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四人身后,一行人在城南的聚居区七拐八拐,江春流最后绕到了一条小巷里,且见那王花花走到一扇木门前有节奏地轻轻敲击。
“吱呀~”略显破旧的木门被拉开一条缝,停顿了有半响才继续拉开,而门被拉开的同时,里面也传出一道沙哑而又苍老的声音:“王小姐?……请进。”
此时江春流与其余三人才走上前来,他这才发现声音的主人是一位腰背伛偻、脸庞干枯而满是褶皱的老媪。见得剩下三人走上前来,她语调稍稍上扬,对袁纪说道:“公子?”
袁纪微微颔首,随后道:“王婆,我和朋友们今晚可能要烦扰您一晚,麻烦您了。”
“公子快请进。”王婆立马恭敬地让开门,随后又看向江春流,“这位……少爷?”
正欲进门的袁纪闻言摆手道:“这是姓张的公子哥,是和我一同来甘阳办事的。”
“张少爷。”王婆稍稍欠身,“寒家简陋,咳,还望张少爷不要介意什么……咳。”
江春流看着颤颤巍巍的王婆伸手虚扶了一把,道:“我哪里会介意这些,倒是怕叨扰了您老,也不必叫我什么少爷了,叫我小张就行。”
“王婆~”林韩越靠上前来接过江春流的手,搀着王婆,“嘻嘻,您老在这里过得还舒心嘛?这次来得急,忘了给您老带些东西。”说完,吐了吐舌,而后又瞥了一眼江春流“哼”了一声,搀扶着王婆一边小声地说着话一边走进了房内。
这也太小气了吧!江春流内心无奈道,好歹也是一相貌堂堂,潇洒倜傥的公子哥,现在还在计较这个呢!苦笑着摇摇头也跟着进去了。
屋内虽然简朴,却干净得很,堆放着一些零碎,却又不甚脏乱,进门便是供奉着一座神像,林韩越一行人已经坐于长凳或倚墙而立了,听动静,王婆应该是进到了屋内剩下的那间房去了。
王花花招手示意,江春流走近前去低头看着她说道:“怎么?现在终于肯说出委托是什么了?”
“当然,不过现在大抵只是说个大概,详尽的内容晚上再说。”王花花见江春流眉头挑起,复又解释道:“王婆以前是小袁他家的老嬷嬷,带大了小袁他娘亲,怕是让她知道了,小袁免不了家中人一顿责罚。”
江春流眼神疑惑,而一旁的林韩越开口道:“看吧,还说我没文化,袁纪他家里人并不知道我们在……”
“切,就是偷摸瞒着家里人出来做这种危险的事呗。”稍微思考便了然的江春流迅速打断了面前这惹人恼的林韩越的话,而后又贱兮兮道:“你小子不会也是瞒着家里人出来做这种事的吧?那可不行!为了保护好像你这样的青少年,我必须要和你父母对于你未来的发展事宜沟通沟通,来,王姑娘,告诉我,这货家住在那里。”
本在说着小话的袁纪和韩犸二人的目光被江春流骤然扬起的声音给吸引了过来,林韩越慌张地将手连连下压,压着声音骂道:“我靠!你小声点!会被听到的。”
“我可没有瞒着家里人,再说了,你比我还小呢!”林韩越昂着头对江春流道。可江春流才懒得管这些呢,他伸手随意的掸了掸,而后道:“去去去,一边儿去,让我坐下和王姑娘谈谈委托的事。“
嗯?什么?我听错了吧……林韩越翘起头颅呆呆地看着江春流,反应了好一会,他才说道:“你说什么?”
“完了,文化不高也就算了,耳朵还还不好!”江春流怀疑的目光盯着一旁的王花花,“有这样的队友,这委托能完成嘛?”
“明明是你说话太跳脱了吧!我都傻了!”王花花低头小口喝着水,内心却吐槽道,“小月肯定要骂人了……两个幼稚鬼又得吵架了……”想到这里,实在心累的她把头埋得更低了。
果不其然,林韩越站起身来说道:“这和耳朵有关系吗?!明明是你说话莫名其妙好不好?!你简直就是……就是不可理喻!”
“那你就是不承认你耳背了?!”江春流很认真的说道,林韩越没好气答道:“废话,难不成我承认我耳背?”
江春流表情立马一变,笑嘻嘻地说道:“那你就是承认你没文化咯,好了,你不要再狡辩了。“
正在气头上的林韩越双目一瞪,往后一仰,要不是王花花手疾眼快揽住了他,他就后脑勺摔地上去了,手指着江春流,他气结道:“啊!你,你,你……”
江春流当然知道自己有些蛮不讲理,或者说是偷换概念的讨厌鬼,但是……他就是故意这样气气面前这个傻乎乎却又暴躁的公子哥。倚在另一面墙上的袁纪颇为头疼的开口道:“两位……接下来我们还得呆在一起有那么段时间呢……能不能友好一点……”
“听到没?叫你友好一点,不要老是对我发火什么的。”江春流抓起桌上的杯子痛饮一口道,“和你说话真费劲,我都渴了。”
袁纪赶忙上前拉着江春流说道:“走走走,我和你去食肆边吃边聊……”说罢还朝王花花使了个眼色,这原本是极好的……只是江春流故意道:“去食肆?那我们到这里来干什么,那你为什么在路上不说,还有就是他们俩不去那多不好啊!”
“小花!让我打死这个臭道士吧?”韩犸捏了半天的拳头总算是开口说话了,未等王花花开口,林韩越便说道:“好!打他,嗯……别打死了。”
“咳咳……”王婆端着装些许点心的碟子慢慢走了出来,看了看袁纪说道:“小月,你这性子可得改改了,公子,你也是,怎么能让张少爷受了气呢?好了,都坐下吧。”
林韩越横了江春流一眼,便跑过去搀着王婆慢慢坐到椅子上。袁纪尴尬地挠了挠头,心说这也不是我的锅啊……
“公子,小姐的病怎么样了?”王婆问道。
袁纪哭笑不得道:“王婆,家母身体已无大碍了……只是婆婆不要再称呼我为公子了,听起来别扭不说,还显得生分了许多。”
王婆笑呵呵道:“你小时候可是硬要我叫你公子的,怎么?现在长大了就不要我这么叫了?”
“小时候不懂事嘛,这时候再让婆婆您叫我公子,倒是让我有些不自在了。”袁纪道,“对了,王婆,您临走时,家母赠与的闻声铃可还在,我想借来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