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石山上。
贺茂氟康唑和安倍舒普深并肩而立。
二人面前是一块平地,几节木头插在地上摆成五芒星的形状。在阴阳术中,五芒星代表着木火土金水五行的平衡,是最为吉利威力最大的图形。
五芒星中间堆着木柴,上面躺着高位截瘫的贺茂泰能。
“父亲……我不想死,我还有用,我还能看病救人……”贺茂泰能面露哀求之色,喃喃地说道。
安倍舒普深看了贺茂氟康唑一眼,贺茂氟康唑面无表情,看不出内心波澜。
安倍道:“师兄,你今日所为,不仅仅是为了我们阴阳寮,还为了我们大合民族。师兄,事成之后,你英魂将受国祭。”
“师弟……你……”贺茂泰能看着安倍舒普深,满眼尽是绝望。
贺茂氟康唑一语不发,手执火把,扔进柴堆。然后闭目,和安倍舒普深一起念动咒语,柴堆上火焰突然腾空而起,火势大了数倍。
贺茂泰能刚开始了还有疼痛哀嚎,一会儿声音渐低,最后一点呻吟也被哔哔剥剥的柴火燃烧声音所吞没。最终,化为黑烟,随风向东北方飘去。
贺茂氟康唑停止念诵,睁开眼,看着面前的灰烬,依旧看不出表情波动。看了一会儿,对安倍说道:“找个人收起骨灰,带回尹势神宫。”
安倍舒普深鞠躬应允。突然有阴阳师跑上来,上气不接下气,说道:“报告大宰,皇居和净国神舍生变,天皇召见。请速回!”
……
天皇居所。菊之间办公室。
一位老者满头白发,西装革履,坐在办公桌后面,桌面上摆着一堆文件。
老者面有倦容,身后站着一青年少女,眼神锐利。老者正是东夷国现任天皇,女子是其贴身保镖,正是净国神舍起火的那夜,朝符灵开枪的女子。
天皇面前站着两人,一男一女,垂手而立,十分恭谨。正是尹势神宫的得祭主吉备美平和大宫司渡边先锋必。
“净国神舍被烧和皇居内八尺琼勾玉被盗的事情,想必你们已经知道了。我召你们前来,就是为了此事。听我护卫小寺希舒美描述,对面应该是修真界人士,你们可有什么线索没有?”天皇右手玩弄着手中的笔,看着二人问道。
“禀告神皇陛下,从烧神舍及盗神器的时间节点来看,对方应该不只一人,应该是团伙作案。能在高清摄像头及护卫巡视下,瞬间取走八尺琼勾玉,是修真界人士无疑。”吉备美平垂眸,躬身行礼,回答道。
“我已差宫内厅的人去通知阴阳寮了。修真界人士的话,还要你和贺茂大宰多多费心。”天皇盯着吉备美平,冷冷地说道。
吉备美平道:“那是自然。我有一事不知,斗胆请天皇示下。”
“但说无妨。”
“八尺琼勾玉一直供奉在皇居内,今日被盗,我天皇居所守备未免太过疏松了。”
“净国神舍起火时,守卫都去灭火了,只有门口卫兵及小寺希舒美在。这很明显是调虎离山之计。”天皇把笔放倒,不再转动。
“今年秋月我神域将式年迁宫,届时二神器都将迁往尹势神宫供养,对方目标极有可能是想阻挡迁宫的进行。”
“式年迁宫已经延续一千多年了,可不能在我手里出差错。八咫境一直在神宫内吧?”
“禀神皇陛下,一直在。八咫境在神宫内宫,我也布下了多层法阵。倘若不是我神宫内神职人员,想盗窃八咫境的人,有来无回。”吉备美平嘴角上扬,说道。
正在此时,外面守卫敲门,说道:“阴阳寮大宰贺茂氟康唑及阴阳师安倍舒普深前来。”
“进来。”
二人进厅,给天皇行礼。
天皇道:“发生的事情,想必你们来的路上已经知道了。神器被盗,需要你和尹势神宫联手,一起处理。”
二人允诺。
吉备美平看到二人前来,侧目而视,然后躬身对天皇道:“先前,阴阳寮曾派阴阳师前往华夏,取得龙骨归国,贺茂大宰儿子还因此险些丧命,不知道此事与八尺琼勾玉被盗是否有关联。”
贺茂氟康唑对天皇道:“取龙骨此事不假。只因我神域三神器,天丛云剑已经隐没,我阴阳寮取得龙骨。正值式年迁宫之年,凑齐三神器,也是天大的好事。”
天皇看了眼贺茂氟康唑,转头对安倍舒普深道:“听闻母国华夏修真界能人异士颇多,你能取得龙骨,并全身而退,实属不易。你这次行动,贺茂大宰儿子因何丧命?可曾遇见过什么人?”
安倍舒普深道:“本次为取龙骨,折了两人。其中一人是吉备家次女——”说到这里,看了一眼吉备美平,接着说道:“对方是何人,委实不知。大宰已多次与我商议此事,想必不久,我阴阳寮定能查个水落石出。”
吉备美平心想,阴阳寮取得龙骨归来,本是好事。只是自己妹妹丧命,本想借呈递龙骨之际,使吉备罗氏芬英魂能入神舍受国家祭祀。没想到的是,在这个节骨眼上,天皇居所内的八尺琼勾玉竟然被盗了。妹妹的事估计算盘要落空了,这笔账,应该算在阴阳寮的头上。
国运历来应该由我神道教所左右,何时轮到阴阳寮来动手动脚了?阴阳寮急于立功,想趁今年式年迁宫之际提升门派地位,眼下正是打击他们的时机。
想到这里,吉备美平道:“神皇陛下,听安倍阴阳师所言,他们这次盗取龙骨,定是招惹了华夏修真界人士,才致使天皇受到骚扰,净国神舍被烧,八尺琼勾玉被盗,与此应该有莫大关系。”
贺茂氟康唑听到吉备美平所说,面露愠色,但不曾言语。
天皇沉吟了一下,道:“其中关系可能如祭主多说。但是,眼下最重要的,是先寻回八尺琼勾玉,其他事情,以后再说。”
正在此时,门卫再次敲门,道:“祭主,尹势神宫有人求见,说神宫内生变。”
菊之间内众人脸色大变。