁,足尖轻挑,便将地上的那些大小药包与竹篓给捡了起来,对江春流冷声道:“给你。”
正皱着眉头目送着大师兄三人走去的江春流被四师兄这冷冽的声音吓得一哆嗦,随后才看向四师兄,看到那递过来的一堆堆东西,随即又一脸错愕道:“什么?全给我?”
阿琳憋着笑,低着头悄悄地看了一眼目瞪口呆的江春流,随后又偷偷的看了眼四师兄,却见他冷着脸继续道:“拿一半。”
江春流苦着的脸骤然舒展开来,笑嘻嘻地接过来那几个药包,随后一挑了两串比较轻的药包挂在了一旁憋笑的阿琳的脖子上,随后对着一脸莫名其妙的阿琳贱兮兮道:“没事,反正你厉害,多帮你小师哥提些东西也没关系的吧?”
此时才明白过来的阿琳气呼呼地瞪了一眼江春流,随后又将求助的目光投向四师兄却发现四师兄已经向观里后院走去,只留下了一个背影。阿琳只得苦兮兮地跟着得意笑着的江春流走去。
在将大包小包竹背篓放在后院之后,江春流费尽心思摆脱了在一旁纠缠和唠唠叨叨的阿琳,溜进自己的房间内,这时江春流才发现一两个月没有回来的房间仍是干干净净,轻声笑道:“嘿……阿琳那个小丫头还是有在做事的嘛……”
坐在床沿边,翘起腿来,一蹭一蹬,两只布鞋就飞到了不远处的地上去了,舒舒服服的往床上一躺,江春流舒服地轻吟一声“啊~“,随后翘着二郎腿,闭起眼来轻声哼着歌,心里美滋滋想着:”还是这里的小床舒服,一路奔波可算是把我身体给整裂开来啦,呼,锻炼应该还是少了一些,但……我还是选择舒服一点吧……“
胡乱地想着,这夜里月光散漫,江春流不知不觉的入了睡梦中去。一直睡到了第二天的中午,江春流才悠悠醒来,才迷迷糊糊的抬起眼皮,就看到阿琳瞪着眼睛的脸,受到了惊吓的江春流双手乱舞才将阿琳给推开来,阿琳笑嘻嘻道:“你可真脏,脸上都是灰,也不洗洗就睡觉。”
江春流坐起身来盘着腿瞪了一眼阿琳,说道:“关你什么事啦!你干什么到我房里来啊,搞得我吓死了。”
阿琳偏了偏身子,江春流这才看见在她后面桌上放着的饭菜,而后阿琳道:“这不是给你送午饭嘛,睡到这么晚才起床,赶紧吃完了去见师父咯。”说罢,她笑嘻嘻地指了指窗外的天上。
翻了个白眼,心有余悸的江春流愠怒道:“送午饭就送午饭,凑这么近干嘛!吓死人了你知不知道?”
被骂了的阿琳则是有些奇怪的看着江春流道:“不是……我我也是顺便看看你死了没有啦,这也不怪我……欸?不对啊!你为什么会这么生气嘞,以前做再过分的事情你也不会生气的啦,是做噩梦了?”说罢,阿琳小心翼翼地看着江春流。
江春流摇摇头,又挥了挥手随后不耐烦道:“好了好了,你出去吧,我吃完东西就去找师父了,你……好好练功吧。”
在阿琳撅着嘴退出去之后,江春流揉了揉自己的脑袋,一头黑发乱糟糟的,随后又皱着脸搓了搓自己的太阳穴,仰面吁了一口气,这才起床来。他的确是做噩梦,从到这个世界开始每一次夜晚入睡都会做噩梦,尸山血海冤魂缠身不断的在他的梦中出现,原本自己也是已经习惯了,但是这次恰好梦见了一个面色发白的女鬼死死的掐着自己的脖子,随后睁眼又是看到了阿琳瞪着眼的脸,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